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靖之一愣，望着缓缓从身边走过去的陈默，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什么三个人？”
“她杀了三个人。”
“龙驰，七万四千三百二十四。”
“阿贝尔，六千四百五十七。”
“周昭信，八千六百七十。”
“吴凌，四千二百一十六。”
……
吴雯玥杀人的消息才让他的内心震荡，可是和后面相比却显得有些小儿科了。
龙家家主一个人就杀了七万多人？
他的心中一开始是否定的，因为那么多人死了的话，国家怎么会不吱声？
可是一想到他的年纪，年轻时所在的时代本就是混乱的，这样的话，这让人有些难以置信的数字就显得合理了许多。
陈默不再继续报，他瞥了一眼面色发白的林靖之，问道：“他们有罪吗？”
盯着陈默染血的青衫，林靖之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语，他惭愧地低下了头。
可是地上那黑红血渍突然点醒了他。
再加上那名单上的资料，他翻阅了小半，都没见到多少没标记“死”的。
而且面前这青年虽然不知道多大，但是能知晓这么多消息，年纪甚至可能比龙驰还要大上几分。
生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就凭陈默对这些修行者所作所为，他杀的人恐怕比龙驰的还要多。
杀了这么多人，却要依照自己的标准判处别人？
林靖之眉头紧皱，抬起头盯着陈默，忿忿道：“若是这些人都要死的话，那么杀了这么多人的你又该如何？”
“大胆！”
听着身后传来的暴喝声，陈默举起手，示意他们安静。
“修行者，是人吗？”
“不是吗？”林靖之脱口而出道。
陈默摇摇头朝前走去，林靖之皱着眉跟上。
对方的速度看起来并不快，还显得很是随意，但是他差点要跑起来才勉强跟得上。
这无形中显露的一手让林靖之内心更加沉重。
当两人来到岸边后，陈默率先停了下来。
他缓缓抬起手，伸出食指指着海面。
顺着他指的方向，林靖之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然而就在他想出声询问的霎那间，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从陈默身上传出。
一时间林靖之如临大敌，以为陈默要对自己动手，于是急忙向后退了一段距离，谨慎地盯着他。
注意到陈默并没有看向他，林靖之的神色才舒缓几分，只是对方身上散发的气势越来越让他惊惧。
他迟疑着上前一步，只见陈默的食指上一缕深黄色的气渐渐凝实。
林靖之心中满是惊讶，他在曙光以及周昭信的身上都没有看见过如此深沉的土属性气。
难道吴叔他们说的九境真的存在？
正当林靖之惊疑之际，陈默手中的气刹那间飞了出去。
寸许大小的气团飞出数百米后落入海中，没有掀起丝毫浪花。
林靖之不相信陈默只是让他看这些东西，他盯着陈默，还不待询问，一声巨响便传了过来，刚才还风平浪静的海面上，突然掀起数百米高的浪花。
这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们所在的岛屿都开始震颤。
眺望着那渐渐消停下去的浪花，林靖之的眼中满是震惊，当初在龙家，那些八境交手时，也只是在水泥地面留下最多数米宽的坑洞。
现在陈默弄出来的，威力较之他们强了不知多少倍。
九境与八境的差距这么大吗？
“现在你觉得，修行者是人吗？”
陈默的问题让林靖之从呆愣中回过神来，他的目光闪烁着，辩解道：“这只能说明你九境的实力强而已。”
“九境？”陈默转过身来，盯着林靖之的眼睛，过了半晌才说道，“六境的威力而已。”
“六境？”
林靖之惊呼出声，连七境的人他都与之交手过，那威力根本不能与陈默刚才掀起百米巨浪的攻击相比较，可是陈默竟然说这是六境的威力。
“这不可能是六境的威力。”
面对林靖之的否认，陈默没有辩解，而是抬起手，如刚才那般，又是一个黄色气团被扔进了那还泛着涟漪的海中。
这一次的气团比刚才更为凝实，也要大上几分。
林靖之死死注视着海面，想知道陈默怎么证明刚才的是六境的威力。
犹如山崩般的巨大沉闷响声，在海底扩散，让他的耳朵出现了短暂性的失聪。
紧接着林靖之便看到了此生最震撼的一幕，数千米高的巨浪遮蔽了天上烈日，又狠狠砸落。
他刚恢复一些的听觉，霎那间便因为那砸落而下的轰鸣声又听不见了。
当那巨大的威力传到岛屿上时，林靖之感到整座岛屿都在摇晃，一个重心不稳他便跌倒在地。
他吞咽了口唾沫，目光已经没有了焦点。
这巨大的威力，让他对来到这座岛的决心产生了动摇。
“修行者，是人吗？”
林靖之抬起头看着陈默平静的侧脸，有些恍惚。
第一次他回答的时候理所当然。
现在看到这巨大的威力，若真如之前陈默说的，那这次的攻击又算是几境？
九境吗？
六境到九境的差距就这些吗？
还是说这只是八境，亦或是七境……
现在这个时代，最高级别的军事力量林靖之不了解，但能制造出这样恐怖效果的，他能想到的就只有那些原子武器。
如果仅凭一个修行者的力量就能达到这种威力，那修行者还是人吗？
迟疑良久，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紧盯着陈默斩钉截铁地说道：“修行者，是人！”
林靖之的答案，让陈默的脸上罕见地流露一丝诧异，可也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争辩，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觉得修行者有了这样的实力，会遵守规则吗？”
低着头，林靖之默然不语，当人有了这种能蔑视当代科技的力量时，他们会遵守现有的律法吗？
即使有些人能遵守本心，但面对诱惑，他们能坚持多久。
“若是两个修行者在城里交手，会有多少人死？”在林靖之思考时，陈默再次询问道。
按照刚才陈默使出的威力来看，两个六境交手，就能让一座城市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然而当初在龙家盘踞的小山上交手时，数十个六境，几个七境八境一起交手都没有给龙家带来多大破坏。
“现在的修行者做不到你这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