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墙外那大部分日本兵早已经放完火,确认壕沟里面的男人都已经死透了。看看没有什么事已经走了。他们现在剩下的一个班的人都没有。
领头的一个日本兵看到来的这帮人,人多势众义愤填膺。鬼怕恶人,这帮日本人在这片土地上从来还没有人敢这样反抗他们。没成想这帮老实的人也有愤怒的时候。他们胆怯了。
翻译和那领头的日本人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我们人少。一旦打起来吃亏的是我们。”
那个领头的日本人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死鸭子嘴硬。嘴里还:“八嘎八嘎”的骂着,手却无奈的做一个手势:“收队。”
不甘心的放弃了烧死妇女儿童的计划。灰溜溜的放下枪。
“那些男人在哪?”
鄂大排命令人,把门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女人和孩子。又问日本人。
“男人的都没在村里。”
日本人一看这架势,决不能让他们知道大墙外的事。他们不想让骑兵管闲事知道那些被害的男人。就说那些男人没在村里。
“西村的有土匪,你们的去抓来。”
管事的日本兵要支走骑兵。推说西侧有土匪让他们去抓。
“放走他们。我们就去。”鄂大排说着。
他们亲眼看着日本人放出那些妇女儿童以后,他们才上马奔向日本人只的方向。
日本人支走骑兵队,看见女人和孩子也已经走远了。看到马棚里面的六匹马,两头骡子。还有两个毛驴。都一股脑的赶走了。
邵家那一堵一丈高的墙,阻隔了骑兵的视线,才没能及时救下那些无辜的男人。只是在危机之中救下全村的妇女儿童。
原来,鄂大排带领手下巡逻,老远看见大獾子洞狼烟四起,立刻调转马头奔来。老远一看那村里四十多座房屋都被大火点燃。
“他妈的这小日本做这绝后的事。这是不想活了。”鄂大排骂着,恨得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响。
他带头奔向村里。到村里一看人都被赶到邵家大院的院子里,关进西厢房。日本人已经用车顶上木门,堆上柴禾马上要点火了。危机之中赶到这才救下全村的妇女儿童。
失去家园、失去丈夫、失去父亲、失去儿子的妇女儿童。一被放出来就一哄而散。他们出去院子,绕到东大墙下的壕沟。他们的家人就在那里。那里的男人已经听不见他们的喊叫。
日本人已经不见踪影。只看见冲天的大火。烧焦皮肉的味道随着浓烟四散,令人作呕。
邵国良的小老婆,因为邵国良告诉她孩子在哪。她出来后等院子里的人都走远了。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暗室的门,抱出她的儿子。
日本人走后,唐医生带陈玉柱回到邵家大院,找到陈医生。
邵国良死了,家里都被毁了。债也没要回来。讨债失败。他们要回到那个债台高垒的家。艰难的支撑以后的生活。至此陈医生的追讨旧债之路以失败告终。
陈医生感到羞愧。讨债的任务没完成,担心回去怎么跟家人交代。
陈医生他们来时候骑的马,在邵家的院子里,与邵家的马、骡子,驴一起都被日本人席卷而去。
他惊魂未定的背着着侄子陈玉柱走出来狼烟滚滚的村庄,疲惫的走上了回家的路。
他不知道后面等着他的将是什么。只是一个心思想快点回到他的家里去,那里有他的亲人在等着他。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天从早上天刚亮的时候他的两个女儿也在危险边缘挣扎。
就在这边狼烟四起的时候。玉箫在那边还被囚着。
这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同时闻到了食物的气味。还有说话的声音传来。是一个男人是说话声:“是今天就要送走吗?都送走吗?”
屋子里的女孩子都听到了,吓得不敢出声也不敢哭。都怕被送走的是自己。
“不都送走,只要六个。”这次说话的是女人的声音。
几个女孩子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屋里一共七个人,不知道谁被留下。这是就听见漏缝子的木门被人拉开。是一个女人。
这女人两只手都拎着木桶。一个木桶里面装着瓷碗和勺子。另外一共桶里面好像是菜。紧接着后面进来一共男人。那男人抱着一包东西。用笼屉布包着。
女人放下两只木桶。伸伸腰。活动活动肩膀。这帮女孩才看见这个女人的脸。
这女人有些瘦条的脸上满脸疲惫。眼睛倒是挺亮的。穿着一身衣服不像庄户人家女人。倒像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太太。
她稍稍的扫视一下屋里的孩子,眼里有一些嫌弃的神色。头也没转的问男人“怎么就这几个?都这么小。”说着伸手从桶里拿出来碗。往里面盛菜。这里应该叫汤。稀的流的汤。上面飘着一层的菜叶子。
她盛了一碗送到离着最近的女孩的手边。伸手半天女孩没有接。她低头一看,都绑着呢。
“这咋还绑着呢?打开了吃饭了。”女人冲男人说。
男人放下手里的包袱,手一撒开,包袱就自动的散开了。有两个玉米饼子掉在地上的稻草上。
“这一帮孩子不老实,不绑着不行。昨天就跑了一个。”
男人一边蹲下给女孩子解绑手上的绳子,一边回答女人。
女人等着男人都解开后说:“你们围过来自己吃吧。要不吃就饿着。”
女孩子的脚还都绑着。有的孩子饿的难受,就爬过去抓起玉米饼子就吃。玉箫没有动地方,她活动活动手腕。手被绑的已经发麻。
女人看见玉箫没动地方,说:你不饿吗?
玉箫说:啊姨,我的手麻了,脚也麻了。那女人走到玉箫身边。看到手脚都勒进去很深的勒痕。
“绑这么紧,绑残废了谁还要?”女人冲男人训斥。
男人被呵斥的唯唯诺诺的。
蹲下解开玉箫脚上的绳子。瞪了一眼玉箫撤到门口靠墙站着去了。
其他女孩看到玉箫被解开了。也嚷嚷着都说脚麻了。
女人看了男人一眼。就走出屋去。
男人蹲下,把几个女孩的脚上的绳子都一一解开。跟在女人身后也出去了。
几个女孩子狼吞虎咽的吃着。玉箫倒是吃的很文明。她的眼睛不时的偷偷打量门外。她这个方向什么也看不见。她就站起身活动手脚。不断的转换位置往门外看。
玉箫转换到门口,能看见那女孩说的那间屋子的时候。恍惚的就看见那个屋子的门口坐着一个女孩,也往这边看来。
那女孩的衣着也是破破烂烂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那眼神里面是无限的绝望。
当玉箫的目光和那女孩的目光相遇的时候。两个人都顿时都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