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第一个要签名的，之后的人胆子就大了起来。
唐芷兮虽然看着不好接近，但是却一个都没拒绝。
所以光签名就签了半个多小时。
震雷开车来接两人，远远地看见那么多人，都没敢靠近。
直到两人走过来，他才赶紧跑了两步，来帮两人拿箱子。
“唐小姐，新年快乐。”他笑道。
“新年快乐。”唐芷兮回道。
上了车，唐芷兮靠在了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叶寒之捏着她的手指，笑道：“累了？”
“有点吵。”唐芷兮闭着眼睛道，“九溪这两个字我现在已经不认识了。”
叶寒之笑了笑。
“当明星太不容易了。”
唐芷兮倒不是累，主要是那个吵闹，追捧的环境，她有点受不了。
“三爷...那些媒体肯定拍到您了，要处理一下吗？”震雷见他俩都不说话了问道。
“怎么，我见不得人？”叶寒之看向他道。
震雷从后视镜对上他的视线，嘴角抽了一下：“不是，没有，怎么可能。”
唐芷兮听着他这强烈的求生欲，勾了下唇，然后睁开眼睛道：“处理一下吧。”
震雷马上道：“好，我这就打电话。”
叶寒之的视线从唐芷兮身上移到了震雷身上。然后挑了下眉。这人怕不是忘了自己是跟谁混的吧。
震雷所谓的打电话就是给陆尚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让他去盯着办了。
等他打完电话，叶寒之一边看手机一边道：“震雷，你攻进天枢的防御系统了吗？”
震雷的后背一僵，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没有。”
唐芷兮看向震雷，她还没见过这么蔫的震雷。
叶寒之哼笑了一声：“到哪一步了。”
“到...到...”震雷更蔫了。他家三爷就是故意的，就因为自己刚才没有听他的话。没法唐小姐，就搞他心态，“还在那一步，没有什么进展。”
“我是不是该去天枢抢个黑客，把你换一换了。”
唐芷兮看了叶寒之一眼。
“三爷。那防御系统是九神建的。除了九神本人，估计这世界上能攻破它的人还没出生呢。”震雷的声音越来越小，“你除非把洛南辰抢过来，不然抢回来的那人，可能还没我厉害呢。洛南辰...也攻不破。”
叶寒之沉默了一会儿道：“有九神的消息吗？”
“没有。”震雷道，“一点痕迹都没有，我有的时候都会想，他还有没有活着。”
唐芷兮：“............”
“而且...他把咱们家整个大楼，所有程序都黑瘫痪了着。您当时可是下了通缉令。”震雷道，“我要是他，我也不会出来。我怕被您剁掉双手，我怕被您打死。”
唐芷兮屈指挠了挠脸颊，看向了车外。
“他现在虽然人归天枢，但是他那级别，洛南辰肯定也不知道他在哪儿。”震雷还在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攻破天枢的系统，逼他出来。等他一出来，我们可以直接围剿了天枢，逼洛南辰交人。”
唐芷兮：“............”
“到时候，九神能为咱们所用，我们就可以既往不咎。”震雷说得来劲，仿佛下一秒，九神就出现在他面前了一般，“如果他不从...那就先剁他的手，再砍他的脚，然后敲开他的脑袋，再然后...”
“闭嘴。”叶寒之轻声道。
震雷说得开心都忘了唐芷兮的存在了，连忙道：“唐小姐，我开玩笑的。都是说着玩玩的，我们平时可阳光向上了。”
唐芷兮回了他一个“你看我信吗”的眼神。
“真的。”震雷道，“我们面对敌人，一般都是用爱感化。”
“你这么有主意，我把老大的位置让给你好了。”叶寒之道。
“不，不，不。三爷。我错了。我就是随便说说。”
“你再这么废，只吃粮不干活，我就先把你的手剁了。”叶寒之看都没看他，声音很轻柔地狠。
震雷的小心脏抖了抖，咽了个喉咙，不敢说话了。
叶寒之也不理他了，偏头看向唐芷兮，道：“在帝京多玩几天再回去吧。”
唐芷兮想了想道：“也可以。”
“过几日，末日酒店有拍卖会。”叶寒之道，“我们一起去看看。”
唐芷兮想起去年两人还不认识时，在末日酒店拍卖会上抢东西。自己还没抢过他。
她偏头看着他。
叶寒之笑了笑，握着她的手道：“这次喜欢什么我付钱，绝不再抢了。”
唐芷兮也很浅地笑了一下。
“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唐芷兮看着他，须臾点了点头。确实是不打不相识，六年前她把他的云极财团整栋楼的程序都黑瘫痪了。
也是那时候，知道了有叶寒之这号人物。
虽未看见样貌，但现在想想，当时自己心中也是存了一份敬重的。
所以才会及时退了出去。
那时候的她可真善良。如果当时利用他一下，也许她早早就逃出来了，也许......
算了...哪有那么多也许。
**
唐芷兮的采访回应在网上掀起了一阵大风浪。
唐芷兮和九溪的微博粉丝都涨了很多。
甚至从未听说过九溪的人，因为她的模样，变成了颜粉。
还有些人竟然是喜欢她那个平平的，冷冷的，有些慵懒的声音，成了粉丝。
更甚于一条让她去当配音演员的评论，有几十万的点赞。
当然任何事情都有双面性，骂声也有，其中就有骂她拽，骂她不平易近人，仿佛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
自然也是还有质疑她并不是九溪的。
然后当天晚上就有人晒出了九溪上午的签名，还有一个两年前段念的生日会上，九溪送的一束向日葵里，有一个明信片。
上边就写了六个大字：生日快乐。落款是九溪。
这束花还是段念在生日前一个月就和唐芷兮要的。
每天一条消息，告诉她自己哪天生日，生怕她给忘了。
然后生日当天收到之后，生日会几乎是一直都在抱着。
明信片不大，隐藏在花中很不显眼，但是眼尖的粉丝还是发现了，也拍下来了。
其实还小范围讨论过，九溪的字很漂亮，一看就是个非常有文化的人。
前后一模一样的签名，一模一样的字迹出来，质疑的声音就少了很多。
然后距这条微博近一个小时，段念把当年的明信片直接拍照发到了网上。
过了几分钟又发了一个视频。是自己手机的录屏，还说了一句：[给你们欣赏一下九溪的声音。]
录屏的内容是一年前唐芷兮和他发的聊天记录。
最上边一开始是聊天的具体时间，然后是段念一句长达三十秒的语音。再然后就是唐芷兮三条，长达五十多秒的语音。
起因是段念和尚官因为一个镜头发生了争议。
两人僵持之下，段念找了九溪，但是...九溪和尚官的想法一样。
段念说的都要急眼了，突突的。但是唐芷兮依旧是那个平平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只是到后边能听出明显地不耐烦。
最后这个对话以唐芷兮说“你两版都拍一下，然后看看效果”结束。
段念发完这个微博，又在自己微博下边评论了一句：[当时两版拍完，尚导一直夸我想要的那版好。然后最后电影上用的他想要的那一版。]
这条评论下边一片嘲笑之声。
“哈哈哈哈”的，段念都不认识这个字了。
...
而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告一段落了，第二天上午整九点。
国家剧院前院长发声了。
老爷子都快八十岁了，已经退了许久了，但威望一直都在。
凡是在电影学院上过学的人，凡是和这个行业有关的专业。都会专门有一节课，是讲老爷子的伟绩的。
传奇一样的人物。
老爷子没有自己的社交账号，便用了自己孙女的微博发的视频。
穿着一身唐装，笔挺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头，字正腔圆道：“过年这两天，我看见了网上的一些消息。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出来说几句。”
老爷子伸手从桌子上拿了张照片，照片新洗出来的。他拿着照片，对准镜头道：“看的清吗？”
“爷爷，你把照片往下放一些，再下边一些，好了。”一个女声道。
“九溪那丫头我见过一次，很年轻，很漂亮。这是当时我孙女头偷拍的我们的照片，尚官也在。她一直存着，虽然偷拍这种行为很不好，但是...起码是个证据。”
“你昨天骂了我一下午。”孙女突然道，“你还用拐杖打了我一下。”
“你活该。”老爷子瞪她一眼继续道，“九溪的剧本我也看过，不仅是好看，最重要的是很有意义。这一点，我希望我们国内的一些编剧，好好学习一下。”
“九溪和我孙女差不多大。那小丫头，让我对这一代的年轻人有了新的认知，也是我们社会的新力量。我作为前辈，觉得在这个行业，有这样的后辈，我很骄傲，也很放心。”
“我知道我们这个行业有这样的年轻人传承，即便是我百年之后，都能走的很安心。”
“所以...我希望我们这个行业不要让年轻人寒了心。我也希望这个行业的风气能够正一正，不要太浮躁，不要总是搞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拐杖杵着地板。
“我们是公众人物，我们要给青少年树立正面的形象，引导他们积极向上。”
“行了，我就说这么多。我希望大过年的，大家都好好陪陪家人，少上网说点不着边际的话。大家再见。”
视频到此为止，之后老爷子拿着的那张照片又被单独发出来了一次。
虽然没有任何的日期可以证明照片的拍摄时间，但是也没人敢质疑拍摄时间。
因为...当时的尚官还是一头的长发到肩，穿着一个咖啡色的胳膊肘都磨破的破棉袄。
尚官是前年才剪了短发，那标识性的破棉袄是去年在一次拍摄途中，被猴子抢走了。
因此段念还发过微博。讲述了一下他的悲惨经历。
而评论下全是庆祝尚导终于可以换新棉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