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纳卡转身瞧了一眼这个男人,纳尔从来都不是多么刚强的人,在这么短短的几日里,他竟然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叫人心中生出许多无奈。
但她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平静地微微点了一下头,随后转身走掉了,离开了这座宫殿,这个叫人喘不过气的地方。
纳尔一人留在宫殿中,看见纳卡离开的身影,神思悠远,眼里透露着若有似无的失落感,他身边的侍卫走过来,同他道:“殿下,公主对您的偏见想必一两日也难以改变,当下,殿下还是需要抓住这个机会,立个大功,将先帝的出事原因查出来,也能赢得大臣们的信任。”
纳尔皱了皱眉,有些微的烦躁,道:“我知道了。”
他的妹妹一向都是如此优秀,父皇在世的时候,又做了那么多叫人心服口服的事情,一生坦坦荡荡的,倒是他在这儿还总想着勾心斗角,这样卑劣的自己,就连他都觉得恶心。
央国皇宫这边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尽管保密措施做的再好,徽朝的核心权力机关之中,几乎还都能晓得这件事。
这才是登基的第二日,叶铭庭和白羽岚都已经搬进了皇宫中,又正在新修着叶铭庭的宫殿,这会儿,他将所有的公务,甚至是其他的办公杂事,全部都搬进了白羽岚的椒兰殿中,现在的椒兰殿,比之皇太后住的时候,还要豪华十分。
不曾想,这刚登基,除了那些本该做的一大堆事,还有这央国的变动。
白羽岚靠在叶铭庭的书桌边,后者正在茶几一边品茶看闲书,放松休息,桌案上的那些奏折和一些其他的杂物,就随意地放在上面。
白羽岚随意地扫了一眼不和普通奏折放在一起的信件,有一封大大咧咧地摊开放在桌面上,上面第一排就写着几行大字:央国皇帝已死,皇室内部争斗......
白羽岚飞快地皱了下眉头,抬首看向坐在一边的叶铭庭,道:“央国的老皇帝死了。”
平静而又冷淡的叙述。
叶铭庭同样也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那个老皇帝也这么快出事,一看就是有人谋害的啊,你打算怎们办?要开始插手么?”
她记得这个月里,叶铭庭曾经邀请过其他国家一共来庆祝她的生日,纳卡和一些央国大大臣们,自然也在被邀请人之中。
然而现在央国国内皇室内部竟然变成了这么个样子,估计到时候那边也没时间来参加,要不然就叫别的国家有机可乘。
“不管我插不插手,央国皇室最近闹出的事情,都够他们喝一盅的。”叶铭庭在一边淡淡的,对白羽岚的提问似乎丝毫不在意,在他眼中,将这些环伺在周围的国家,可算是看的够淡的。
“可惜了纳卡,本来央国那个老奸巨猾的皇帝还在的时候,她做事磊落而又知道分寸,每件皇宫里的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在她这个年纪,比她那个兄长倒是厉害的不知多少。”白羽岚感叹道:“现在竟然还要面对这些朝臣的责难。”
“每个皇室成员都必须要面对的事情而已,她并非个例,出生在皇族,就必须要面对这样的一个历练,从他们出生开始,就要面临着优胜劣汰。”叶铭庭倒是足够冷静。
他在桌案上又烧了一壶新茶,一边瞧着正在煮的沸腾的茶水,一边冲白羽岚道:“夫人,你可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了,如今这朝堂之上,形势动荡,九州各国之间,本就是势如水火的关系,即便是央国没有出现这么一出,也会有其他的事情出现,总是会叫夫人糟心。”
白羽岚瞥了他一眼,心里有些郁闷,他这倒是放得开,现在分明都是个皇帝了,要比当初是个侯爷的时候,责任还要大上许多,心态倒是放的更开了,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想的怎么一个道理。
她掠过一边的雕花架子,走到叶铭庭对面,随意坐下,瞧见桌案上摆放着的茶具,加上叶铭庭现在身上这素衫,头发也是随意地披散在肩上,都懒得束起,她实在是没瞧出来,叶铭庭这哪里有半点儿的皇帝样子。
她面前被推了一个茶杯出来,盛着清亮的茶水,白羽岚端起来抿了一口,口味醇正。
“我倒是许久没喝过你泡的茶水了。”说着,她又吹了吹,又喝上了一口:“不过,我琢磨着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先将那上面摆着的一堆文件处理处理?免得到时候还真有人跳出来,说我是个祸国殃民的皇后,叫你不做正事,不理朝政呢。”
“夫人说的倒也是。”叶铭庭看向她,似笑非笑,道:“若真有大臣这般参奏,倒是也没人会怀疑事情的真实性,毕竟夫人似乎还真是有这么个能力呢。”
这人有事儿没事儿的时候,总是喜欢跟她来点儿油嘴滑舌,她可算是领教过了,索性不予理会。
等到傍晚的时候,白羽岚才知道为何叶铭庭这般有恃无恐,他当真是请了一个全能的保姆在身边了,不仅替他到处跑腿儿,还要替他批阅奏折,甚至是在他去莲城的时候,顶替他做过一段时间的‘叶铭庭’。
他这样放权于一个人身上,也不知是福是祸。
凌锦在门前敲了好几下,白羽岚才姗姗来迟地打开殿门,叫他进来。
“你帮他批阅奏折这么久了,那他平日里做些什么啊?”白羽岚站在一边,看着凌锦正在收拾着桌上凌乱的,一摞又一摞的奏折和信笺,利落而又简洁明了的动作,叫白羽岚在一边看着都觉得养眼,这书桌上被这么一收拾,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侯爷自然有侯爷要做的事情,大多数时候,卑职不过是处理一些琐事而已,侯爷要看的,都是些事关大局的事情,卑职批阅之后,会再转交给侯爷看一遍。”凌锦面对白羽岚的疑惑,倒是讲的十分详细,半点没将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妃子。
白羽岚瞧了这两人两眼,在他们身上来回游离着视线,怎么觉着这个办法似乎是有些耳熟呢。
等到凌锦抱着一摞的奏折直接消失在白羽岚眼前的时候,白羽岚这才想起来明朝时候的宦官乱政,尽管她本人对凌锦的人品和办事能力都十分信任,但还是免不了有些忧心这个制度。
“即便是你想出来这种法子可以帮你减少不少工作量,但是这种手法还是要不得,很容易将你手上的权力给外放太多出去,如果到时候你只看一眼勾红的地方,很多所谓的奏折里的小事穿插在一起,也会在很大程度上,为你带来威胁。”
白羽岚语重心长,头一次觉得自己简直像个老母亲似的。
“下面的人要是知道是旁人在改这些奏折,那如果有个大臣刚好和这个批改的人有过节,到时候说了他的几句坏话,这奏折不仅到不了你手上,还会被没收,甚至是叫其他人不敢在奏折里写上什么出格的东西,叫大臣寒心。”
白羽岚的这一番见解,属实又给了叶铭庭一个惊喜了,不过是这么一个还未成型,但正在他考虑之中的事情,如今听了白羽岚一番话,倒是觉得有很多地方都需要改进,并且也对这个危害认识深刻。
他挑眉,有些许惊讶地笑道:“没想到夫人的见解竟然如此之深,前几日里,已经和几位谋士探讨过这个问题,他们倒是也提到过这个危害,不过没像夫人这般具体,你不说的话,我倒是忽略掉了,本侯,朕,我可真是捡了个宝回来。”
他这称呼直接连换三遍,叫白羽岚都有些好笑,自从他做皇帝以来,自己倒是最不习惯自己是个皇帝的人,但是对于她对他的称呼,其实并没什么要求,还是和在侯府一样,白羽岚和他之间,仍旧是以你我相称。
“我看你捡到的宝应该是凌锦才对,他简直就像是你身边的保姆了。”白羽岚怼了他一句,觉着在叶铭庭身边工作累那不是没有原因的,是因为在某个时刻,你会发现你的上司将所有事情全部积攒在一起,就等着你来做了......
登基的前三日里,都没遇上什么波浪,白羽岚在宫里面也过着时不时串串门儿,没事儿就在椒兰殿里嗑瓜子儿吃水果的日子,也没什么人来烦她。
即便是前朝的那些个后妃们,没犯事儿的,就被叶铭庭送回了她们各自的家,至于那些不愿回去的,自然也就待在冷宫那个片区,还有些因为有着皇子皇女的,按照她们的身份,子嗣仍在的,就叫她们搬去了自己孩子的府邸,子嗣不在的,一并扔去了冷宫那个方向。
叶铭庭这做事的手法,虽然叫一些人暗地里斥责说是冷漠,但瞧在白羽岚眼中,倒觉得是一件好事儿,免得叫她看见了那些人,心里头糟心。
这厢,白羽岚正好还在宫殿里磕着瓜子儿,惬意地翘着二郎腿,听着特意从民间请来的说书人,正在讲着评书,绿意就从外边儿回来了,同她禀告道:“夫人,哦不对,娘娘,皇太后要来咱宫里告别了,她身边还跟着一名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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