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走开后，宇文明晖暗自松了口气，写字的动作也轻快了许多。
有人在旁边盯着，她始终觉得不大舒服。宇文明晖又偷摸瞥了一眼秦文，她径直上了讲台，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俯视考场。
凭什么就看我一个人的啊……宇文明晖心中略有不忿，是因为自己是插班生，所以重点关注自己？
她悄悄翻了个白眼，继续奋笔疾书。
良久，宇文明晖长舒一口气，放下了毛笔。
可算是写完了。她下意识抬起头，却发现周围人还在做题。
秦文看见了她的动作，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会儿，稍有惊讶。她这次出的题可不算简单，甚至快要赶上男子院的难度了，她预想的最好情况就是到点刚好写完。
九公主这么快就做完了？不会……是乱写的吧？秦文生出些许怀疑，可刚才在底下看她，作答还算出色，也没被绕进自己设下的圈套，应该不存在乱写这种情况才是。
秦文决计稍后批改，头一个就看九公主的卷子，她倒要看看九公主究竟有几分本事。
宇文明晖见旁人都还在作答，又拾起笔，装模作样地在卷子上写写画画，眼睛确实不安分地四处乱瞥。
看台子上燃着的香，这会儿考试时间才到一半呢，她怎么着也得等剩三分之一的时候再交卷，既显眼，又不会让人觉得她是瞎写一通交上去的。到后面她入学，岂不就要被质疑走后门进去的？
宇文明晖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其他千金，左手边靠窗桌子上那位，着了粉色的绣花罗衫，珍珠白湖绉裙，瓜子脸白嫩如玉，颊间一对梨涡时隐时现，宇文明晖只看着侧脸便觉得她分外可爱，想着考完试得找机会认识认识她。
那夏姑娘前面坐着的少女着了一身艾绿织锦的长裙，腰间一条藕色腰间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绾成如意髻的乌发上只斜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清新可人，就是不知道长相如何……
宇文明晖还在猜测，却见到那姑娘放下笔，两手放在大腿上，似乎也是做完了，在检视试卷。然没过一会儿，她的身子微微往后仰，头也更低了几分。宇文明晖忍不住往前探头，想看清她在做什么。
外头有人在叫秦文，她起身离开了考场。
那姑娘立刻从袖中取出一小卷纸，展开来扫了一遍，旋即又匆匆塞回袖子里，盯着卷子看了一会儿，才又提笔继续往下写。
宇文明晖整个人都看呆了，还真有人作弊啊？这……这卷子要她打小抄，她都不知道该抄什么，每句话都可能是考点，要不是她之前刚好抄了好几遍《女德》，又抱着宇文朝禧送来的那些资料硬啃了许久，她今天怕是都要交白卷了。
秦文一进来，就看见宇文明晖歪着头，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别人看。
她眉头一皱，往宇文明晖那边走去，眼睛顺着宇文明晖的视线望去，刚刚好看见那姑娘把小抄放回袖子里。
秦文的脸登时拉了下来，厉声呵斥道：“张思宁！”
宇文明晖正在感慨呢，被这一声吓得一个哆嗦，慌忙收回了视线，假装自己在检查卷子。被她看见作弊的那个姑娘身子也是颤了一下，旋即镇定地应了一声。
张思宁？
宇文明晖觉得这个名字分外耳熟……对了，之前害得她被刺客胁持的那人不是叫张思逸么？她俩……不会是姐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