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一听到靖安侯的名号,僵住,随后一脸不相信,道:“靖安侯向来不管这些琐事,你们说是靖安侯派来的,不知可有证据?”
“证据?”白羽岚反问道,随后皱眉道:“是口述,又叫我们怎么将信物拿出来?”
“那就不要怪我们不从了。”士兵表面上是毕竟毕竟地回答,但这傲慢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挑衅。
白羽岚气的牙痒痒,这些士兵还真是胆大妄为。
忽而,她灵机一动,叶铭庭那日起床的时候,非得在清晨给她梳头,又将自己头上的白玉簪簪在了她头上,还给她弄了块情侣玉佩。
而那两件东西,因为自己的懒惰,也并未再换下,索性就直接带上了。
她摸了摸腰间,从腰间取下来一块玉佩,这块羊脂白玉上,还篆刻着独属于他的印记,一个极大的庭字在她这一块上,另一块篆刻她名字的,挂在他的腰间。
白羽岚将玉佩取下来,冷声道:“这可是靖安侯的玉佩,如何,还不相信么?”
那侍卫拿过去,一见这羊脂玉的质地,甚至于它上面缠绕着的金丝银线,麒麟的图案刻的栩栩如生,那士兵显然有些犹豫了,看来这位公子竟然真是靖安侯的人?若当真如此,那他们岂不是惹上了大麻烦了?
如今在民间,众人心中早已默认,宁得罪当今圣上,也不愿意让靖安侯看不顺眼。
士兵有些纠结,却仍旧守着不愿退步,白羽岚有些恼了,忍不住大声道:“若是你们仍然要坚持这样做,到时候就别怪我直接击鼓上堂,去找靖安侯主持公道了!”
那士兵头子犹豫了一会儿,良久,他像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兄弟,总算是松了口:“我们是奉公主的命令来做此事的,公子不要让我们难为,除非是侯爷本人亲自来阻止,否则我们是不会退步的,职责所在,还请公子谅解。”
白羽岚恨不得上前一脚踹在这人身上,当真迂腐!令羽空却在她背后,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袖,轻声笑道:“夫,白公子还是不要乱了方寸的好,侯爷虽然暂时不在屋里,不过他若是回来了,定然也会过来帮你澄清,现在我们只需要别让这些兵痞将人给带走了,否则这事就难办了。”
白羽岚一把撤开折扇,摇了两下,半遮住面庞,脸色难得缓和,道:“罢了,就像你说的这般,且在这里守一会儿吧,既然这玉佩都动摇不了这幕后人,也只有他本人来了,否则我拖着你这么个他国人士,就算是打斗起来,舆论方向我也占不了半点好。”
令羽空倒是毫不在意白羽岚的话,轻笑了声,懒懒道:“那看来的确是我耽误了夫人您了,令某在这深表歉意。”
“我现在,总可以进去吧?”白羽岚又是盯着那士兵长一番,被修缮改造的雌雄莫辨的面容这时越发明显,那士兵长心中暗自道,没想到靖安侯其实是又换了个口味,竟然开始喜欢这种类型了,痛失所爱,而因此好龙阳?
士兵长沉默半晌,沉声道:“既然您是侯爷的友人,自然是能去。”
哟,现在这亮出来身份,这对她的称呼也变成友人了,叶铭庭的头衔可真有用。
白羽岚松口气,大步一迈,就往铺子门口进去了,掌柜的听是她的声音,她靠近门边,还未开口,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白羽岚讶然,微抬起了下颌,眯眼笑道:“突然开门,是不明智的抉择,若非我,而是那外边几个人,随便找个人演了出话剧,你们就这样轻信的话,恐怕会出苦头。”
掌柜的像是丝毫不惧,即便是白羽岚在同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仍旧目光灼灼信誓旦旦的样子,颇令白羽岚苦恼,这究竟是怎么了?这一屋子的目光怎的这般迫切。
她一走进屋,掌柜的便迅速又将外面的迎客大门给看的特别紧,不让一个士兵能够趁虚而入,关键是,掌柜的并不想夫人再次收到伤。
瞧见白羽岚现在略带些挑衅和意味不明的眼神,掌柜默默垂下了头,随后鞠了一个大躬,行了个大礼,让白羽岚的脑子都要清醒一些了,她不由得有些不满道:“好好的,我不明白你是在说些什么话。”
单就这种懂也装不整的行为,她倒是三番四次地做过。
“夫人,在下能认出,您就是夫人,夫人您总算是回来了,在下实在高兴,这偌大的铺子只由我一人来管理的时候,在下就一直挂念着夫人,想将铺子越做越好,再等着夫人回来。”
白羽岚被他这番煽情的话说的有些怔愣,他怎么会也这样轻而易举地看出来?难道她身上做的伪装都是白做的么!这回回到京城,被人认出不是一次两次了,忽然心里有一种溃败感。
她真的好失败啊!这伪装!
他既然认出来,又是这样喜极而泣的模样,白羽岚索性也不再打击他,撇撇嘴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掌柜的默默擦了擦自己因为高兴而留下的几滴眼泪水,笑道:“今日官兵围铺子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是夫人在这里的话,定然是不会容许店铺里的人这么被欺负的,但我心中不确定,后面又找人去侯府通信,希望侯爷能看在夫人的一点面子上,将这些铺子保留下来,将员工们留下,结果绿意离开了没多久,您就来了,而您的声音,早在上次店里拓跋雨灵和您争执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
说到这里,白羽岚的脸色已经是黑的不能再黑......她竟然是因为声音被看出来的?
着实是丢美人煞的脸面啊。
“夫人不要担心,我只不过是从前长期与夫人相处,所以对于夫人的声音格外敏感了些,夫人今日伪装的声音其实很好,只是有些音调,给我熟悉感,这才大胆猜测。”见白羽岚似乎有些丧气,掌柜这又继续宽慰道。
她提拔的这一位青年掌柜着实是有些本事的,至少能够保住她的这心血,她就很是满足了,白羽岚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本来今日也不是想说这件事来的。”
白羽岚走到一边,正准备给自己沏茶,伙计就先行给她端了上来,白羽岚接过,喝了一大口,解了渴,又朝窗外望了一眼,确定了令羽空果然是在外面帮着她守着,这才继续道:“叶铭庭定然是会过来帮我一把的,不过今日发生这件事,倒是让我察觉一件事。”
那掌柜斗胆猜测道:“莫非是夫人认为我们店铺里有人将收入额报给了旁人?”
白羽岚摇摇头,凝眉道:“我寻思着,这些财务单单放在这一处,许多人都清楚金额,不是很妥当,我自己当年挑选出来的人,还是比较信任,就是人多口杂,到时候也无法管理,这样,我将其中一个金库交给您打理。”
说着,白羽岚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一把小巧的金钥匙,递给掌柜,道:“这把钥匙你先收着,暂且当做铺子里的资金流动,这个钱庄离我们这也不远,挪用也算比较方便,日后账本只能从你的手里接到我的手中,每月我会定期规定一个金额,除却你们的月钱和奖赏,多的,自转入我那处。”
掌柜的愣了愣,倒是没想过白羽岚竟然会对他那么放心,他接过要是,小心地收藏起来,诚恳道:“夫人的委托,在下定然会全力以赴的。”
白羽岚见他这般郑重,忽然有些觉得好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给叶铭庭报信的人早早就到了,但在所在地却没见着人,只有凌云守在书房前,十二有些急迫道:“是夫人的事情,真的不要紧么?”
凌云眸中闪过些一抹精光,随后他扬声道:“侯爷现在很忙,须得再等一会儿。”
十二格外焦急,凌云也有些纠结,不过还是侯爷的事情更重要些,夫人现在就在京城,又有令羽空在身边守着,难不成会遇见什么危及生命之事?
这样一想,凌云的心里就平衡了,还是坚持着等叶铭庭独自从里面出来。
这厢,白羽岚等了好一会儿,茶水都换了好几壶了,然而叶铭庭还是连个人影子都没瞧见,她心中不免有些堵,但想到可能是因为朝堂一些事耽搁了,又觉得该放宽心态,他又不是个闲人。
“夫人。”掌柜的有些忐忑道:“莫非侯爷不想插手了?近日来,侯爷和那位蛮族公主关系甚好......”
说到这里,掌柜的有些欲言又止,他着实担心夫人是不是失宠了啊,分明在当年,侯爷还曾当圣上的面前,说过一生只娶一妻的诺言,还曾在京城传为一段佳话,如今却又与那位蛮族的公主打得火热,想到这里,就为夫人有些不平呢!
白羽岚晓得掌柜是在担心着什么,她笑了笑,示意他不必这般紧张,耸了耸肩道:“那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他现在估计是正忙着,再多等一会儿吧,顺便你将那些账本拿到我这儿来,我仔细着核对一番。”
掌柜的应了声是,便去里间取账簿去了。
白羽岚许久没有处理过这些事情,看着这长长数字,各项支出,不由得打了个哈欠,一手又操着算盘,噼里啪啦地打着,整屋子的伙计就这么看着白羽岚在这儿不紧不慢地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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