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了吕福生的讲述后，在座的几人几乎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那样恐怖的存在，踏碎星穹，伴随世界而来，碾压人类巅峰，居然也只是传说之中的真君的一道虚影而已，想想都是相当的难以接受啊。
这样的存在，真的，是现在的人类能够抗衡的吗？
没有什么事物是必然能够获得存续以及存在的，甚至包括人类本身。
在如此恐怖的存在面前，人类的极境，他们向往着的，几乎仅仅存在于文献记录之中的杀身境都显得如此的可笑乃至于渺小。
那么他们还能做什么？
一股淡淡的绝望笼罩在了现场所有神调局的人的心头。
至于福生会嘛。
姜自在有时候都会忍不住怀疑，这群狂信徒真的还知道“害怕”俩字怎么写吗？
我赌一包辣条，不知道。
“老吕啊，如果属实……你可能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姜自在面色有些复杂地开口。
刚出副本，他们这几位神调局的分局局长就收到了顾玄壹的指示。
要求他们寻找副本内的那尊雕像忽然崩碎的原因。
其他分局的局长有的没进副本，有的进去了却因为灵主虚影的出现直接就被碾碎了，当然是一头雾水，手足无措。
但姜自在身为侥幸存活下来的目击者之一，自然明白这件事情的重量。
上报，必须上报。
晚一秒都是对祖国和人类的不负责任。
“不去。”
吕福生擦了擦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事情呢，就是这么个事情，我下午还有课，先不陪了。”
身为一个合格的好老师，在这个年龄，怎么能在错过了三天语文课后还心安理得地去和神调局的人配合调查。
这个年纪，不好好上课，晚上怎么能睡得着的啊！
“谁找我老姜你晚上带他来找我。”
“彳亍吧。”
姜自在也只能点头。
强行征得同意后，吕福生找来服务员买了单，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酒楼。
现在是下午一点三十分，还有二十分钟同学们的午睡时间就结束了。
而午睡后的第一节课，就是语文课。
当然，之后也不会是其他老师的课程就是了。
全是语文，多充实啊。
所以，自觉身兼重任，背负着同学们的成绩的老吕决定抓紧时间，当一个或许副本玩到失联缺席，但平时上课绝不迟到的语文老师。
急急急急急，我是福生道妙真君，急如雷电。
五分钟等到哔哔顺风车，一分钟上车，路程五分钟。
回到学校时，还剩下了充裕的九分钟。
这九分钟，给了老吕淡定地拿着一沓午测卷子，风度翩然地推开高三六班的只留下罅隙的铁门的体面。
一如在副本时推开那道隐藏于黑暗，连通鹿台的门一般。
上讲台，叫上慌慌张张地跑回学校的眷属小姐，发试卷。
“两节课，完成试卷。”
吕福生身后，灵性触手蜂拥而出，心贼的特性瞬间出现：“同学们，【请】不要作弊。”
新时代防作弊，这年头谁还让学生们移开桌子，背过身子啊。
不都直接上特性吗？
大人，时代变了。
“好，现在我们开始测试。”
吕福生撂下这句话后，旋即便相当不负责任地转身出了教室。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并不是老吕不想上课。
只是……眼看着也已经五月份了，充足的实战还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而就在吕福生不紧不慢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内，骤然传出了一股诡异的空间波动。
周围的空间如同被一只手揉皱后撕裂一般，一个漆黑如墨的裂口出现在了吕福生的面前。
一个身穿中山装，须发皆白的老人缓缓从中拄着拐杖走出。
他步履蹒跚，看上去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势。
而在他的身后，一名年轻人小心翼翼地跟着老人，警惕地看着吕福生，右手轻轻放在腰间那柄长着一只眼睛的唐刀上，蓄势待发。
“你好，吕先生。”
老人向着吕福生点头致意，开口道：“我叫顾玄壹，现任神调局总局长。后面这位是我的徒弟。”
“张季，神调局高级调查员。”
张季面色冷淡，全无表情，只是观察着吕福生的动作。
“别看了，假如我真想做些什么，你拦不住我。”
吕福生撇了一眼张季，开口道：“你要是闲着没事，可以帮我到六班监考。”
“小张啊，按他说的做。”
张季刚想开口，顾玄壹抬了抬手，制止了他：“老头子也想和这位吕先生单独聊聊。”
很快，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顾玄壹和吕福生两人。
似乎是为了保险起见，顾玄壹抬起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
一道如同隔膜一般的立方体空间出现在了两人的身边，屏蔽了任何信息和感知。
“我不是让姜自在晚上再带你们过来吗？”
吕福生率先开口发难：“我这边可还忙着上课呢。”
“我直面了那玩意儿。”
顾玄壹没有反驳，只是脱下了上衣。
虽说英雄垂暮，但这只不过是表象。
这位杀身境的局长的身材仍旧强壮的恐怖，但就在如此坚实的肌肉上，几乎每一寸都布满了尚未痊愈的骨折，凹陷，缺口以及淤血。
从这些伤势上看，如果是一个正常玩家，在这些伤势出现的一瞬间，早就应该死于非命了。
但顾玄壹仍旧活蹦乱跳，面不改色：“夜晚我和霓虹国的一位剑豪有约，所以，只能现在来一趟了。”
“什么境界？”
吕福生挑了挑眉毛：“你就不怕被他打死？”
“一样的杀身境，但无所谓，根本不怕。”
顾玄壹冷笑一声：“老头子死都不怕，打小鬼子这么带劲儿的事情还能怂了？”
“有道理。”
吕福生拍了拍顾玄壹的肩膀：“所以你找我想说的事情还是憋着，等晚上再说吧。”
看着眼前的老头有些错愕的眼神，吕福生笑了笑，接着说道：“给个地点，鬼子交给我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