“多多?囡囡?”白羽岚突然出声,询问道。
里面小孩子的笑声戛然而止,有个女孩子嫩嫩的声音,带着有些害怕的忐忑,道:“娘亲?”
白羽岚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大步走了进去,便瞧见满目姹紫嫣红,以及从花圃里窜出来的两个头颅,白羽岚脸色很是不好看,冲里面冷声道:“谁带你们来的?现在不在私塾里学习,竟然摸出来玩耍!”
话毕,白羽岚往多多身上一指,叱道:“作为哥哥,整日里不带着妹妹学好的,竟然带着妹妹出来玩耍?”
囡囡显然也没想到白羽岚会这般生气,小跑着过来,两个羊角辫一甩一甩的,她拽过白羽岚的袖子,带着些哭音道:“是囡囡不好好学习,非得把哥哥带上,哥哥也不想的,后面是囡囡唆使。”
不过这次,白羽岚可没有因为她的哭音,便轻易地饶了她,她冷冷的,让囡囡将手伸了出来,便打了上去。
囡囡晓得白羽岚正生气着,也不敢出声,只是委委屈屈地挨了几个戒尺,最后那戒尺便被一红衣男子给截下了。
男子挑眉看白羽岚,口吻算不上有多好温柔,反倒是冷冷地带着些嘲意:“没想到白夫人在外面如此温柔,竟然对孩子这么暴躁,不过是出来玩了会儿,竟然就开始打孩子。”
白羽岚没想到,秦羽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联想到先前秦陵说过这里并没有管理人,白羽岚心里忽然浮起一个大胆的猜想,莫非,这是秦羽弄的?
不过她此时心情糟糕,听出来他话语间的嘲弄,白羽岚怒视秦羽,冷声:“你又不曾有过孩子,你晓得怎么教孩子么?”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戒尺打了囡囡的手掌,从前囡囡再怎么调皮,她都不曾对囡囡动过手。
如今竟然因为囡囡一时贪玩,就被她打了手掌,一时之间,她心中五味杂陈。
而多多也跑了过来,神色自责,但显然是维护白羽岚之意,出口:“叔叔别怪娘亲,娘亲是对我们寄予厚望,所以才会情急。”
秦羽冷笑一声,并没有回应,就算是厚望又怎样?动手就是有些强牵其词。
他说不清心里怎么这般抗拒,就是觉得白羽岚不该是这般女子,若是一时之间,对孩子苛刻严厉,那也是因为她现在进了靖安侯府,是以并不能像从前一般随性而为。
没想到,多多又插了句:“这是娘亲第一次用戒尺,所以叔叔不要介意。”
白羽岚一阵懊恼,手上已然空空,然而思及秦陵那番话,她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毕竟囡囡的确是一直在她悉心呵护下长大的,不知何时,她就开始要求两个孩子做更多的事情了,忘了他们才六岁。
“来。”白羽岚朝着囡囡伸出手,温声道:“来娘亲这里,娘亲抱一抱,是娘亲先前有些凶了。”
白羽岚倏然温和的态度,显然将先前不敢出声的囡囡给抚慰了,她伸出小小的手掌,就要白羽岚抱。
白羽岚也一个大力劲儿使了出来,摸了摸囡囡的头发,道:“娘亲今日有些凶了,囡囡不要怪娘亲好不好?”
小丫头瓮声点着头,埋首白羽岚颈肩,先前被压抑着不敢哭泣的劲儿,这下子全然迸发了出来,她带着哭腔道:“囡囡以后再也不让娘亲不开心了。”
不过,白羽岚显然对秦羽的观念无法认同,她突然开口:“若是一味夸奖孩子,吹捧孩子,那不过是捧杀罢了,日后高不低低不就,有什么好的?哪个父母亲,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独当一面,又能有作为,你没在京城内成长,自然不晓得这里有多少姨娘小妾,对逝去嫡母的孩子用捧杀,越是高贵、放纵,最后就变成了街头斗鸡走狗的无赖。”
秦羽愣了愣,想起了自己从小被门主栽培时候,也没吃过什么苦,最后也是靠着门主放纵一般的养大,索性他一直感恩,就苦练武功,以求得到门主肯定,没曾想,原来门主只是不那么上心罢了,想到这里,秦羽有些不是滋味。
囡囡的哭声稍微小了些,只剩下抽抽嗒嗒的抽噎声。
话题正转,白羽岚忽然想起了先前来这边的另一个目的,她似乎将身边之人给忘了。
她转身一看,秦陵正在观察着秦羽,两人也不出声,经受着对方的打量,半晌,秦羽先开口,道:“不曾想,这位兄台,竟然有些眼熟。”
秦羽眼熟之人,莫不是都已经入了土,白羽岚潜意识地挡在这秦陵面前,她是美人煞的圣女,估计秦羽也不会拿她怎样,她朗朗上口,心里那般想,嘴上也那般说了出口:“你最近以来,瞧着眼熟的人,约莫最后不都是身首异处?”
男人轻笑一声,毫不在意,道:“没想到,夫人对我的印象,竟然如此之坏?”
白羽岚可懒得同他讲道理,也忽略了男人口中这声‘夫人’念得竟然与别人有些不同,似乎带着些别的意味儿。
“你是这里花圃的主人?”她突然出声询问,抱着囡囡就开始满花圃乱转,姹紫嫣红迷了眼,倒是让白羽岚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从牡丹开始,到芍药、梨花树、杜鹃、蔷薇、山茶、紫玉兰等等,其他的很多,白羽岚也认不清名字,但是开的分外绚烂,直到她忽然注意到最里面,被众花包围的罂粟,脸色顿时就暗了下去,她抬首,冲秦羽冷声:“这罂粟,是你种的?”
秦羽却是表现的格外意外,道:“你怎么晓得,这花名唤罂粟?”
这罂粟花,分明就是他从异域移植过来的,京城中人,却是不曾有几人知晓。
“这花,你拿出去用过,制成了粉末?”她说话间,虽然是用的疑问句,然而口气却是逐渐转冷,甚至带着一丝肯定。
然而秦羽却是并不承认,他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道:“这花,当初也是我觉得漂亮,这才用来种植的,至于你所说,我没那般做过。”
他话语间肯定,不像是说谎的模样。
而白羽岚却是有些狐疑,她先前查阅过五石散这种被禁掉的东西,然而京城中来的货源,却是没什么踪迹,只晓得那范隐有这获取毒品的门路。
现在她发现了这罂粟,便猜测过这秦羽,会不会就同样是五石散的制造方,毕竟,若是他制作,行走在众多周边的县城村落里,连那崖底都能有他的足迹,因而,她猜想,会不会是秦羽,在做这种五石散毒品走私生意,尤其是先前范隐害她,但那时的秦羽同样怀疑她是假货,做了许多对她不利之事。
她脸色有些难看,也觉得不能随便冤枉他,毕竟还是自己那亲生母亲的养子,道:“既然你说的这般肯定,我暂且信你一回,与范隐互不相识。”
秦羽掩过眸中暗色,最终什么都没说。
秦陵这时候却是突然开口:“这位兄台,此时我突然造访,是因为想要买一些你的花卉。”
言归正传,秦羽似乎对这人并无恶意,三言两语间,便答应了下来,最终还拿出来个篮子,递给了秦陵,他似乎对秦陵,有些不同。
白羽岚在这里摘了许多花卉后离开,多多和囡囡便让秦羽送回去私塾,秦羽没说些什么,便应了下来。
左思右想,她还是给了秦羽一些银子,之所以放心秦羽把两个孩子送回去私塾,完全也是因为秦羽的确同她的母家牵扯太多,她的孩子她了解,若是多多不对他十分信任的话,定然是不会跟着秦羽出来的。
而她和秦陵则是直接回了京城,而后,秦陵便继续去埋头整理了,白羽岚为了学习些,便在一边打杂,直到日头渐落,这才回了侯府。
而叶铭庭则是不在府上。
次日一大早,外边竟然有锣鼓喧天的声音,白羽岚还没怎么睡好,便被这声音给吵醒了,她猛地一个从床上坐了起来,唤来绿意,询问一声:“外面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绿意眨眨眼,道:“夫人,难道你不记得了么?”
她记得?她该记得什么?
“就是今日啊,安陵小公子和丞相之女徐雅诗,就是今日大喜,上次皇后娘娘宴请夫人的时候,便提到过这件事,虽然娘娘不大情愿的样子,然而还是答应给那二位举办了。”绿意有些苦恼。
夫人先前可还是记得可清楚了,这转眼的事情,便也就忘得个干净了。
白羽岚揉了揉额头,这才想起来这一档子事儿,有些苦恼,这两天,事太多了,她便忙的都将这事儿给忘了。
“我可有吩咐过准备我今日赴宴的服装?”白羽岚一边利落地穿着衣裳,一边询问。
“夫人早些时候就已经准备妥当,便是现在,就直接穿出去即可。”绿意也跟着白羽岚身后转,打点着琐碎之事,又准备给白羽岚伺候着熟悉,挽发髻。
“夫人不必着急,这锣鼓喧天的,估计也就值当是在迎接新人呢,也要到了午时,估摸着这些夫人大家,才会陆续去呢。”
其实白羽岚倒不是觉着自己去的晚了不妥当,相反,她其实是觉着安陵还算同自己有几分交情的,今日还是要去一去的。
想到这里,白羽岚动作的速度又慢了下来,她开口:“去把我那韶光流彩的金步摇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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