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岚看着她强笑着,却依旧能够看出她神色如此哀伤的样子,不免有几分心疼。
“既然你身子不舒服,我又怎么能够强迫你留在这里。”白羽岚莞尔道:“那你便先离开吧。”
即便是白羽岚现在几乎已经留下一个自认为最为温暖可爱的笑容,但是拓跋莲看着她的时候,却依旧很是哀伤的样子,甚至连走的时候,都有几分淡淡的伤感。
虽然她不晓得这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说到底,心中还是有几分被影响的。
拓跋莲离开的时候,琼名也丝毫是没有想要追过去的意思,更甚是还在她身边待着,似乎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白羽岚竟不知,琼名什么时候,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话,要和她说了。
她微微蹙眉,不免提醒他道:“若是你现在在我跟前待久了,回去的时候,难道就不会被排挤么?”
加上他又是一个‘徽朝人’的身份,若是和她表现的太过熟稔,难保不会有人大做文章。
“这又如何?”琼名面对她的这番质疑,竟是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是一副很是好笑的模样。
“我在北疆任职的时候,本就和那些人提到过我的身份,既然他们现在算是选择了我,我也拿到了应有的权力,现在还能够有几个人有心人能够动得了我的。”
他这般傲气的样子的,白羽岚倒是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看见过,琼玉,果然这两人算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还是孪生兄弟。
“更何况,姐姐可能不晓得,这在北疆啊,这徽朝人的身份,不算是什么大事,那里面有很多的文臣,基本也都是由徽朝过去的,要不然,那么一个荒凉偏僻的地儿,又怎么能够培育的出文绉绉的那些人。”
只不过他说一半儿留一半儿而已。
最开始的时候,他倒是不怎么明白为何自己的打拼如此顺利,若不是后来才晓得,这北疆王庭,也不过就是一个被叶铭庭扶植起来的傀儡而已,他可能到现在都还没蒙在鼓里,甚至还能够做起什么将姐姐夺走的美梦。
自打叶铭庭刺杀他没成功,后又在白羽岚的影响之下,不再派人对他动手。
他再次见到叶铭庭的时候,便是在北疆王庭的宫中,甚至中间还隔着厚重的帘子,就这么看着那背后的人,同他一开口,便是对他的几番警告,以及,将他作为一个明处的钉子,监视着北疆的一举一动。
“姐姐恐怕是现在都还被那位公主影响着了。”琼名总是能够一语道出她心中所想。
“姐姐不妨试想一下,这拓跋公主,既然都能够被派出来和亲了,在王庭之中的位子,必然不会是太高,即便当真是有些姐姐所认为的想法,那也不过就是小丫头的思想罢了,总是将恩情当做其他。”
看琼名的样子,的确是了如指掌,然而他似乎是一丁点儿都不在意。
现在看来,也真不晓得,该如何去说。
“姐姐去想那么多作甚,不如听我给姐姐说书,我最近这些年,走过好多地方,在北疆,也见过雪山荒漠,甚至连白眼狼王都是狩猎过的,这样想来,我有好多的故事,比那些说书人的故事都有趣,姐姐向来是喜欢听这些,我便与姐姐多讲一些。”
他这么一打岔,又说的有趣生动,白羽岚倒是将自己之前那么一丁点儿的念想,都给忘得差不多了。
拓跋莲从大殿出去的时候,还有丫鬟在一旁给她带路,但是她记性一向都很不错,便是在异国,她不想让这丫鬟一直跟在她身边。
若是可以的话,她只想回到自己的故乡,和自己身边一直的玩伴一块儿生活下去,可惜的是,父王什么都做不了主,她只能够前来这千里之外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订婚。
她一直以为,或许大国师应该是对她有所好感的,甚至愿意将她从水火之中救出来,尽管他从未表现出一丁点儿超出界限的东西,但是她一直都这么认为。
可是直到今天,她才如此深刻而清楚的明白,原来他不是不爱人,也不是一直都这么清心寡欲,甚至如此看轻尘世,仅仅只是因为,他心中的那个人,他一直都不可能得到而已,他只是以一个看客,和一个亲人的身份,就这么在那人身边守护着。
即便是后来他已经生活在千里之外,也能够心心念念着那么一个人。
她心中嫉妒,可是在看见那人温柔和煦的笑容的时候,却十分无力,因为她什么都改变不了,而那个女子,却当真如传闻所说,虽知世故,又有能力,有手段,但是能够露出这样的笑,她心中必定是一片纯善。
“公主,当真不需要奴婢带路么?”那丫鬟被她遣走之后,不一会儿,这就又跑了回来,很是纠结道:“可是奴婢担心公主会在公主迷路,奴婢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会武功,即便是在你们的皇宫之中走丢也没什么干系。”拓跋莲蹙眉道:“你走吧,我自己转转,不会怪罪于你的。”
那丫鬟这才又战战兢兢地离开了。
但是拓跋莲在这周遭走了好一圈儿,却是压根儿不知道该去向何方,这百尺宫墙,飞阁流丹,都不是她的家乡,也不该是她应该待着的地方。
她转了一圈儿之后,入目竟然是一个修建的十分宽广的建筑,就像是她故乡的天坛一般,像是用来祭祀的东西。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眼前停留下来,坐在那天坛之下,目光沉沉。
拓跋莲用双手环住自己的膝盖,就这么在角落里坐了下来。
若非是这故乡早已支离破碎,权力早已落入他人之手,她又何必会沦落至斯,可惜她只恨自己如此无力,竟然什么都帮不到,只能够眼睁睁看着,就算是自己希冀之人也全然没将自己放在心上。
“没想到,公主竟然会在这个地方。”一道清越的声音传来。
拓跋莲很久没听到过这样的声音,像极了她最初见到琼名的时候,那会儿他也是在麻匪的刀刃之下,将她救了下来,用这样清越的,带着徽朝的口音,问她:“你还好么?”
“你还好么?”那清越的声音又上前了一点,道:“公主看起来,似乎很是难受,需要微臣前去请一个医师过来给公主看看么?”
她知道,这不是琼名,因为他不会这么和她说话,她又是在期冀着什么,他怎么会前来这里,特意过来找她呢,毕竟现在他应该还是在和他姐姐相谈甚欢,恐怕已经是将她给忘记了。
“你是什么人?”拓跋莲挑眉道。
她本就长着一副很是张扬艳丽的面孔,看起来便有那么一点凶的样子,挑眉的时候,尤甚,自带一股威严。
“我是这徽朝之中的王爷。”李南安轻笑着道:“只不过在这边转了一圈,哪成想,便看见公主一个人无神地走到这里,似乎浑浑噩噩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心情不怎么好。”
这皇宫之中,除却那个将所有人都除掉的叶铭庭,在登上皇位之后,根本就没有什么皇族,若是还有,那也算得上是前朝了,父王曾经和她提起来过。
那些人都是前朝余孽,所以现在的皇帝,对当初那些人即便是不杀,也不会重用的。
看起来,眼前这人便是。
可是他的眼神,却是充满了野心,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会甘于落于人后的人。
“你来做什么?”拓跋莲神色不太好看,蹙眉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会随意路过这里的,莫非是有求于我?跟踪我到了这里?”
这基本上算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这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好心,前朝的皇族,没有任何的权力,即便是现在,估计也都是被视为眼中钉,看起来日子是不太好过,若是现在要接近她,恐怕是想着借助她的身份,要达成什么目标,甚至是篡位。
“公主为何对在下便是如此警惕?”李南安颇有几分玩味道:“公主这样随意在一个人身上扣帽子的行为,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拓跋莲却是先行一步要走,道:“你不必和我多说,要是真的有什么请求,就去和皇上和皇后说,我只不过就是一个北疆派过来的弃子而已,有什么用处。”
然而她就算是这么提了,可那人倒是不依不挠,李南安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道:“看来,公主现在的心情不是很美妙,莫非,让微臣猜猜。”
他如此放肆的行为,让拓跋莲很是不悦,然而她甩了一下,竟然没能将这人的手给甩开,可见他武功的确在她之上。
“莫非是因为那位使臣大人?公主心悦之人?”他赤裸裸的,就这么将她心中的想法暴露出在明面上。
“使臣大人本就是皇后娘娘的弟弟,却并非是亲生,但是一直以来,都享受着这个待遇,对待姐姐十分亲厚,想必是心有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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