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律日理万机,今天有空大驾光临,说吧,又是什么事儿?你可别告诉我今天就单纯过来陪阿商吃个茶的。”
“确实是有事相求。”唐凤梧坐在了微生商旁边,面对几道眼神咄咄的逼问,他也没那个胆量说什么甜言蜜语蒙他们:“楼总现在方不方便?”
骆歆在一旁煽风点火:“看呐看呐,男人就是这样。”
接着她朝微生商眼睛一斜:“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些年陆陆续续把我们这群老朋友抛诸脑后,说不定哪一天就成了负心汉,连微生商也要弃如敝屣。”
微生商的脸黑得难看。
唐红雪给了骆歆一肘:“别说了。”
“行了。”楼安澜这些年变化也不小,唯一不变的是她从不离手的铂金烟杆,这些年用来抽人断过不少次,也修复过不少次。
她站起身来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朝唐凤梧偏了偏头眼神示意道:“走吧,我们过去谈。”
唐凤梧看向微生商:“一起吗?”
微生商有些拘谨地站起身来。
这副模样落在骆歆眼底,她又出言嘲讽:“藏着小秘密做人都变窝囊了。”
“就你话多。”微生商睨她一眼,揣着兜跟上了唐凤梧。
楼安澜在前边带路,唐凤梧放慢了半步等微生商跟上来,看他一眼:“什么秘密?”他眯了眯眼:“就我不知道?”
微生商抿着唇哼哼笑了两声:“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唐凤梧不太爽地抬起手往他腰间一拧,后者龇牙咧嘴地躲开:“把我瞒在鼓里让你很得意?”
微生商嘴唇嗫嚅:“我哪里有。”
“快说。”
“不要。”
与此同时,三人走到了会议室门前。
楼安澜靠在门边叫两人先进。
微生商抢先一步挤进去,对楼安澜阴阳怪气地奉承:“小楼总做事儿真有排场。”
楼安澜举起烟杆就要抽他,被唐凤梧给轻飘飘拦住:“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幼稚,这烟杆被你抽断多少次了也没点数。”
楼安澜瞠目结舌:“他嘲讽我就不幼稚了?你别太双标唐凤梧。”
“我没双标。”唐凤梧放低了声音跟楼安澜打商量:“他真的太不对劲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感情会出问题的,到底瞒了我什么,你要不跟我透个口风,好事还是坏事,他得绝症了?还是什么别的,好歹事到临头也能给我一个缓冲。”
楼安澜听他说得越来越玄乎,觑着他好笑地勾了勾唇:“就你这样担心这担心那的能出什么问题?”说着用烟杆抵了抵唐凤梧的后腰:“小腰精,快滚进去吧,老娘要关门了。”
唐凤梧作罢,靠进会议室长桌,在微生商翘首以盼的眼神下,特意坐在了隔他一个空位的椅子上坐下。
微生商过来摸他的手也被他一巴掌拍掉。
“毛手毛脚。”
微生商也不恼,浅浅地笑了一下,用那种莫名温婉良家的眼神像水一样浸泡着他,像一首永远包容爱人的歌谣。
换做以前这微生商一进门坐下不得把脚翘到天上。
唐凤梧和楼安澜此刻心中都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个念头——见了鬼了。
“楼湾湾,海景世贸还有赵轩宇。”唐凤梧从包里取出自己的笔记本和笔:“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咳咳咳咳咳……”楼安澜被他这毫不客气的话气得够呛,横眉瞪眼瞧着人骂道:“你丫在这儿审犯人来了?”
唐凤梧尴尬地呵呵一声抬手摸了摸鼻子,用余光瞧了眼正在偷笑的微生商:“抱歉,职业病犯了。”
楼安澜气呼呼地灌了一口酒,将酒瓶一丢,借着上头的醉意开始对唐凤梧娓娓道来。
“楼湾湾进去的第二年,无缘无故地在里边死了,我陪着爸去收尸的那天在高架桥上出了车祸,我昏迷了几天,醒起来之后,他们就告诉我我爹没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只是眼中的雾像袅袅的烟,蒙上了一层,经过岁月沉淀的麻木。
“后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微生殊帮助我重新稳固了集团,我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阿商和回君他们都帮我很多,如果不是他们,我不认为自己能走出那段阴影。”
沧海桑田,世事巨变,当年楼安澜在所有姑娘中是最不着调的一个,比起骆歆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经逢这么一遭,竟然是所有人里最先接手家里庞大担子的。
微生商:“你别打我哥主意就好。”
微生商不伤大雅的一句打趣,却叫楼安澜露出惆怅的神情来。
“你不是吧?”微生商惊讶:“静宁都七岁了你还念念不忘呢?再说人都结婚了,插足别人婚姻是小人所为。”
“你能有这么大道德悟性?”
“我坚决守护婚姻法的至高无上好吧。”
楼安澜没理他,和唐凤梧继续道:“我原本事情就会这么一直平静下去,直到我怀孕流产,沈松文同样车祸去世。”
唐凤梧一怔:“沈松文?”
楼安澜可笑地嗤声:“我前未婚夫,你该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楼安澜这次真的生气了,甚至起了想帮微生商这二货收拾他便宜老公的心思:“你干脆和你工作一块儿过算了,我总算知道微生商怎么一天天的怨气冲天,原来是被你丫逼的。”
微生商委屈点头,朝楼安澜投去赞许的眼神。
唐凤梧感觉今天跟尴尬过不去了,又生硬地咳咳,转移话题:“沈松文,我对这个人有印象。”
紧接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隽秀的眉头一皱:“对了,楼叔叔车祸过后,楼湾湾的尸体怎么处理?”
提及此,楼安澜的思绪也被牵扯一番,但她只是淡淡地看着唐凤梧,嘴唇吐出两字:“忘了。”
“这你也能忘,真够蠢的。”
唐凤梧好久没见到他这么毒舌犯贱的一面,不由得新奇地看了他一眼。
装了几年温良淑德的微生商被老公这么一觑,厚得跟城墙似的脸皮骤然就红了起来,眸光闪烁着不去瞧他。
“这么说起来,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操控着楼家,抱着想要吃绝户的目的,在从中作梗。”唐凤梧思索良久,谨慎地对楼安澜提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