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起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让黎净临有一瞬感觉，这面前的女人似乎已经将他看穿了。
一时羞愧和恼怒一股脑的涌上心头，他撇过脸去，不看她。
“我有什么生气的？”起月突然一笑。
她的声音慵懒沉沉的，像是过堂的风，清浅幽幽地入了人的耳朵里，让人觉得浑身为之一痒。
黎净临不受控制地偏过头，将视线重新落到面前的女人身上。
八个月不见，她还是那样好看。
那小巧的巴掌脸，明眸皓齿的模样，那清浅的眉和浅薄的唇，都未曾变过。
要说她变化最大的，也就她的肚子了吧。
黎净临的目光缓缓往下落，停在那凸起如球的巨肚上。
有了孩子了，是谁的？
他蓦然想到齐远舒，想到自己近几个月来得到的消息，他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抬起来猛地往旁边的墙壁上砸过去。
动作突然，吓得起月一个激灵，不过好在没有落到她身上，但她的背后还是冒起了冷汗。
在这秋寒凛冽里，她兀自打了个寒战。
还不等她说什么，面前的男人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几丝复杂，最终颓然出声。
“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这是第几个对不起了？
起月冷冷地看着他，面前的男人面庞如冰，冷得有几分棱角，让人一见便记忆深刻。
她自然也是记忆深刻的，这样一个渣男，偏偏生得好模样好家世。
想到自己堂皇出国的原因面前的男人占几分，她的怒气倒是消了一些。
若是没有黎净临，顾起月便不会这么早出国，也不会这么快找到齐远舒。
还有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冥冥之中也不会去那家诊所，也就遇不见齐远舒，说不准还会因此错过。
起月这一个月来，越来越喜欢她肚子里揣的这货。
心想着若是没有它，她跟齐远舒的缘分也不会来得这么快。
所以她把肚子里的宝贝当成真“宝贝”，可是发了誓以后要好好放心尖尖宠的。
毕竟她跟齐远舒在一起，孩子的功劳占首。
这么想着，起月的脸色也不是那么冷了。
她也不看面前这个男人是怎样愧疚的神情，只是微微低头看着她藏在门背后的手里拿着的手机。
她拨出去后，就一直是通话的界面，那头安静得出奇，但起月知道，齐远舒此刻已经在往这边赶来了。
“黎先生。”起月心情好了起来，她的唇角不自觉地爬上一抹浅浅的弧度，只是瞧着黎净临的眼神却不带丝毫温度，“我想你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你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也不会生气，毕竟你我相识十多年，只是这情分早在八个月前就散了。”
“不，月月…我…”黎净临听起月这么一说，急急地想要解释。
起月冷声打断他，“我不知道你到底因什么事来找我，但你若是要说的就这些，那么抱歉，我并不想听。”
黎净临的脸色忽的一白。
他哪能不明白，正如起月若说，他们之间的情分早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