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克索里
“我知道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了。”
唐凤梧说这句话的时候,微生商脸上还挂着似笑非笑,眼底写着明晃晃的怀疑。
“不信任。”
微生商眼中闪过促狭的笑,牵着唐凤梧的手就往自己的兜里揣:“你摸摸,里边是什么?”
唐凤梧原本被他怀疑的表情弄得有些不高兴,但手刚一碰到他兜里纸包一样的东西,又被转移了注意力。
“……这是什么?”他打开药包,里边躺着数目可观的白色药片。
微生商告诉他:“林婉晴说这是乙哌立松,喂给你吃了之后就能对你为所欲为。”说着身临其境地埋在唐凤梧颈窝嗅了嗅,陶醉地说:“其实如果你刚才不抱抱我,我可真的要qj你了。”
唐凤梧脸色变了一下:“林婉晴?”
“你果然是去见他了。”
微生商有些意外,没想到唐凤梧的重点不是药片,而是林婉晴这个人,今天真是他最幸福的一天,一个又一个细节叫他心花怒放。哪怕唐凤梧对他示好的这几句话是为了套话也值了。
“你吃醋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句话问得有多做作,怀揣着不可告人的隐秘快感。
唐凤梧抿着唇看他,没有说话,但表现出来的意思就是吃醋。
微生商笑:“如果不是因为你对这个案件表现出太多热忱,我怎么会去搭理他们?”
他顿了顿:“知道克索里吗?”
“克索里?”唐凤梧在脑海里搜索一番这个名字,最终在一段不太好的记忆里找到了踪迹:“一个情色俱乐部……”
他很聪明,很快就猜到了关键节点:“林婉晴在那个俱乐部里?还有赵家父子?”
意识到这个问题,唐凤梧感觉手里的药片忽然变成了烫手山芋:“这是他们给你的封口费?她教唆你跟他们同流合污?”
他有些紧张:“你能确定这就是乙哌立松,而不是其他东西么?”
“万一是什么成瘾的东西,你……”
“当然不能确定。”微生商轻描淡写挑眉:“盐酸乙哌立松是处方药,谅林婉晴作为一个医学生不会知法犯法用实名登记购买的药物贿赂人,况且这几枚药片有显着的刻度差别,大概是她,或是她认识的某人自制的。”
“况且是不是她所说的药物也不知道呢。”唐凤梧忧心忡忡地看着微生商:“不要吃。”他顿了顿:“也不要给我吃。”
微生商笑出了声,他摸着唐凤梧的脑袋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唐凤梧?”
青年的眼中划过一抹狐疑,好像在辨认微生商口中描述的特征是否真的属于自己,还是对方情人眼中出西施,对自己进行了美好矫饰。
但这样的唐凤梧更是可爱透顶了。
“一码归一码,我现在就要去映月澜庭,翻进赵宏业家里看看他家中有没有没被发现的监控视频备份。”唐凤梧说着就要站起身,扫了一眼微生商,问他:“你走不走?”
怀中突然脱离了滚烫的温度,微生商感觉空落落的,遭人一问,更是兴高采烈地一同站起来:“当然去啊,男朋友。”
重音落在最后三个字,微生商说得缱绻,唐凤梧听着有些难为情,他假借换衣服离开了微生商的视线范围,好让自己缓冲一下身份转变带来的不自在感。
车行驶在环城高速路上。
窗外天色渐暗,华灯初上,车水马龙间涌动的光影交织成了彩色的线面。
唐凤梧一直在慢车道上开得很稳,微生商坐在副驾驶,很安静。
“你的意思是当时试探林婉晴和王月,她们并没有反驳你的话?”
“嗯哼。”微生商:“也不排除她们是为了袒护真正的凶手。”
唐凤梧沉默一会儿,问他:“你们达成了什么交易?”
微生商笑:“她们这种人的话能信才是邪了门儿了。”
唐凤梧面无表情:“说。”
微生商立马收起了嬉皮笑脸:“也没什么,就是说想走我的门路一起做药物生意,他们二我八,你知道的,现在做这个是暴利,说不定没多久我也能在映月澜庭买套房,到时候金屋藏娇……”
“你很差钱?”
唐凤梧骤然踩下了刹车,惯性将微生商整个人往前带,他仅仅握着门头的握把,心脏也狠狠地扯了一下。
他惨兮兮地婉言劝谏:“好哥哥,咱们这才交往第一天,怎么也得为以后可持续发展考虑吧,要是再伤到胳膊腿什么的,咱们又要拖到什么时候上本垒?”
因为微生商而缺了几十天的唐凤梧:“……”
“你还有脸了。”
“今时不同往日,男朋友。”微生商将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懒洋洋往后一躺,嘚瑟挑眉:“现在我可是正房,名正言顺。”
唐凤梧一张嘴,微生商就立马打断了他:“你可别说什么有待考察的话,我可接受不了。”
唐凤梧无语重新踩下油门,阴阳怪气:“你又知道了。”
微生商有些后怕,试探着问:“你可别啊……好歹是两情相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世代为仇,几辈子不共戴天呢。”
唐凤梧不说话了。
车在映月澜庭入口处停下,没想到还挺热闹,车停在路边的时候见到了个熟人,看见他们车牌的那一刻便露出笑朝着他们热情地招手打招呼。
微生商原本想无视,但转念一想到什么,便降下了车窗。
“容奇?”
容奇是容时表弟,容时他爹是入赘陆家的女婿,容时和陆家却没有血缘关系。
外头看来,容奇跟陆家甚至于微生家也有点微妙的联系。
“二少您竟然也来了?!”容奇顶着一头红毛,像条狗似的从阶梯上跳下来就这么趴在了门窗上,他往后一瞥,更惊讶了:“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连唐少律也来了?”
容奇旁边的人给了他一肘,嗔怪骂说:“取的什么怪名?”说着又略带歉意地对唐凤梧说了句抱歉。
唐凤梧一张脸没有表情的时候冷漠骇人得很,再一联想到人家代表着审判的法官世家,更叫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感到不寒而栗。
容奇收敛了嘴脸,也意识到面前这人不是容得他插科打诨的主儿。
“唐少,二少,您们也是来参加吴士林的生日宴的?”容奇说着又笑起来:“他那败家玩意儿能请的来您这两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