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明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旋即吩咐旁边的花匠把那根枯枝剪去。
迟迟不见花匠有所动作，宇文明兰眉尖微蹙，还没问话，那小花匠先开了口：“四公主，奴才的剪刀不见了一把。”
“怎么会不见了呢？”
她也没多说什么，让他去库房报备后再领一把剪刀过来。
宇文明晖眼中掠过一抹精光，随即又笑嘻嘻地要拉着宇文明兰去屋里说说话。
二人也没聊太久，宇文明晖便借口回去温习功课，离开了奕芳殿。
陈瑜和白微一路紧跟着她，见宇文明晖面色严肃，也不好贸然出声打扰她，只得压下心中的疑惑，等宇文明晖的安排。
“剪刀的事情暂且谁都不要告诉，以及关于送错礼服的事情，也先别去宣扬，等我把事情理清楚后再做打算。”
“九公主，今夜……要不奴婢们搬到暖阁里面去吧？不然要是再出现昨晚的事情……”白微担忧地提议道。
“这个就不用了，现在宫里还没有人会想着要对我下手，所以也暂时不需要担心我的安全问题。”宇文明晖摆摆手，示意白微不用再说了。
见她执意如此，白微也只能作罢，伺候完她洗漱后便与其他宫人一道退了出去，只在外间留了两个守夜的宫女。宇文明晖又在暖阁里忙活了一阵子，才窝进了被褥。
香炉里飘散出缕缕青烟，与蜡烛燃烧的烟气混合在一起，又渐渐消散。
有风呼啸而过，窗户也发出细微的震动声响。
风声掩盖了宇文明晖绵长的呼吸，也掩盖了后窗户被打开的声音。
蜡烛被改变了位置，他站在屏风一侧时便注意到了。
他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发现自己紧贴着屏风，刚好在阴影之中，不会被发现。
“您猜到了？”
床上没有动静，宇文明晖的呼吸声有些过分平稳了。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床前，向着隆起的被褥伸出手，按了按。
是枕头。
后腰上一点轻微的刺痛，有什么尖利的东西抵在了上面，他猜是一把匕首。
“什么时候和他联系上的？”
宇文明晖尽力平静，但还是难掩说话时的颤抖。
“十月初三，您，和卑职拉钩的那一天。”
“那天三皇兄才让我去找你说做卧底的事情，没想到转头他自己就先动手了。”
宇文明晖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她就是觉得冷，从脚心到天灵盖，从皮肉到骨髓，无一不冒着森森的寒气，冻得她浑身打颤，连站都站不稳。
“他许给了你什么好处？”
卢昭含糊其辞：“男人想要的，无非也就是那几样东西。”
她嘴角扯了扯，眼眶又开始湿润了。
是衣裳太紧了吗？她为什么会觉得胸口憋闷得难受，一口完整的气都喘不上来？
“官职？金钱？还是，还是美人？”她几乎是哽咽着说出了后半截话，眼泪不受控制地溜了下来，“我，我确实比不上三皇兄……可以给你的多，这，这我倒也可以理解。”
“小公主……”
“你不用说了。”她抽了一下鼻子，一直顶在卢昭腰上的匕首也收了回去，“这东西还给你，我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