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好久不长。不到两个月的一天当陈老师和同学来到教室前一看,门口站满了来上课的同学。
“忘带钥匙了吗?”老师问班长,
“陈老师您看。”陈老师顺着班长手指的方向,就看见教室的门上被贴上封条。封条上盖着“满洲国扶余城教育科”印章的封条。
他们不知道。原来是学校里面安插的给日本人探听消息的姜老师。
那日姜姓老师看见一帮人去校长办公室他就判断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就留心这些老师都在干什么。这件事别人不跟他说。他也不好直接打听。
他无意中看见学校里面的一个教数学的老师,下课就带着教案出了校门。他就悄悄地跟在后面。一直跟到破庙附近。听见读书的声音。
他没敢直接跟进去。他是当天的晚上偷偷溜过去查看。发现满满一屋子的课桌。陈老师在那里批改学生的作业。这才知道了这补习班的秘密。
他当天晚上就把这件事偷偷汇报给那个教育股长。
那个教育股长心里想。这件事不能这样汇报上去。他得想个法子让上边知道。由上边的人来处理。这帮人就不会记恨到他的头上。于是这个教育股长就寻找时机,故意制造机会让上面的教育局发现这件事。他才能顺水推舟来处理。
那一天秋高气爽。学校里面的学生又是劳动课。温暖的空气带着蓖麻子的味道充满校园。一些学生把收割回来的蓖麻子堆积在校园里。更多的学生在学校的试验田里劳动剥蓖麻子。
县江谷视学长官和学务股长到江边检查学生剥麻子的现场观摩。看见遍野的蓖麻子颗粒饱满,收成很好。那僵尸般的表情总算有一些动容。
这些学生也是干活挺卖力。也很符合他们的要求。他就放心的四处看一看。
“长官,你看看这江边的风景多美。不如我们去看看。”视察后,望见离江岸不远。那个学务股长看见机会来了。趁机提议。邀请江谷视学长官在江边的沙滩上走走。看看风景。
他们沿着堤岸漫步。观赏着松花江两岸的秀美风光。学务股长张股长殷勤的做向导。讲解着。一步一步的吧江谷引向破庙方向。
“长官,你看看,自古大江东去。可是你仔细看看,这第二松花江的水却是往西流。到那里,就北拐。”说着他伸手指向远方。
“那里,就是曾经的棒打狍子瓢舀鱼的地方。那里水浅,东来的水,北去前在那里回旋。大鱼就会搁浅在那里。用瓢就可以舀到鱼。”
江谷视学长管听了很感兴趣。
他们观看美丽的松花江畔的美景。赞叹着这么肥沃的土地上有那么多丰硕的果实。这么肥沃的土地,这么神奇的河流。现在已经是他们大和民族的囊中之物了。是应该值得骄傲。骄傲着这一切都属于他们的管辖。
他这样想着。不禁喜上眉梢。
一阵清凉的风吹来。一扫心中烦恼。江谷视学长管迎风而立。欣赏他们的战利品。
突然江谷好像听见了什么。
随着一阵微风,传送来隐隐的读书声。江谷驻足仔细倾听。随即问跟随在身后的学务股长说:“这可有私塾?”
“没有。”学务股长回答“已经按照上面规定把所有的私塾都解散了。”
江谷又侧耳倾听一会。脸上的表情复又像僵尸一样的僵硬。
“那怎么有读书声?读书声从何而来?前去看看。”江谷狐疑的说道。
他们顺着读书声找去。不一会就来到破庙附近,一看东厢房里面有学生在读书。就看见陈老师在教书。
一班同学都在读书。玉箫姐妹两个都在这里。他们看见日本人来了。都很害怕。朗朗的读书声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瞬间鸦雀无声。
陈老师看见了这帮人来了。他见过这帮人,烧成灰都能认出他们来。他起身出来。站在破庙的门口,挡住了教室的门。
陈老师并不害怕。他却怕吓着孩子。
“这个私塾可有许可?”江谷蛮横的问陈老师。
“没有”陈老顺正义凛然的回答。
“教什么课?”江谷藐视着看着陈老顺又问。
“算数、日语、满语。”陈老师毫不犹豫的回答。
江谷一歪脑袋,向教师里面示意。跟随的学务股长用手强行拉开陈老师,几个日本人趁机进入教室。抢到几个学生的书包,“哗啦”一下把书包里面的书倒在地上。
教室里面顿时尘土飞扬,孩子的书包都被倒空。满地都是书本。几个孩子被吓得大声啼哭。
陈老师怕吓着孩子上去护住哭泣的孩子。就被后面的日本人一脚踹在腰上,陈老师瞬间站立不稳,向前倒去。
本来那桌椅都是破旧的桌椅拼凑的。勉强能用。这一撞不要紧连人带桌椅倾倒一片。几个孩子被压到底下。场面一片混乱。
这边,鬼子检查了几名学生的书包。就看见一本《中国古汉语》书,赫然摆在眼前。并没有他们要求的书。没有讲日本大和民族共建满洲国,共建王道乐土等内容的课本。
自从教材统一以后他们就把以前的正统教材视为禁书。不让国人看。更不让老师教给学生。
这次发现违禁的书。江谷赫然大怒。气急败坏的走出去。来到门外。回头冲陈老师咬牙切齿的说道:
“私塾不许再开,立刻关闭,否则查封受罚死啦死啦地。你地明天去教育局一趟。”
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后面的一行随同也跟着走出院子。
那个学务股长回头冲陈老师咬牙指指点点,什么也没说出来。一甩手也随他的日本主子而去。
陈老师扶起桌椅。拉出被桌椅压倒的孩子。站起来,口唇被桌子卡出血。他用手背摸一下口唇。坚定的站在那里。吐出嘴里的血水愤怒的瞪着冒火的眼睛,盯着那些吃人狼远去的方向。
陈老师身后站着一些同样的愤怒的同学。他们都盯视着侵略者离去的方向。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医生一家人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孩子吓得直哆嗦。一直往母亲怀里钻。
“有我在,别害怕。”陈医生安慰着妻子儿女。来不及披上衣服,穿着睡衣就起来顺手抄起门边的扎枪,背在身后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