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名桑楠,是前主人的管家,那个时候,祁连严还只是家主的一个下属,虽然二人为兄弟,但却只有表面关系,私下里,一直是在互相唾弃。”沉默了许久,那地面上的东西才缓缓开口。
桑楠?祁连煜其实对这个人的名字很是耳熟,也非常熟悉。
他那时候不过十几岁,但是仍然记得从训练营里偶尔出来的几次,父亲身边的管家,是一个沉默的中年男人,长得中规中矩,干事能力却是一流。
父亲很多事,都交给了这位处理。
不过后来他和祁连严合作的时候,据说这位管家就背叛了家主,也正是因为他手里掌握着的那些资源,让祁连严完全能够顺利继位。
啧,父亲被自己的‘忠心’下属背叛,这位下属却一直是这么一个鬼样子,丝毫没有得到好处,他真不知道该什么是好了。
难道还是他那个父亲,能够在天显灵不成?
“我曾经听说过,早些年的时候,你就叛到了祁连严的旗下,你这颗棋子用完了,他这么快就扔了,还是有什么仇有什么怨,才能够让你生不如死?”祁连煜难得有这么一副闲心和一个人多说几句话。
这件往事缓缓道来,几乎能够书写一本书的爱恨情仇。
原家主,也就是他的那个亲生老父亲,与自己的亲兄弟最初的感情是很好的,两人甚至携手将他们两人的父亲的其他孩子给斗倒了,最后成功夺下祁连家的产业。
那之后,北疆王朝刚刚结盟,掌握权力最大的家族登上首脑之位,拓跋家却有很奇怪的一点,他们家族生男子居多,而少有女子,唯一的公主被捧成掌上明珠。
两个兄弟作为一代大家族的掌权人,又年少有为,北疆皇帝本就有意撮合,自然而然这两位兄弟就常常与公主一起玩耍,这位公主又是个豪放的,常在草场纵马驰骋,喜好与她的那些兄弟们无差别,从小就向往战场。
而这就导致了祁连严为了得公主欢心,去战场上厮杀,为自己博一个将军的名声。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祁连煜连连告捷,却在某一次物资匮乏的情况下,差点被围剿,而北疆的皇帝担心自己被涂后围,拒绝出兵援助。
祁连严正要战死疆场之际,公主乔装入了那城池,逼迫了皇帝出兵相助。
祁连严得救之后,公主却不幸身消玉陨,死在乱箭之下。
兄长祁连厉悲痛不已,就在公主去前线的同时,已经与他订下婚约,而在公主死后,祁连厉一度消极不已,而祁连严却在此时,表示公主即便是去世,他也要与之成阴婚。
为此,两位兄弟已有嫌隙,双方都认为公主是喜爱自己的。
而皇帝为了解决这两人在朝廷上拉帮结派互相对付对方的风气,不得不将两人召过去,告知祁连严,公主是与祁连厉早有婚约,而去救他,则是因为她作为一个心智不输于男儿的女子,见不得她父皇的这种作为。
若是一朝寒了臣子的心,那必然是一点半点完全没办法弥补的。
公主以己身拯救了皇帝的决策失误,皇帝一直觉得愧疚自己这个女儿。
但是祁连严却并不相信,并且,他甚至还嫉恨起来自己的兄长,而祁连厉也埋怨自己的弟弟,最后两人兵刃相向,在祁连严的手下,不小心杀死了祁连厉在青楼楚馆里的一个小情人时,这个矛盾爆发到了顶点。
加上权势的渴求,对于祁连家的家族遗产的分割,祁连厉差人暗杀了祁连严联姻的妻子,以此断绝了那位女子背后的娘家势力,而桑楠,就是那位祁连严联姻的妻子的兄长。
在祁连严将祁连厉斗垮之后,又想起来往事,偶然得到了公主在去往战场之前写下的遗书,内容无他,是关于祁连厉的,她希望他们兄弟两人都能够好好相处,并且,她心中早有爱人,而对他们两人,只是纯粹的兄弟之情。
她将两人当做真心相待的朋友,像是桃园三结义,可以为之生为之死,却不会产生爱情,她在离开之前,担心过自己可能不会再回来就留下此书信,本是要为了和祁连厉解除婚约,能够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的。
祁连严的妻子之死,也与他的兄长无关,而是因为兄弟两人权力的集中,皇帝为了分散他们的权力,暗中做下。
祁连严那之后痛恨自己,也一并恨上了那位公主,最后将这份仇恨转移到了帮助他打垮他兄长的桑楠身上,将他折磨成现下这个鬼样子。
这么长的一段故事,真是叫人不甚唏嘘,祁连煜在一边拍手笑道:“原来,我的这位整日里浪迹花丛的父亲,竟然还是个痴情种。”
那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人,猛地颤抖起来,面具下一双浑浊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祁连煜看。
在月光之下,他当真清晰地看见了那悬挂在他腰间的玉佩。
“少,少主。”
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然而贪生怕死的性格,却叫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什么将他杀了以泄愤的话语。
“无妨,你不必这么怕我,今日里听你讲了这么久的故事,快要天明了,你得告诉我那好叔父,你已经做成了你的目标,否则,我可有的是办法收拾你,或者说,让你从前的朋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好不好?”祁连煜恶意笑道。
“不不不,少主放过我,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现在还以这个样子苟活于世,会,会被他们当成怪物的。”桑楠请求道。
如今他因为受到多年的爬行,双腿已经黏合到一起,双臂更是和自己的躯干并和,不仅如此,整个人当真是像一条虫子,只会蠕动,脸上已经烂的只能靠面具遮挡。
或许是人到了一种极限,甚至是能够爆发出别的一些本事,就比如他,现在通过自己的的经脉爬行,也觉得毫无压力。
他现在深深地觉得,自己已经不算是一个人了。
祁连煜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笑着道:“那就好好听话。”
到了清晨的时候,祁连煜已经站在了自己的牢房处,将白羽岚给轻轻拍醒,挑眉冷冷道:“该回你自己的牢房了,怎么?赖在我的床上可不想走了?”
白羽岚本来好不容易陷入深度睡眠,这会儿一见到祁连煜,还有些没能清醒过来,听见他这下半句话,整个人都猛地清醒了。
她精神了一下,随后腾的一下坐起来,看了一眼自己躺着的地方,抿唇道:“我,我怎么会睡在你床上?”
半晌之后,她狠狠地甩了甩自己的头,清醒过来,她现在是在牢房里面,以及,还有一只不知名生物。
门外似乎传来了开锁的声音,祁连煜眉头一皱,随后在白羽岚一脸懵的情况下,直接将她甩进了对面的牢房里,顺手锁上。
又以白羽岚快要看不清楚的速度,回到了他自己的牢房,将门给锁上了。
那开门的人,正好在此时,走了进来,检查了一下两人的状态之后,给两人分别递上了餐盒。
“大人给二位准备的早餐。”那侍卫许是知道这两人身份也不一般,况且上面的态度又捉摸不定,故而还不敢怎么放肆。
祁连煜颔首,随后示意那人道:“好了,你现在走吧。”
“吃完早饭之后,大人还想见两位一面。”那侍从梗着脖子,就那么立在那儿,公事公办道。
“好,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祁连煜要是不知道这人打得是什么鬼主意的话,兴许现在还能猜猜这位叔父是什么都图谋不到,所以想来求和,或者试探。
啧啧,今日里,他倒是翻新了对这人狠辣程度的认识。
今日里,他倒还真是来试探的,只不过,这种试探,可不是什么所谓的谈判试探,而完完全全是一个对白羽岚身体状况的试探。
这位叔父的野心也挺大,他原来还觉得他是在密谋筹划什么,想要扳倒北疆王庭的事情,可是没想到,他胃口倒是想要吃掉九州啊,可真是不怕撑死他。
“这人还有这么好心?”白羽岚看着那送上来的餐盒,心里堵得慌,她之前看祁连严见她的眼神,都不觉得这祁连严能对她做出什么好事儿来,指不定在怎么算计她。
尤其是昨晚那一次,真是能够将她的魂儿都给吓掉了。
“这里面,怕不是有毒吧?”白羽岚犹犹豫豫道。
祁连煜笑了一声,虽然白羽岚是胡乱猜测,不过他想到自己得到的讯息,还是不怎么希望眼前的这个女人就这么没了的,好歹曾经也算是救过他了吧,眼睁睁送别人去死,还是很不道德的。
若是白羽岚知道,说不定还真能为这人少见的道德感给唾弃两口。
“虽然没什么毒,但是你还是不要吃的好,真要吃了,身体上也出不了多大个问题。”祁连煜淡淡道。
白羽岚几乎是一瞬间就断定了眼前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当机立断,道:“算了,我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小命的,生命来世上走一遭,可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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