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刚哭哭啼啼地离开荣禧堂,宝玉就到了。
他脸上是掩不住的焦急,一看见贾母便跪在她的面前,替他母亲求情。
“老祖宗,孙儿知道这次都是母亲的错,本不敢来替她说话的。
但是母亲毕竟生养了我们姐弟三人,大哥哥已经不在了,大姐姐又在宫里出不来,如果我再不来为母亲求情,那就再没人能为她说话了。
还请老祖宗看在孙儿的面子上,就绕过母亲这一回吧!”
说完就给贾母磕起头来。
贾母最近本就身体抱恙,又处理了府中这样一件丑闻,早已经心力交瘁,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如今宝玉这样跑来一闹,贾母刚一张嘴便吐出一口血来,还没来得及说句话便晕了过去。
吓得鸳鸯和琥珀连忙找人去请大夫。
宫里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黛玉对这个结果也是唏嘘不已。
她原本觉得宝钗只不过是心高气傲一些,但没想到为了一己私利居然可以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紫鹃在旁说道:“其实从她上次求皇上给姑娘你赐婚就看出来了,这个人的心思是相当的歹毒呢。”
黛玉点点头,是呀,这个宝姐姐,她自己往上爬也就算了,她还见不得别人过得好,这种人就是骨子里的坏。
果真一样米养不出两样人,初次见面的时候还感慨过薛姨妈养出那样蠢坏的一个儿子,但是女儿却养得这般好。
其实宝钗和她的哥哥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表现在明面,另一个却是隐藏的极深。
随着凶手的水落石出,之前贾府的下毒之人是谁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黛玉此时尚且不知贾府中秋节以及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她和紫鹃商量过后,去找了太后请求出宫一趟。
太后问她所为何事时,她也是不加隐瞒地合盘托出。
“回禀娘娘,此次杜宝林出事,之所以紫鹃能那么快地找到对策,正是因为我们之前经历过相同的事情。”
“哦?!”太后吃惊地看着她。
黛玉继续说道:“我们家的姨娘,在怀有身孕的时候也曾经被人下过此毒。
机缘巧合下让紫鹃发现了解毒的法子,这才保住了我的庶弟。
只是这么久以来,我们一直没有查到下毒之人。
而如今,杜宝林的事情也让我们知道了当初是谁给文姨娘下的毒,我现在就要回去讨个说法!”
太后没想到这件事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一出,不过她立刻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
既然这种药是从王家流出来的,那贾府里可也是有王家的女儿呢,不然贾元春手里不会也有这种东西。
这么说来,黛玉所谓的下毒之人只能是她那个二舅母了,只是她为何又要害林家的庶子呢?
太后也觉得十分纳罕,她准了黛玉出宫,让她把真相问清楚,还叮嘱她尽管放心惩戒坏人,有她给黛玉撑腰呢。
黛玉谢过了太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带着紫鹃和晴雯出宫了。
因为是专门为了下毒之事出宫的,黛玉并没有回家,直接就去了荣国府。
她才一进门就听说了贾母气晕的事情,也顾不得其它,先直奔荣禧堂去看望贾母。
贾母的房里此时只有鸳鸯和琥珀守着,听鸳鸯说,早上邢夫人刚来看过,见贾母还睡着便先回去了。
黛玉看着在熟睡中还蹙着眉的外祖母,心疼地落下泪来。
这满府的儿孙之中,可有一个是真心为她的?
在等待贾母睡醒这段时间里,鸳鸯把自中秋以来,府里发生的大事小事都给黛玉讲了一遍。
黛玉没想到王夫人居然又作案了,这次的对象是平儿,而且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凤姐儿着想。
她实在是搞不懂这个二舅母的奇葩脑回路。
当听到贾母已经将王夫人关了禁闭之后,黛玉问道:“那外祖母最终打算如何处置二舅母?”
鸳鸯摇了摇头,“老太太还没来得及说呢,被宝二爷一刺激就吐血晕了过去。
请大夫来吃过药后,从昨天下午睡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呢。”
紫鹃听闻贾母吐血,心头一动,像是有一道闪电从脑中闪过。
她忙问道:“鸳鸯,老太太吐血的帕子可还在?”
鸳鸯想了一下说道:“应该还在,我和琥珀忙着照顾老太太,没人顾得上去收拾它。
那几个小丫鬟怕是也没有几个有眼力见儿的,想必还在昨日的软塌上面放着呢。”
紫鹃说:“我去瞧瞧。”
说完便自行去寻了那帕子来,果然,帕子上的血,红中带了点黑,虽说已经放了一晚了,但确实和应有的颜色是不一样的。
黛玉看见紫鹃对着这块带血的帕子眉头紧锁,她不安地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紫鹃抬头看了鸳鸯一眼,鸳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说道:“紫鹃,你信我,老太太就是我的命,我断不会做不利于老太太的事情。”
紫鹃斟酌了一下方开口说道:“主要我也是猜测,并不敢就下了定论,看了这个血迹,我怀疑老太太已经中了毒。”
“中毒?”黛玉惊道:“怎么又是中毒?难道还是二舅母……”
“我去给老太太把个脉吧。”紫鹃说道。
把脉之后,紫鹃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脉象正常,除了稍感虚弱之外,并没有察觉出有中毒的脉象,难道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鸳鸯问道:“是中毒吗?”
紫鹃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摸出来。”
鸳鸯说道:“可能是你多心了,毕竟昨日大夫才来瞧过,只说是急火攻心才会吐血的,并没有说是中毒。”
紫鹃又看了看桌上的帕子,心中还是有一丝疑惑。
待鸳鸯出去后,她才对黛玉说道:“姑娘可还记得你给我讲的你前世的事情?
当时你说你临终前吐出来的血都是黑红黑红的,我还说你应该是被人下了毒。”
黛玉连连点头,她记得当时向紫鹃坦白自己重生一事,讲到自己前世吐血时,紫鹃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两人还在猜测到底是谁给自己下的毒。
“难道……”黛玉突然反应过来。
紫鹃看着她点了点头,凶手是谁,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