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实交代，我说不定会看在我们两家交情的份上网开一面，如果坚持不交代，那我就只能去找你父亲了。你知道的，我要动你们家，很容易。”
鲁丽深知他说的是事实。
她内心无疑也是惧怕的，但……
“事已至此，我也不多做狡辩，确实是我去找的芩芩。我知道芩芩很喜欢很敬重她在本家的大哥，随便说点挑拨的话，芩芩就会对你们那位大嫂心生不满跑去找她为你们大哥出头。我的任务就是煽动她去找你们那位大嫂，然后激怒你们那位大哥。”
“至于目的，我想应该是要破坏你们和你们大哥的感情，让他就此厌弃疏远你们。”
“关于你们戚家本家的事，也确实不是我去查的，我没那个本事。是别人告诉我的，我只负责把这些话转达给芩芩，然后再稍加引导。至于这个人是谁，恕我不能告知。我不说，最多就是没了家产；我一旦说了，我乃至我的家人都是会没命的。”
戚无润盯着她看了半晌，清楚从她这里问不出想要的，也没有再追问，有些事也不是非要问个清楚明白才知道答案。
“好，你既不能说，那我也不逼你。可芩芩将你当好朋友，你不该利用她，你煽动芩芩去做的事，是很可能把芩芩甚至是把我和我爸都得搭进去的！芩芩从小没见过多少人，真心将你当朋友，对你掏心掏肺，你这样对得起她吗？”
“抱歉，我别无选择。事关我以及我家人的性命，我只能选择牺牲芩芩。朋友没了可以再交，我和家人的命没了，就真的没了。”
“你利用芩芩。”戚无润再次强调。
“是的，我利用了她。芩芩也是天真，别人说什么她都信，还妄想为你们那位大哥‘打抱不平’，她也不看看你们那位大哥既能掌你们戚家大半权力，又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需要她来操心。我听说你们那位大嫂家世背景也不简单。芩芩真有够蠢的，什么都没有弄清楚就直接冲到人家面前去质问，这不是得罪人么。”
“不过不得不说，她这样的天真和蠢笨，我有时候也很羡慕。如果不是从小就被家中娇宠着没有受过一点委屈没有吃过一点亏，她也长不成这样的性格。所以戚四哥，在你看来将芩芩养成这样的你和你父亲，就真的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宠子如杀子，除非你们一辈子让她活在你们的羽翼之下将她护得严严实实，不然芩芩这样的性格早晚要吃亏，不是现在也会是以后。我现在让她得罪的是你们自家人，再怎么样你们自家人也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但如果芩芩得罪的是其他你们招惹不起的人，情况就不好说了。所以认真说来，戚四哥，你们其实还得感谢我。”
戚无润神色不悦。
到现在，鲁丽反而不慌了，笑了笑：“开个玩笑。”
“事情已经暴露，我也没理由再留下，劳烦戚四哥派几个人送我回去吧。不然等芩芩醒过来看到我，她怕是又得被气晕过去。”
戚无润却没有急着回应她。
看了看她，慢条斯理地说：“鲁丽小姐，你以为你不说，你从这里出去后就真的会安全吗？你猜我为什么不继续追问你？”
鲁丽的笑僵住。
戚无润继续说：“你猜我知不知道让你来煽动我妹妹的人是谁？”
鲁丽的神情再次一变。
“鲁丽小姐，如果你现在将我想听的都告诉我，我或许能保证短暂地护住你的命；你要是不说，你就只能自己回去了。让我派几个人送你回去？你都没了价值，我为什么还要浪费那个人力送你回去？将你带回去审问吗？没那个必要。”
鲁丽确实被他威胁到了，犹豫了片刻，一咬牙说：“好，我说！”
……
“你找几个人将鲁丽小姐安全送加州。”
二十分钟后，戚无润吩咐底下的人。
站在他面前的鲁丽早已没了之前的神采，整个人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任由人将她带走。
鲁丽被带下去后，戚无润又吩咐：“刚刚自我进到这个房间，房间里的监控录下的片段截取下来交给我，然后将所有备份消除干净。”
“是，四少。”
这份监控视频戚无润是要给戚无彧看的，也是要给他父亲和妹妹看的。鲁丽有句话戚无润听进去了，惯子如杀子。
今天的事给了他提醒，过分天真单纯也不见得就是好事，戚乐芩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是极有可能惹大祸上身的。
戚无润在戚乐芩的床边坐到凌晨，戚乐芩才悠悠转醒。房间没开灯，戚乐芩一睁开眼就看到床边坐着个人，被吓得差点又晕回去。
“啪塔”一声，戚无润把灯打开了。
“四哥，是你啊，吓死我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大、大哥呢？”到后面，戚乐芩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晕倒的。
戚无润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径自拿起他放在床头上的平板点开一段监控视频递给她看。
戚乐芩不明所以，但大抵是戚无润此时的样子有点吓人，她没敢多问，接过平板。
越是往下看，戚乐芩面色越是苍白。
有些事，四哥和父亲是提醒过她的，但她始终没当回事，也从没想过她的好朋友鲁丽会欺骗利用她……
“四哥，这、这到底……”
“戚乐芩，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大嫂在你这个年纪都和大哥结婚了，你二姐戚乐婷比你大不了几个月，也已经在她的领域取得一定的成绩。有些事，是该让你知道。我希望今天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能记在心里，出去后不要透露出半点痕迹。”
“这是会要人命的，你不在乎你自己的命，难道也不在乎我和爸爸的死活吗？你要是再这么蠢，胡乱行事，拖累了我和爸爸，我做鬼都不会原谅你！”
“还有，明天一早就和我去给大嫂赔罪，到时候请你把态度放好一点，以后对大嫂也请你尊敬一些。大哥何等精明，大嫂要是真有什么不妥，大哥会不知道？用得着你去冒这个头？自己都管不好，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忽悠利用，还有脸去管别人的事！”
戚乐芩从来没有被亲哥这么骂过，一时就委屈得红了眼睛。
“你敢哭！”戚无润厉声。
“戚乐芩，你要是再这副哭哭啼啼上不台面的样子，以后就直接待在家里门别出也别见你那些朋友了！你都多大了，遇事不想着怎么解决，就知道哭哭哭，你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被他一吼，戚乐芩吓一跳，想哭不敢哭，打了个哭嗝。
戚无润忍着心疼，态度依旧强硬：“就这样，明天早上七点我来叫你，我陪你去给大嫂赔罪，你要是饿了就自己让人送吃的上来。”
以前戚无润可舍不得她饿肚子，衣食住行都给她安排得妥妥帖帖。
等戚无润带上他的平板离开，戚乐芩终于绷不住，抱着她的粉色娃娃大哭起来。
这里发生的事祁落可一点儿都不知道。
她从戚无彧怀里醒来，天已经大亮。
“醒了。”戚无彧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初醒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