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去御花园了？”
皇后斜倚在锦榻上，看着秋白问道。
“她与三殿下分别后就去了御花园，看起来心神不宁的，似乎只是在里面随意逛了逛。”
“然后呢？她有没有去近日明兰出事的那个地方？”
秋白摇了摇头，突然又点头说道：“在花丛旁绕了一圈，并未有做停留。”
皇后没再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精致的指甲陷入了思索之中。
明兰的身体虽然一直不大好，但也没有到会突然昏迷的地步。想来今天的事情，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只是这人会是谁呢……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人又想要得到什么？
她觉得有些头疼。自己明面上是后宫之主，那些高位的嫔妃也都聚在自己身边，但皇后始终心里不踏实。
为了得到如今的地位，她姜如烟和她的家族用尽了手段，期间自然也是树敌无数。而随着他们地位的稳固，那些明面上的敌人要么被消灭，要么选择臣服于他们，看上去他们已经可以高枕无忧了，但那些暗地的敌人，姜如烟不相信也都完全消失了。也因此，她一直小心地把控着后宫的大权，提醒自己家族的人谨言慎行，时刻提防着有人威胁姜家。
她一向做得很好，除了十几年前那个意外，那个夷族的妖女毫无预兆地闯入皇宫，以近乎狂风过境的嚣张姿态席卷了皇帝在后宫所有的宠爱。
倘若不是朝臣的一致反对……
皇后不想再回忆起那段时光，她强迫着自己把思绪转回当下的事情上。
这个人是单纯对宇文明兰下手，还是想要就此震慑宇文明兰背后的她，还有姜家？
“皇后娘娘……”外头进来一名宫人，刚喊了她，就被秋白甩去的眼神吓得噤了声。
“嗯？你继续说。”皇后回过神来，平静地看向那人。
这是最近很得她欢心的拒霜，做事能干，人也机灵。
自打张琦嬷嬷病逝后，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便只剩下了秋白，她倒不是不想再选个人上来填补张琦的空缺，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能替代张琦的人，如今拒霜到坤宁宫不过月余，皇后已经隐隐有了让她升任大宫女的心思。
她方才回宫后，就吩咐拒霜去调查宇文明兰昏倒前都接触过什么人，又有谁在宇文明兰到之前去过那片鹦嘴花丛。
“回禀皇后娘娘，四公主今日出事前的一切安排都与平日无异。在她之前，有三公主身边的连翘，还有贤妃娘娘的大宫女夏堇。”
皇后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神色也严肃了许多：“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
“你先下去吧。”她挥手示意拒霜退下，秋白立刻迎了上来。
“秋白你觉得，是明德，还是贤妃？”
“依奴婢之见，三公主虽隐约有嫉妒四公主的心思，但她与四公主毕竟是亲生姐妹，应该不至于做出陷害亲姊这样的事情。”
皇后抬眼看她：“那你是说，这是贤妃做的？”
秋白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说道：“虽然贤妃娘娘如今和您是一边的，可贤妃娘娘也是二殿下的生母。而近来二殿下镇守的边关捷报频传，似乎陛下对二殿下的态度也……”
“那她为何要对明兰下手？”皇后的神色又恢复了惯常的平和，收敛了威压的她看起来甚至多了几分温柔，就连和秋白的问话也像是平素的闲话家常，而非在讨论害了自己女儿的凶手人选。
面对着这样的皇后，秋白却是下意识地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斟酌着说道：“放眼整个皇室，四公主无疑是公主里最出色的，也是最受陛下宠爱的。一旦四公主出了什么意外，陛下必然大怒，到时候皇后娘娘您虽为四公主生母，恐怕也……”
皇后忽地轻笑一声：“这就是她的意图？想让陛下迁怒于本宫，而后借机上位？”
“奴婢……奴婢不敢妄言。”
秋白没有直接否认皇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