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岚瞧见明珠,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她皱了眉,不耐烦道:“郡主前来是有何事?”
“据闻此次圣上宠妃失踪,是与夫人有关?所以,明珠斗胆想要前来搜查一番,明珠并无他意,只是为了圣上解忧,听从圣意,还请夫人见谅。”她这般假笑着说,又给叶铭庭福了个身,再重复了一遍相似的话语。
谁知叶铭庭压根儿就没有给她脸子的想法,他堂堂一个手握重权的侯爷,也不屑于和这等家中落寞,全凭圣意眷宠的郡主有交集,尤其是还在自家夫人明显讨厌的情况下。
“凭什么你说要搜,本侯就让你搜?”男人突然冷了脸。
明珠没料到叶铭庭这反转,有些愣,随后一脸正义道:“明珠是遵从圣意。”
“圣旨呢?”男人压根儿不打算看她。
再有,就算是皇帝,他也宁愿得罪了。
明珠一时有些支吾,急了,便朗声道:“是圣上口谕。”
叶铭庭冷笑一声,不屑道:“单凭你一面之词,本侯便听从你一个黄毛小丫头的,可笑至极,本侯要出行了,郡主自便。”
说罢,他牵着白羽岚的手腕,拉过她,便要上了那大船,明珠见他这举措,心中恼极了,虽然她是落势了不错,然而这靖安侯却是压根儿连看她一眼都不屑。
她这般一急,竟然不知是从哪里鼓起来的勇气,喊着‘别走’,一个大步上前,就要去抓叶铭庭,然而叶铭庭又岂会是让她这般容易得逞,他右手一动,身形偶读没转过,就拽住了明珠的手腕,猛地一动,明珠便摔到了地上去。
白羽岚却是清晰地听到了那手臂咔擦一声响,暗道叶铭庭用力这般大,该不会是已经骨折了吧。
明珠倒在地上后,脸色发白,手臂剧烈的疼痛,竟然让她眼眶微红,就算是皇帝处罚了她,却也没有人对她下过这狠手,她左手扶着右手,勉强起身,瘫坐在地上,道:“靖安侯!你这是在违抗圣意,还殴打郡主!你是权势滔天了,要推翻徽朝姓氏了不成!”
听这话,周围一众侍卫猛地陆陆续续给聚集了起来,将这现场给围成了一个圈,把先前在外边的百姓给隔了开去,密密麻麻的侍卫,行列整齐,身上穿着的同系列盔甲,泛着寒光,让先前有底气的明珠,顿时就心里没底了起来。
叶铭庭笑着转身,见他嘴角微勾的模样,明珠却是又有些底气,料想这大街上的,这靖安侯也该不会做出太过损名声的事情。
“本郡主今日里就是要搜查,侯爷现在这举措,是不是心虚?”明珠突然昂首,直视叶铭庭。
她还算是有几分姿色,若是换了旁的男人,见她这般羸弱的模样,估计还不会忍心对她下狠手,不过叶铭庭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冷笑了一声,掐着明珠的脖子,将她给提了起来,道:“本侯就算是抗旨又如何?不过一个小郡主,竟然敢在这里叫板?”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有些凶了,他忽然又放过了明珠,明珠便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他给扔到了地上,又摔得生疼。
他可不想自己给夫人留下了什么恐怖的、不好的印象。
“来人,将明珠郡主送回去,如果不听话的话,就处理了吧。”反正,这京城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白羽岚被他携着走进了船舱,然而那身后围着的大批军队,也并未散开。
明珠有些慌张,她被两个叶铭庭的人托着要走,但她却是不甘心,自己这唯一能够在皇帝那处翻盘的机会就这般损失,那侍卫拽着她那受伤了的胳膊,全然不顾她的惨叫。
明珠眼泪都给疼出来了,大声叫道:“靖安侯!你枉顾王法!”
一边这样说着,又一边叫她带过来的那十几个士兵,大声吼道:“你们就不怕回去我告诉兄长,竟然放任本郡主不管,白羽岚!要不是因为你傍着这大树,我一定要让你也尝尝被冤枉下狱的滋味!”
口不择言,显然还是自持身份,又不会说话。
那明珠带来的人却是一个都不动,比明珠看的清楚形势多了。
正上了舱里的叶铭庭身形一顿,冲下面的人道:“聒噪!处理了。”
听见自家主子这般不耐烦的口气,正行动着的侍卫们也都是一阵心领神会,一把捂住明珠的口鼻,将人给装进了一个大箱子里,片刻后,所有将现场弄得密不透风的侍卫们都分开了,明珠此人已然却是不见。
民众也瞧着看不见热闹,再有那地方似乎也没什么变化,也就纷纷散了开去。
明珠躺在那大箱子里,却是没有了出气口,手上被绑着绳子,嘴里又被麻布给堵着,用绳子捆住,说不了话,只听得自己似乎是听见了水声,心下绝望。
白羽岚瞧着上来后,就坐在一边不慌不忙喝着茶水的男人,喃喃道:“你方才,处理该不会就是那个处理的意思吧?”
叶铭庭该不会就这样将明珠给杀了?
“夫人觉得呢?还是为夫太过凶残了?”男人突然将茶盏放下,抬头朝她看来,眼神有些冷冷的,让白羽岚略有不适感。
“我就是这种人,夫人受不了了?嗯?”男人突然站起了身,将她抵在了那墙面上,叹了口气在她耳边喷洒出热气,道:“不过夫人就算是后悔,也晚了,虽然我一直想在夫人面前,做一个无比善良正义的模样,然而却还是忍不住要下手。”
明珠先前能够不在他人指示下,就找到他们的船,要来搜人,显然是晓得点什么,不论如何,他掐灭了这苗头,有利无害。
白羽岚有一瞬间的怔愣,男人起开了身,就要转身回自己先前坐着的那小榻上歇着,白羽岚却是突然抱住了他的腰际,道:“不会的,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她哪里会后悔?她从来都是觉得遇见他太过美好,感激还来不及。
“你怎样都好,只要是你,都好。”她瞧着他,这般双目灼灼。
叶铭庭失笑,将她环在他腰上的手扳开,倾身在她耳际,轻声道:“夫人这般,实在是太过勾人,下次,还是选个好点儿的时间做,为夫更欢喜些。”
白羽岚一阵脸红。
“不过,这话,为夫听起来,甚是喜欢,不妨尝试着多说说。”他一阵打趣。
央蜜却是在这时候走了进来,道:“看来,是我打扰二位了。”
白羽岚有些尴尬,连忙将叶铭庭给放了开去,与他并肩,站在他一边,道:“央公主,你的房间,官家已经安排妥当了。”
不在这处,她怎的也不敲一下门。
“我来这,是想感激夫人的,只是没曾想,打扰到夫人。”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而心中却是艳羡着这二人的感情。
白羽岚脸上的红润,还未退却,却是立马就躲开了叶铭庭身边,道:“你来这处坐。”
她招待得倒是格外热情。
叶铭庭倒是饶有兴趣地打量自家夫人害羞的模样,半晌,他才想起自家那俩孩子,道:“对了,多多和囡囡非得跟上来,我已经和他们的私塾先生请了假,便让他们一同南下。”
白羽岚一顿,惊道:“你竟然这般放任他们!多多和囡囡是正要上学的时候,落下了课程怎么办?不是说后面还要送到国子监去读的么?”
国子监可是整个京城中最好的学府,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进去后,跟不上课程。
“有我在,夫人还担心什么?为夫文武双全,夫人不也是晓得的?”男人一点不在意,一边剥着那从西域进贡来的干果,放在一个小碟子里,一边回答。
白羽岚还是觉得不大靠谱,难不成,后面就一直让叶铭庭来教?她虽然晓得他懂得很多,可是那书籍呢,行军多年,看过那么多么?
她神色有些犹豫,连给央蜜递茶的时候,都有些漫不经心地走神,央蜜打破了这二人暂时的沉默,一改先前在下朝之时堵叶铭庭的咄咄逼人,温柔笑着道:“夫人和侯爷的感情,果然是如胶似漆地好,京城所传,一点没有夸大,央蜜也很是羡慕。”
白羽岚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还有这么个客人在这处。
她递给央蜜茶的时候,竟然还不小心地撒了点儿水上去,将央蜜茜红色的裙摆处,濡湿了很大一块,她连忙扯过腰间挂着的手帕,道:“无意将你的裙子给沾湿了,实在是抱歉。”
“没关系。”央蜜笑着回应。
白羽岚见她笑,顾盼生姿的模样,便是她一个女子,尚且都有些心动,还记得最初只是在大婚典礼上遥遥一望,就觉得格外绚丽,后面掖庭也只是隔了纱瞧过一次,不曾多在意,如今再看,觉得实在美极。
不过,央蜜给她的印象,倒该是那高高在上,有些冷冷的模样,今日竟然这般温柔,倒是让她觉着有些怪怪的。
“其实你最该感谢夫君了,这件事,说到底,倒也算是他来决定的,我只不过是派人做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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