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纯’站在燕王对面,一脸笑吟吟的表情。
并且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对燕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随后便招了招手,示意燕王随他来。
燕王略有些疑惑,忍不住开口说道:“道长这是……”
可直到他说出这句话,才惊恐地意识到了什么。
自己只是张了张嘴,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这时,道纯背过身去迈步就走,笑呵呵道:“你要是再不跟上来,可就错过一桩天大的机缘了。”
知道自己发不出声音来,燕王干脆闭上嘴,指了指对面专心翻阅那部功法的幽女。
那意思很明显。
“放心,就算你现在给她一巴掌,她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留下这句话,道纯非但没有停下来等待燕王,脚步反而更快了几分。
眼见这位道长渐渐行远,燕王虽然有些无奈,也只能起身跟了过去。
而正如道纯所说,就算燕王起身离开对面的幽女也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燕王的动作。
就这么一路跟着道纯翻过了几座沙丘,燕王终于壮着胆子试探性的开口说道:“道长,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发现自己又能开口说话了,燕王总算是松了口气,对眼前这位道长的敬畏更是加深了几分。
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再联想到先前这位道长曾自称‘剑仙’,燕王几乎可以确认,这位与大离太祖‘同名’的道长,绝对是个三品武夫。
“王爷莫急,贫道方才说过,今夜要予你一场大机缘,你只管踏实跟着,总归是害不了你。”
道纯抖了抖袍袖,脚尖一掂,便是轻松越过了眼前这座沙丘。
燕王见状,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跟上。
这位道长来去如风,神秘至极,饶是燕王在心中猜测了几次,都没办法断定他的身份。
只是目前来看,这位道长应该是友非敌,起码以他的实力真要害自己的话,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
这么想着,燕王翻过了眼前的沙丘,视野豁然开朗。
只见远处夜深似墨,繁星点点如银河缀在夜空,映出一片如画美景。
如此震撼的场景,燕王也是初次见到,竟是不由看痴了。
当他的目光从夜空慢慢下移,就看到沙丘的尽头,那位道长早已伫立在此等候。而在他的身侧,也立着另一道身影。
那人一身黑衣,腰间挂着把用布带缠起的长刀,但却看不清面容。
并不是因为夜色,而是对方的脸上戴着一张木质面具。
那面具极为古怪,除了露出两只眼睛外,没有任何的雕饰。
可只是看到那张面具燕王便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像被一头妖物盯住了一样。
“来,王爷给你介绍一下。”
道纯又向燕王招了招手,笑着说道:“这位就是你今夜的大机缘。”
燕王微微一怔,随后急忙走下了沙丘,拱手说道:“见过这位前辈,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可还没等到面具人开口,道纯便说道:“王爷,贫道先提醒你,我这位朋友的脾气不太好。你可千万不要说什么废话,惹得他心烦,一刀斩了你的脑袋。”
燕王闻言,神情一肃,拱手说道:“晚辈自然不敢对这位前辈不敬。”
这番话,简直有十成十的真心。
开什么玩笑?
只是方才与他对视了一眼,燕王几乎就被吓到肝胆俱裂。
他丝毫不怀疑道纯所说的话。
如果真的惹恼了这面具人,对方很可能会拔出那把背部带缠紧的长刀,然后一刀砍掉自己的脑袋。
就在燕王忐忑不安的时候,那面具人突然说道:“一把年纪的人了,张嘴闭嘴就是前辈,你倒是放得下身段。”
听到这有几分沙哑的声音,燕王心中一紧,把头埋的更低了。
而这戴着木质面具的神秘人,也就是楚秋上下打量了燕王两眼,“功法在哪儿?”
“别的不说,咱们这位王爷还真是大方,贫道交给他的功法,他转头就交给了那蛮人。”
一旁的道纯笑了笑,说道:“不过贫道相信,王爷一定是把那些内容全都牢记于心,才会大方地把它交给别人吧。”
燕王一时不敢言语,迎着二人的目光,却又不得不回答,只得硬着头皮道:“道长赠予的那部功法,我的确早已牢记于心,这些时日以来也是日夜勤修苦练,不敢有任何怠慢。”
其实就算燕王不说,以二人的眼力,在方才那一瞬间便已经看穿了他的根底。
“筋骨打熬的还算凑合,真气进境马马虎虎。比江湖上的三流货色也没强到哪儿去。”
说完楚秋转头看向了‘道纯’,“这就是你信誓旦旦向我保证的,必定让他破境五品?”
‘道纯’也跟着有些尴尬,叹息说道:“王爷,今日你可是让贫道在自己的好友面前丢人了。”
燕王表现的比他更加尴尬,“抱歉。”
其实这会儿他也已经反应过来,面前这两位恐怕是为了他的武道进境而来。
这段时间,他确实没有片刻的松懈,恨不得整天都抱着道纯给予的那功法,连睡梦之中都在钻研功法当中‘洗骨伐髓’的关窍。
只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燕王对于自己的武道天赋虽然还算自信,可道纯给他的那部功法,里面许多理论是他此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有时困惑不解,他甚至还会怀疑这位看似仙风道骨的道长会不会是魔门余孽?
毕竟,在道纯留给他的功法当中,许多注释背后的深意,他哪怕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心惊胆战。
能够洗骨伐髓的武学,在他认知当中,也就只有魔门具备这样的手段。
“不过以王爷的天资,练成这部功法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道纯’话锋一转,“只可惜,咱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废话少说吧。”
楚秋向前一步,一指点在了燕王的眉心,淡淡说道:“行气,运功,让我看看,你到底都练成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