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云炙真君艰难地道。他几乎翻遍了整个房间，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舞丹阳站了起来。“我去找。”
“放肆！”云海真君叱喝道。
他仔仔细细地盯着舞丹阳，想从她的脸上判断出她是说谎骗了大家，还是……
“师兄，丹阳不会说谎。一定是有人在我之前拿走了东西。”
“那你说说，是谁？”
“这……”云炙真君还真说不出是谁。
“或许是那个面具人去而复返，将东西拿走？”云霓真君道。
云海真君冷笑，“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开始又何必将东西给了她？他直接变作衍儿的模样将舞丹阳带到地宫不是更省事儿？”
……
“或许是见丹阳被带回这里，所以怕东西被我们找到，才去将东西拿走？”
“他敢将舞丹阳明目张胆地带到地宫，必不会不知道舞丹阳将会接受审问，想到了这一点还是这样做了，必然是不担心我们将东西拿走。”
“那就是那东西自己藏起来了？”云炙真君总算找到一个理由。
云海真君看白痴一样看他，道：“好在太清已经封山，全宗彻查。至于舞丹阳……”他眸中显出厉色来。
“师兄，此事丹阳也是受害者。”云炙真君挡在舞丹阳前面。
“先关进执法堂，待我禀明云易师兄后，再做定夺。”
云霓真君看了眼云炙真君，道：“云海师兄，不如关在古囚室。毕竟丹阳也是被那歹人陷害。若是关在执法堂，恐今后……名誉有损。”
云海真君哼了一声，道：“你倒是什么都帮着他，瞧瞧他教的好弟子。”说完拂袖而去，萧衍紧跟其后。
云炙真君自觉脸上无光，情绪低沉。
云霓真君看了眼舞丹阳，又看了眼云炙真君，道：“云炙师兄，云海师兄这便是同意了。不若我先将丹阳送去古囚室，你先回峰？”
云炙真君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怎么回事了。他是个耿直的性子，现在闹成这样，他一面气恨自己徒弟隐瞒不报，导致失态一步步发展到现在这地步，一面又心疼自己徒弟无端被人陷害至此，叫人看轻了去。
他转身离开，只留云霓真君和舞丹阳在原地。
舞丹阳情绪也很低落。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便是云海真君罚她到执法堂，也是应该的。见云炙真君被云海真君这样说，见自家师父不高兴，她觉得自己真是罪过大了。
云霓真君叹了口气，道：“走吧。”见她低着头沮丧的样子，以为她担心自己的命运，便道：“你放心吧，你云海师伯虽然为人严厉，但是向来公正，只要此事与你无关，断不会随意处罚你。”
“此事是我的错。”舞丹阳道。
云霓真君沉默片刻，道：“你能这样想，证明云炙师兄没有看错人。魔道消沉已久，若不是这次出事，谁也想不到他们竟然蠢蠢欲动。这次你不够警戒，吸取了教训，日后便知道了。”
云霓真君将舞丹阳送去古囚室出来，眼角扫到崖顶站着的云炙真君。
她凭空踏上崖顶，道：“就知道你放不下你的小徒弟。”
“丹阳没有经历过几十年前那场大战。各大门派合力围剿魔修，最后云莫师兄重创了他们的首领，这才维持了几十年的平静。那个时候这个丫头还没出生。”
“云海师兄是在气头上，等他冷静下来，处罚会轻些。”
“这个孩子性子虽冷，不善言辞，但极重信义，知恩图报。”云炙真君叹了口气，“若真是她幼年故人，留衣留药，未尝不可能。最后被人利用、陷害至此。”
帮一个人没有错，错的是对方是个魔修。
“她起先也并不知情。”云霓真君道。
“你不了解。若起先她知对方是魔修，也一样会施以援手。”云炙真君一针见血。“故人”两个字就足够了。朝昔相处，云炙真君看得出来——她心中并没有多少正邪的概念。
云炙真君忧郁地想，云海真君说的也没错，在这方面，他确实疏于管教。说到底，他自己也放松了警惕，不想太约束她的性子，把她教的跟宗中那些没趣的模板一样，却不想一经事情，便是害了她。
“云炙师兄，你说的都是如果，现在这样对于丹阳来说其实不算太糟。”
云炙真君摇头，良久方道：“我或许要离山一段时间。云易师兄若去守红莲，云海师兄在宗中……你多帮他一帮。”
“你要走？”云霓真君一惊。
云炙真君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离去。
此值多事之秋，云海真君是经历过与魔修为战的人。依他的性子，断不会在太清宗中留下一个与魔修有关的隐患。
他想要保住自己的徒弟，只有一个办法。
云海真君揉了揉太阳穴，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萧衍在他身前的长几上放好茶，然后退到下首，坐回自己的位置。
云海真君将目光移到他身上，心中多少有些欣慰。
“要是云炙家的徒弟有你一半懂事，他也不用操心至此。”
萧衍却道：“师父，即便衍这般，终日里也不见师父有轻松的时候。”
云海真君哈哈大笑，心情略转好。“你啊，这个时候反倒调侃起为师了。”
“宗中事务已经都安排好，师父可以暂且歇息片刻，调养气息。”
云海真君摇摇头，“还需等你云易师伯。此事……难为他了。”他心情又低沉下去。
“若是那舞丹阳早日说出这些，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等地步！”云海真君还是生气。
萧衍沉默片刻，道：“此事确是丹阳师妹疏忽了。只是，她也确实为人陷害，无辜受累。云炙师叔心里也不好过。”
云海真君皱皱眉，思考良久，道：“云炙收徒不易，原本是该顾虑他的心情。若不是什么大错，为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是此事非同寻常。魔修向来肆意妄为，能找她一次，难保会有下一次。既是她认不清立场，单凭‘故人’就可不问身份相帮，终究是个隐患……”
“那师父的意思……”
云海真君摇了摇头，没说怎么办，只道：“待为师与你云易师伯商量后再定。今后宗门加强警戒，对宗中弟子也需加强教诲，断不可再出现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