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权冷笑了声,就连这捣药的手,也都停了下来,就这么站在她正对面,负手而立,看着那副之前被她说过好几遍的画。
“我的推测是不会错的,你就是当今皇后,当今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你为何会狼狈至此,但是有一件事我知道,皇后的母家,的确就是和这边有些勾结,而且,皇后并非是一直都在宫中能够安分地待着的性子,所以就算是皇后出宫办事,这也不足为奇。”
看来,这人现在就是抓住她是皇后了。
“既然你说是,那就是吧,只是你看起来,似乎对这宫中,颇有些怨愤,你既然现在这算是识破了我的身份,那你现在这算不算是要将我杀了灭口呢?”
看这人刚才的几声冷笑,似乎对于整个皇室,都很是不满,像是皇室有做出什么对不住他的事儿。
可是,这要是和十年前有牵扯的事情,又怎么着能够关联着现在的叶铭庭呢,她属实还是没想过来。
况且,她总不会就这么惨,这才是刚刚被人救下,却刚好就是个仇人吧?
“你们皇室中人,说话不算数之人众多,搞得民不聊生,纵然现在是换了皇帝当政,这云澜城的百姓,依旧是没当人看,这朝廷派下来的几任知府,通通都已经是丧命黄泉,黑恶势力,你们也管不着,只是让有心人钻了空子,这皇帝治理无能。”
他和她讲了许久的话,可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一直都盯着那副画,这画上,莫非还就是有着什么玄机。
可是这就是一副简单的山水图罢了,能有什么......等等,不对,当初那画出这边境地形图的人,也是用的画,来将十年前的东西,给硬生生弄上去了。
莫非......
“几任知府通通丧命?”白羽岚反问道:“可是朝廷之上,并未有过这样的折子,所以这件事,皇帝不知情。”
“这里的黑恶势力,难道不就是和你皇后的母家有干系么?既然如此,就按照这当朝皇帝对皇后的偏袒,以及你临朝当政的作风,会让这件事威胁到自己的亲人么?你是这样的人么?皇后娘娘?”
这次,他甚至都没有称呼她为姑娘了,而是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的,称呼她为皇后娘娘。
白羽岚听着觉得这心口有些不舒服,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却是轻轻一笑,眼底闪过一抹暗光,道:“你还真以为,你就是皇后娘娘了?皇后那样的人,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不过都是林某在随意猜测罢了,若是惊扰了姑娘,是失礼了。”
白羽岚却是不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在信口胡说,只是他忽然这么一番变脸,她倒是也不打算揭穿对方。
说罢,林玉权就开始专心致志地捣药,像是丝毫不理会这别的事儿,就连之前的冷脸,都发生了些变化,变成了她最初看见的,那样冷淡而又平静的面容。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让她心头,又像是被什么治愈了般,很是舒缓。
眼前这人虽说是穿着的半旧的衣裳,甚至就连这神情也是淡漠如斯,可在她看来,却是像那世外的谪仙一般,叫人觉得舒服。
若不是经过一通大难,恐怕他现在还不至于,会在这山野之间,做什么捣药的活儿,或许这双看起来就没做过活儿的手,正应该是在家中研墨,或者是在那窗台旁边,那么悠悠然地题诗一首,是雅极。
这冤屈,他虽然不说,可是白羽岚怎么着,也是能够感觉到,这件事,一桩桩,一件件的,应该是和她有些干系,以及美人煞......
可是这十年前的事儿,又怎么能够查的清楚呢?更何况,美人煞那边,十年前,自己的母亲还没有现在这般成熟稳重吧,这权力,也不是一直全部都在花清莲手中,真要做什么,也一定是要经过两位老人的同意。
“姑娘,你昏睡了几日,现在还要吃些东西么?”他在一边轻声地询问道。
“这几日里,我给你喂下的,都是些流食,所以你要是真的饿了,也算是情有可原。”他在一边悠悠地补充道。
白羽岚正想说自己不饿,这肚子,却是先咕咕咕地叫了起来,场面一度沉默,很是尴尬。
“不好意思,我的确是有些饿了,叨扰了,可否麻烦你帮我备点食物?”白羽岚在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颇为尴尬道。
那人倒是也没有拒绝她的请求,反而是就这么微微低了低头,林玉权眼中滑过一抹微小的笑意,却是转瞬即逝。
他这人耐心,也真真就是极好的,只是见她这么一眼,就撇过头去,答应了她的请求:“我去做些午饭。”
说着,人就消失在了门口,只剩下这门外的烟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叫人心中生出几分惶然。
这样的景色,根本就不像是她从前见过的场景,她竟有一瞬间,觉着自己恍如梦中。
这几间小木屋,像是都连在一处的,她现在这个茅屋,应该是他用来捣药和储存些东西的,看这床榻,应该是用来放置一些捡回来的病人,看来,这人倒是还有几分菩萨心肠,会将人捡回来,也算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即便是现在这么怀疑她的身份,竟然也没有想要对她动手的意思。
不过她左思右想,还是觉着自己这身上,应该是丢了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否则,谁在捡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之后,还能够往那皇宫里头的身份里开始瞎猜呢?
外面的饭菜的香味,顺着那边的烟囱,竟然就这么飘了过来,让躺在床榻之上的白羽岚,倒是闻得越发的饿了。
这林玉权的手艺,竟没想到,也能够这般好?单身独居在这么个偏远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现在这手艺也是练出来了,她方才看见那林玉权的手指,纤长有力,并且那是十分的细嫩,根本就不是什么做农活的人儿,可是就在他的食指之上,却是有着很明显的粗茧子。
他常年是个吟诗作画的书生,因为经常攥笔,所以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其次,虽说他是经常捣药,但是他的手心处,却只有一点点的薄茧,不像是长年累月的做这么一行的,这样,她倒是可以判断出,林玉权,在没出事之前,应该是个什么家庭,是个做什么的人。
不一会儿,林玉权就已经将饭菜端了进来,将那小桌子给推到了白羽岚跟前,想必也是在照顾着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毕竟她连这坐起来,都很是麻烦,更别提还要走过去,站在那边吃什么饭了。
这人,这打心底儿,倒是还颇有些细心呢,让她倒是刮目相看。
“我扶你起来吧,你最好就是靠在这墙上的垫子,否则这身体上出了什么毛病,可就不要赖着我了。”林玉权补充道:“你现在这心口上,刚开始愈合,目前也仅仅就是止血而已。”
白羽岚被自己这个身体状况,给吓得一个哆嗦,这算是什么?自己这是不是要一个不慎,就当真是要出事儿了?指不定这小命,都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没了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会小心些的。”白羽岚赶紧在一边补充道。
林玉权轻轻将她给扶起来,将她放着靠在墙上以后,这才放心了点,白羽岚这么个角度,虽说是能够自己动手去夹菜,可是这一动,胸口就是一阵疼,莫非,这样的幅度,也是有些大了么?
这般想着,林玉权竟然是要比她还先反应过来,夺过她手中的碗筷,换成了勺子,随后给她夹菜,他这人不知道是太过于会察言观色了,还是能够读心,这夹菜是一夹一个准儿,每每都能够夹到她想吃的。
他又用勺子,缓缓地给白羽岚喂过去,眉眼虽然很清冷,可白羽岚却是瞧出了几分慈悲为怀。
为何,还会在这么一个人儿身上,能够瞧出来慈悲为怀了?白羽岚又在心头深深地反思了一下自己,这人之前还对她一副很是不满的态度,甚至都想要杀了她呢?
“你不吃么?让你还要给我这么大一个人儿来喂饭,倒是有些打扰你了,实在不好意思。”白羽岚在一边讪讪道。
可是对方似乎很不介意,反而是嘴角微勾,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道:“难道之前将你捡回来之后,这就没有一件事是麻烦到我的么?”
说着,他嗤了一声:“将你捡回来这件事,都不像是一个明确的决定。”
“你一过来,什么我都得要顾虑到你,否则,你这身上的伤口是一次没有完全消失,你就有可能随时丧命黄泉,我捡回来的人,没有一个,是我能够让她死的,既然都已经被我从地狱里面拖了回来,你最好就不要死。”他这番话,竟然还有那么一点子的,像是在警告她似的。
可是这生死有命,她怎么又能够晓得,她自个儿,倒是会很惜命的,她可不希望自己就会那么早,早死早超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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