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初姑娘？”她走近帷幕，小声问道。
里头沉默了片刻，女子嗓音清越：“九公主进来吧。”
宇文明晖愣住了。
她怎么知道自己是……
看来这人……不，她背后的琅嬛馆果然不简单！
她大大方方地撩开帷幕进去，见到芸初正坐在床边，浅笑盈盈地望着她。
屋内缭绕着淡淡的清香，但宇文明晖没见到有香炉，她看向芸初，是芸初的体香吗？
只是她跟着就感觉有些失望，明明远看时感觉芸初长得倾国倾城，如今这样近距离地看她……
也不是说她长得不好看，就是和自己预想的天仙模样差得有点大，也就是……小家碧玉那样水平的吧。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氛围美女”？
“原来我的名气这样大了，连一个青楼的花魁都认得。”她笑道。
芸初盈盈一笑，神情自若，“这里是皇上的住处，能进来的身份怎么会普通？更何况还是个女人，那就只能是随陛下南狩，又颇得盛宠的九公主了。”
“你到底是谁。”宇文明晖笑容渐渐消失，面色凝重。
“奴只是想要入宫的一个普通女子，可惜自幼被卖到琅嬛馆，虽有个官伎的名头，实际还是比其他女子要低贱了一等，正常选秀入宫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奴也只能在别的地方打打小心思。”她对答如流，反倒让宇文明晖越发起疑。
说得倒是好听，谁知道她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马甲？
“普通女子？”她冷笑一声，平日内敛的气势尽皆放出，“我看你倒像是燕国的间谍，想借机谋害父皇！”
“九公主真是高抬奴了，琅嬛馆的背后是官家，里面的姑娘都是经过层层筛选，个个都是身家清白之人。但凡有京城贵人来广青，都是由琅嬛馆的姑娘们作陪，又怎么会出现燕国间谍呢？”
宇文明晖愣了片刻，这青楼这么厉害？
这么解释的话，她知道皇宫的一些事情，倒也就合乎情理了。
而且看她一直表现淡定，目光坦然，也许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
芸初见她还是警戒的模样，笑了笑，过去给宇文明晖倒了杯茶，宇文明晖没有接，只盯着她不说话。
“陛下南狩的事情会提前通报给沿途官府，琅嬛馆自然也得了消息，知府大人要我们早作准备，到时候是肯定会从琅嬛馆选人去作陪的。九公主初到广青参加的那场宴会，里面的乐队舞女，便都是琅嬛馆的人。”
“你们业务还挺广泛。”
“奴虽然是在琅嬛馆长大，但一直以来都想离开这里，可是琅嬛馆进来容易出去难，仅凭奴自己的力量，是承担不起天价赎身钱的，唯有找到贵人相助，才有机会摆脱官伎的身份，重新开始生活。”
“去年你就是花魁，难道还没有人愿意出钱赎你？”
芸初凄然地笑了一声，语气低沉：“琅嬛馆的老板将奴视作摇钱树，开出了天价赎身金，那些人哪里舍得花那么多钱，为奴买到自由身？”
“那你就把主意打到父皇身上了？我是该夸你勇气可嘉，还是嘲笑你不自量力？”
宇文明晖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她暗自骂了自己一句，之前就该听林君熙的话，不贪嘴尝一口那酒，这会儿估计是酒劲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