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名愣了一瞬,旋即跟在白羽岚身边,轻笑道:“没想到和亲的事情,朝堂上那些老臣尚且处理不好,还非得要来交给姐姐,可算是有偷懒耍滑之意。”
白羽岚掩唇笑了一下,道:“他们有他们的考量,若是随意就插了手,难免不会扯到利益相关,万一阴沟里翻船,可就得不偿失了。”
点到为止,他必然也是了解的。
拓跋莲倒也不晓得何时来了旁边,朝白羽岚福身,行了个徽朝的礼数。
“娘娘前来,我也十分欢喜,只是前来徽朝,小小行李之中,并没有什么可以赠予娘娘的。”
“你们一行人前来徽朝,本就带来很多朝贡品,贵重新奇,本宫很是喜欢,便不必多此一举了。”说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既然你已前来徽朝,想必也很清楚如今这里的情况,徽朝内部并未有适龄可婚娶的男人,因为北疆先斩后奏,所以我们是要在大臣之子中挑选,既然我现在来了,也算是让你有选择的机会。”
拓跋莲身形僵硬了片刻,这才缓缓回应道:“徽朝公子,臣并不了解太多,即便是皇后娘娘如此热心,终究也是有些辜负娘娘的心意了。”
白羽岚微微蹙眉,敛眸道:“若是当真不太晓得,这也很是难为你,既然如此,我便去将一部分的适龄男儿的名单,到时候让人给你翻阅,也好让你心中有个度。”
“毕竟嫁入异国他乡,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落寞可惜的吧。”
若不是碍着琼名的这层关系,她或许都还不会注意到这个女孩儿,毕竟千里迢迢,被自己的父亲给送到个什么人都不认识的地方,的确想来也是酸涩。
拓跋莲微微垂着头,轻声道:“娘娘有心了。”
白羽岚注意到她神色似乎有那么几分不对劲儿,但是她现今倒也无心去关心问候,也就作罢。
“娘娘亲自前来,只是为了提点一下这和亲的人选吗?”琼名在外人面前,还是注意着口吻,并未一口一个姐姐一般地叫着,叫人多想。
白羽岚轻轻抚着茶杯口,抬眼扫了一下这周遭的环境,轻笑一声:“自然不是,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倒是想来借一个人。”
话音一落,他几乎就猜到白羽岚想要做甚。
近日这徽朝并不如它表现的这般安宁,甚至就连姐姐都一直被人陷害,凶手和这暗流背后的策划人,却是出入皇宫如无人之地,可即便如此,都尚未抓到人。
果不出其然,白羽岚下一句,便转过头冲着他笑了一下:“需要你和我去个地方,鉴于你身份的特殊性,或许才是最为有用的。”
毕竟之前琼名既然很长一段时间都待在那小岛上,对于那不知潜藏在何处的另外一股势力,想必会更加了解,其次,琼名还在中原待过这般久,若是出入江湖,想必也会更容易得知那个白衣人的身份。
上次白衣人逃走之后,聂青和在周遭洒的粉末,也在一个老宅子周遭便没了踪影,那些追踪的飞蛾,也没有跟过去。
思及此,白羽岚就止不住地有几分烦躁,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白衣人的失踪,更加由于自己这种无力感。
“既然皇后娘娘都亲自过来找臣了,那臣自然是愿意效劳。”琼名神情带笑,莞尔道。
其实与琼名在这明面上谈及此事,尤其是在拓跋莲跟前,也算是在白羽岚的计划之中,毕竟在此之前,她的确能一眼看出她对琼名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可这和亲的公主,必然是选择一个更加稳定的代表最好。
若是这中途里出了岔子,可就颇有几分叫后事难以处理了。
不如早早地将这件事扼杀在摇篮里,否则,就直接再换一个和亲人选。
果然,在她将琼名借走之后,拓跋莲虽然依旧是带着笑的,但是很明显就有几分崩裂。
“娘娘,若是将使臣带走,或许是有几分不妥,虽然有几分僭越,但是臣依然想询问一下,娘娘是要将使臣大人带走做何?若是娘娘不能够给一个比较明确的答案,或许这实在于理不合,也未免落人口舌,至于使臣大人回北疆之时,也恐人猜忌。”
这字里行间的,看起来几乎都是在为着琼名考虑,当真是一心一意地扑在这么而一个人身上,可另外一个人,似乎却并不是很在意。
白羽岚心情颇有几分复杂,尽管没必要,还是与她解释一番:“京城最近发生了一些案子,但是因为长期以来,都没有解决,正好是和西域那边有一点关系,所以打算让使臣大人可以陪着本宫去察看一番,或许能够别有所获。”
拓跋莲眼睛里亮了一下,微微点头,道:“那还希望娘娘能够早日里抓到凶手,也可以早日回归平静。”
“那本宫就不在此地多留了,这就先带着使臣大人先去察看一番,至于这要给公主定下的名单,也会在几日后整理送来。”
说罢,白羽岚这就招手示意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驿站。
琼名自然是跟在她身边,甚至眼神里都是欢喜的模样,拓跋莲从未在他的眼神之中,看见过这样的欢喜,就算是他在北疆升官加爵,甚至是做成了很多他的生意,达到他的目的,也只不过是嘴唇微微一勾,轻而易举地赞叹了一句:“做的不错。”
可是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只有在那个人的身边,似乎才能够拥有,而其余人,也都是一个他戴着假面的陪衬。
白羽岚从驿站出来以后,脸色也不是很好,甚至有些微的烦闷,毕竟看见这么一个可悲的女人,心头不说是有半点的触动,那是不太可能的。
马车在一家客栈跟前停留了许久,琼名正在为白羽岚斟茶,他笑着道:“姐姐看起来,似乎是有心事?”
不得不说,琼名在这个时候,眼神总是很准的。
几乎是三言两句,就这么将她的心思道了出来。
“莫非,是因为公主?”
白羽岚小酌一口,这才挑眉看他,道:“你这般坦坦荡荡地谈及,想必是心中也一片了然,不如你表现的这般一切不知。”
琼名看起来,似乎对拓跋莲的心意一概不知,甚至置之不理,装作不晓得,可实际上,她看他的心里,倒是比谁都还门儿清。
琼名轻轻笑了一声,他抬手将自己的宽袍长袖抖了一下,道:“这身袍服,是徽朝官员才会常穿于身的衣裳,但是我很是喜欢,因为在北疆那么多年的帐篷和草原的地方,我已经很久没有过在中原的感觉了。”
“当初离开,也终归是迫不得已,若不是因为心中抱负实在难捱,又何必远离阿姐,远离这生活许久的地方,这里,才应该是我真正的故乡。”
“或许我没有同阿姐提及过,在那个小岛上,在那边,我从未有过真正的家人,自小便是被人抛弃,一个老妇不知我身份,将我抚养长至十岁出头,便在那些人的迫害下去世了,而我又被接了回去,在那之后,一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只为了一个天降的迷信。”
白羽岚听他絮絮叨叨,头一遭如此坦坦荡荡地谈及自己的身世。
他被接回去之后,和一群人一起生活,但是因为他是一个不详的存在,即便是仆人,也都可以随意打骂他,不仅如此,他被关在一个小屋子里面,只能够有一个丫鬟每日里进出,只为了给他送食物,让他在成人之前,不会轻易死去。
而等到她成人那一天,在他那个兄长登上最高位的时候才,成为孤岛的大祭司,也就是他的死期。
同样是一母所生,但是一个自小便被奉为天命之子,一个却是身负泥泞之人,果然是天壤之别。
“我知道你心中难过,又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白羽岚叹气道:“可即便是这样,你利用了这个心思单纯的公主,终究还是你的错。”
“是,我的确是利用了她,也逐渐在北疆巩固自己的地位,一步一步,将自己变成了一个不能够让别人轻易可以动的人。”琼名的眼神从未有过如此坚定。
“可是我不后悔,因为这条路,是我选的,也是她选的,我给过她后悔的机会。”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不再谈及这件事。
“若是她当真能够回头,就让她回去吧,这和亲的公主,也不缺这么一个。”
说罢,她便下了马车。
琼名现在这样子,恐怕心中也迟迟不会改变自己的抉择,就算是她现在说再多,到底也是无用。
绿意也冲着白羽岚摇了摇头,就这样的局外人,几乎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戏码,可这个局中人,却是迟迟不能够走出来。
“阿姐。”琼名连忙跟上去,道:“阿姐莫不是生气了,若是阿姐......”
“阿姐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与你置气,只不过你自己看着办吧,到时候只希望你不要后悔就好。”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两个人都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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