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白羽岚这般态度,凌锦只能叹息道:“臣一开始就知道夫人不会如此轻易相信。”
说罢,他从袖中,将一封书信递给白羽岚,还拿出来一块雕刻着花朵的玉佩,上面挂着红色的穗子。
“信和玉佩,是他们的信物,每一封信上面都有这种花的图案,我查证过了,在很久以前,这花是美人煞圣花,有很多个别名,只是美人煞一名,现在少有人用。”
白羽岚瞧着这信中简笔绘成的花朵,一时震惊,她如何能够不清楚,这花的名字?因为在琼名的后山,她亲眼见过不下数次,也曾经在那里见到一个要杀她的女人,还有那个,所谓的父亲......
“你是在哪里得到它们的?”白羽岚脸色难看,道:“莫非是现在央国对上徽朝的边疆战场?”
凌锦轻轻摇摇头,道:“他们不会如此行事,你的母亲,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不到不得已,断然不会损失自己的人,所以她一直都是幕后的教唆者。”
“我是在一个驿站拿到这些的,那是你母亲为了打探消息和传递信息的地方。”凌锦沉声道:“他们似乎是在打算做什么大事,并且和徽朝是有关系的,那个驿站,算是一个培养细作的地方,也传递了些徽朝不好的讯息。”
白羽岚反问道:“既然如此,你也不知这驿站究竟是敌是友,它只是提供传播而已,只要是培养细作,就一定会有许多国家的相关讯息。”
“可是,这些东西大多都用在了央国和徽朝的战场上,现在双方交战激烈,而你母亲一直在背后相助。”
白羽岚依旧不能够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和徽朝作对,她只记得,虽然这个母亲看着很是冷漠,但实际上比许多人都要热情,尤其是在对待她的时候,满腔的母爱,都要溢出来了,既然知道叶铭庭是她的夫君,怎么又会对付?
况且她现在不需要凭借什么,也都是皇帝的岳母了。
“现在我仍旧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但是这毕竟是一件大事,稍微弄得不好,就会将你推向风口浪尖,想必,这次林丞相见到央国的人,或许也和此事有关。”
白羽岚却似乎知道母亲为何会这样做......
在停云阁,那个不知所踪的父亲,以及现在双方的立场,前来刺杀叶铭庭的孪生子,都是背后的父亲一手操控。
徽朝曾经灭了他的族人,现在他重新活了过来,有了自己的势力,就要开始向徽朝复仇,让这个王朝走向毁灭,而母亲,如何能够不帮助他,或许他们现在,已经有联络了。
“看你的神情,似乎是知道点什么?”凌锦见白羽岚半天不说话,一副很是震惊又恍然的模样,挑眉道。
“娘娘是真的知道什么?譬如,这背后始作俑者的目的?如果娘娘能够告知,到时候说不定能够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凌锦一边引诱着她,一边道。
白羽岚心下一惊,随后整个人都开始有几分不好了,如若告知了凌锦,不就等于变相地出卖了自己的父亲?虽然这是原主的家人,但是就花清莲对待她的热情,她实在没办法对他们下手。
“不,我只是猜测罢了,毕竟这件事,太过于超出我的想象,所以有几分出神。”白羽岚讪讪地笑了一声。
凌锦见她一番连忙解释,又是佯装不在意,眼神四处飘忽的模样,忽然勾了勾嘴角,并未再过多逼问。
白羽岚心中一阵慌忙,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能够在什么时候了结。
父母的事情,已经从刺杀开始,发酵到如今,当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她忽然想到之前答应那两个双生子的事情,要去查出当年的案情,为那个家族平反,可是因为后来找到的证据实在太少,当年当事人也都相继故去,这才有作罢。
现在想来,母亲他们定然是认为她已经无力为此案澄清,所以就想要让徽朝灭亡。
这样一想,白羽岚就在信上,再次提及此事。
“凌锦,你将我的信送去给叶铭庭,让那个将领也跟着去,免得到时候再来说一句,叶铭庭不出现,他就不会放人的浑话。”白羽岚将信递给凌锦。
凌锦人一走,她就开始在殿堂里走来走去,心中焦虑不已,母亲现在当真是要推翻徽朝么?央国现在的王,可是令羽空,如若现在母亲和他合作,虽然令羽空也许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待母亲不错,但是这相当于是一把双刃剑。
等到令羽空后面翅膀逐渐长硬了,难保他不会想到利用母亲来让她归顺。
思及此,白羽岚越发焦躁。
叶铭庭现在的作为的确是让她烦心,但与此同时,母亲的所作所为,也已经到了必须要制止的地步!
凌锦送去的信,很快就有了回复,因着他现在还在被一群大臣拖着在御书房里,讨论这次的战争相关,所以本人自然不能前来。
那侍卫统领远远地就朝着她拱手恭敬道:“皇上吩咐,如若娘娘需要前去,那么卑职定然不会拦住娘娘,但是希望娘娘能够将卑职带在身边,谨防娘娘随便消失。”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郁闷道:“将你们几个五大三粗的带在身边,恐怕也太过显眼,到时候你们跟着我出门的话,衣服和动作都必须有所改变。”
“不能够在大街上,就给我表现出一副军人的样子,伪装知道么?”
“卑职清楚,绝不会给娘娘惹麻烦。”
“你叫什么名字?”白羽岚抄手道。
“黑棋。”
噗,这名字倒是有够独特的,叶铭庭取个名字都这么奇怪随便的么?还好他之前给囡囡和多多取的名字倒是很正常。
“那你们中间,可不是还有个白棋了?”
“是,是臣的副统领。”
这人说话气大,像是她正在沙场点兵一般,让她颇有几分不适。
“好,带着你的人,跟我离开的时候,务必懂得不给我添乱!”
虽然白羽岚这般说了,但是真到了她出宫的时候,凌锦领着她,轻轻笑着道:“你不必担心,他们都是很擅长伪装的,不仅仅是擅长一两条,自训练伊始,就必须学会所有的作战方式。”
看凌锦这模样,倒是很为这些人自豪。
“当初凌云就是跟着黑棋学的,就算是将他们放在身边跟着你,也算是保护你的安全。”凌锦送到宫门口,就不再往前走了。
“皇上今日繁忙,我得去做策士,否则那些大臣们定然会处处挑刺了,所以恕不远送。”凌锦莞尔道。
白羽岚看着他很快消失在宫门前,只剩下白衣的一点,不免叹气,凌锦倒是个会说话的人,难怪是跟在叶铭庭身边这么多年,也丝毫没有被别的大臣篡位。
一出宫门,她就发觉身边的几个侍卫,都完全变了,之前那一板一眼,脸上连个褶子都看不到的严肃,丝毫不见,现在几个人倒是更像在市井之中赶集的普通人家公子哥儿......
一副温和守礼、言笑晏晏的样子。
白羽岚打了个寒颤,这些人当真是如凌锦所说的那般尽职尽责,全部到位。
不过眼下她没什么时间再去探讨这些,抓紧了时间赶着去了客栈,一鼓作气跑上楼,就看见容曜正坐在窗边,看着窗外。
不知道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多久。
听到门口的响动声,这才转过来来,看到白羽岚的时候,眼中一喜,随后脸一拉,又别扭地又转过头去,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毕竟徽朝这么大,要是真的想找个人那么容易,随便放弃一颗棋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羽岚被他说的怔愣半晌,随后蹙眉反驳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可从来没说过你这么容易替代,你瞧瞧在京城里头,能够几个人可以替代的?”
“又不是所有人都是王子。”
说罢,容曜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点,嘴角悄然露出一抹笑。
白羽岚喝了口茶,茶水都已经凉了。
“你想好了吗?若是回去,我可以帮助你拿下北疆的权位,但是自此之后,北疆必须向徽朝俯首称臣,作为一个巨大的省份,而不是一个国家。”
其实这些,容曜心中不是没想过,当初那位父亲的原配,将他和母亲迫害至此,他不是没想过复仇,但是作为有一半血统的北疆人,他难免还是很难抉择。
若是不答应,恐怕依靠自己的力量,根本没法重回北疆,更别谈什么王位,只有父亲微薄的支持是无用的,他背后没有母家的支持,也没有一个足够强的势力和人脉。
“如何?”白羽岚继续追问道。
她心中已经有了大概八分把握,容曜会答应下来,但依旧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嗯,我决定答应你的提议。”他像是下定了一个很重的决心,道:“如果这次不能够回去,想必直到我死,我母亲也不会沉冤得雪。”
“好!成交!”白羽岚笑了一声,道:“只不过,我需要确认你得到权力后,一定能够听我的话,所以,将这个喝了。”
她将一个小玉瓶递给容曜,道:“日后我们依旧是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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