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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整个人生都黑暗了。
不想活惹!
六岁的叶雾沉, 每天早上天还没亮,人还没睡醒, 就抱着有自己人高的木剑,开始了跟着叶广寒学剑的日子。
寒风瑟瑟中, 叶雾沉怀抱木剑, 张嘴打了个哈切,眼神迷蒙。
心下哀嚎,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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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广寒的教育理念和大部分的封/建/大家长一样, 对待需要继承家业的长子严苛而不近人情,对于没有背负传承重任的幼子纵容溺爱。
在六岁以前, 叶雾沉是泡在蜜罐里的。
修道之人多清苦, 严于律己。每日天尚未亮, 便起身,于山林、空旷之地打坐吐纳。
破晓时分,刹那涌现的第一缕朝阳金光,带着丝丝鸿蒙之气。于修道之人, 大有益处。
叶雾沉曾见过一次这样的场景, 嗯……怎么说呢,大型聚众修仙场面。
放在后世那就是邪/教现场, 是要被警察蜀黍抓去喝茶的。
叶雾沉的兄长, 叶江雪, 在他三岁时候, 便加入了这大型聚众修仙的活动。
而叶雾沉,直到六岁每天还是呼呼大睡到天亮。
直到近日,被他爹每日天未亮抓起来学剑,才被迫加入早课打坐中。
这对父子近日来一反常态的举动,引起了上清宗上下的震惊好奇。叶长老不是一贯对小师弟都是放纵不管的吗?怎么突然就一反常态,严格教导了呢?
低阶的弟子们虽好奇却不敢问,但是上清宗有的是好奇又敢问的道君、剑君们,他们可没有那个顾虑。
修道之人大多随心率性而为,从不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第一个前来打探询问的是叶广寒的师兄,也就是叶雾沉的大师伯,藏剑峰的首座峰主,瞿清秋。
“你不是一直坚持由着雾沉自由生长的吗?不干涉他的选择,怎么如今插手起他的教导?”瞿清秋笑着说道。
叶广寒放下手中的茶杯,声音淡淡,“我原本以为,有江雪,便不必要求雾沉什么。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情,成为他想要成为的人,他拥有自由。”
“反正,不管他做什么,有我和江雪在,总不会委屈了他。”叶广寒道。
瞿清秋闻言笑了笑,道:“真应该让外面那些人看看你这样子,你这般可有丝毫寂灭剑尊的冷酷绝情?”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叶广寒淡淡说道。
“那你缘何又改了主意?”瞿清秋好奇道。
叶广寒沉默,静了许久。
才叹了一口气道,“前些日子,我去见了陆长明。”
瞿清秋闻言,顿时沉默。
陆长明乃是苍生门,天子峰的首座峰主。同妙音阁的明霞仙子是道侣,二人育有一子。
修士拥有子嗣不易,故而多数对孩子纵容宠爱。陆长明夫妇二人,对独子向来娇惯。因陆长明已有传承道统的大弟子,故而对独子亦是放纵,不强求他修道。
夫妻两,是将这儿子当成是眼珠子一般来宝贝。
哪知,一次秘境历练,竟是差点让陆源丢了性命。
说起来也是陆源倒霉,因着他苍生门元后大修的独子的身份,在秘境内引来一名小门派出身的女修的的殷勤。陆源向来对女子客气,虽然对那女修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也多为容忍。
可谁知这女修有个自幼青梅竹马的师兄,那师兄见女修对陆源殷勤,心生妒意。在秘境内,对陆源暗下毒手。
陆源不慎着了道,哪怕最后靠秘法保住了性命,却也是神魂受损,到现在人还没醒。
“我宁可从现在让雾沉多吃些苦,也不愿他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受伤吃苦,甚至是……”叶广寒说道,下面的话竟是再也说不出口。
他眉头紧紧皱起,俊美的脸上神色带着几分沉郁。
为人父母者,难。
坐在他面前的瞿清秋闻言,亦叹了一口气,道:“可怜天下父母心,陆源那孩子我见过,心性是个好的,可惜了。”
“为人父母者,当为之计深远。”叶广寒开口道,“我原以为有我在,可以护他一辈子。”
“若是我不在,还有江雪。”叶广寒叹气说道,“可现在,先前是我想岔了,雾沉当是他自己立起来。”
“是这个道理。”瞿清秋点头赞同。
他见叶广寒一脸沉郁之色,宽慰他道:“雾沉是个好孩子,他会理解的。”
“更何况,雾沉天赋不比江雪差,你若是听之任之随他去。不说浪费他一身好资质,就是他日,他同江雪差距渐大,他自个心下也不好受。”瞿清秋道。
叶广寒听了他的话,不但没有被安慰,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了。
半响,他才叹了一口气,“是我错了。”
“你那是太溺爱孩子。”瞿清秋终是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但没敢说的话,“你早该让他去修道学剑,跟着门中弟子一同做早课了。哪能任由他玩乐,虽说你本意是要让他自由选择未来人生,但是他一个小孩,他能懂什么?”
“为人父,就是要严格教导他做人道理,你那不是为他好,而是害了他。”瞿清秋摇了摇头叹气说道,“师弟你啊,平日里待他人倒是理智冷酷的很,到了雾沉那,却是百般慈父心肠,舍不得他吃一点委屈,受一点苦。”
“可玉不琢不成器啊!”瞿清秋劝道。
叶广寒闻言沉默。
半响之后,“是我错了。”他叹道。
门口。
偷偷趴在外面的叶雾沉,听了屋内自家父亲和大师伯对话,顿时咬牙。
原来如此!
我就说父亲怎么突然转性了,原来都是因为那陆源!
唉!
我是城门着火那倒霉的被殃及的池鱼啊!
心好累啊,好想打死你面前这人。
半响之后。
那师兄才目光看着他,语气有些迟疑的说道:“你真没事?”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叶雾沉反问他道。
“……”那师兄。
老半天。
那师兄见叶雾沉一脸淡然的表情,好像真没什么事情,才语气有些惊讶说道,“叶长老没揍死你啊。”
闻言,叶雾沉脸上表情更加古怪了,他看着这师兄,说道:“我爹为啥要揍我?”
那师兄顿时一副你他妈还问我的表情,说道:“你昨日不是逃了早课?叶长老回来没揍你?”
整个藏剑峰的人都知道叶广寒为人是何等严苛不苟言笑,平日里最是不喜弟子懈怠偷懒。叶雾沉昨天,那可是逃了一早上的早课,叶广寒还不得揍死他啊!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叶雾沉这次难逃一劫,大家甚至还偷偷下注了,赌叶雾沉几天才下得了床。
这位师兄也暗搓搓的去下了一注,他压的半个月。
结果这才第二天,叶雾沉就没事人一样出来蹦跶了,能不让人惊讶吗?
叶雾沉是何等聪明的人,一听他这话,看他脸色,就将这家伙的心思给猜了一个七七八八。
他顿时冷笑一声,说道:“没,让你失望了吧!”
闻言,那师兄脸上顿时浮现了失望的神色。
随后,察觉到不对,立马摇头说道:“没没没,我为什么要失望啊!”
说罢,他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叶长老未免也太宠爱你了吧!”
虽然知道叶长老素来疼爱叶雾沉这个幼子,整个藏剑峰,不,应该说整个上清宗就无人不知道叶广寒宠爱叶雾沉的。但是谁也没想到,叶广寒会宠爱纵容叶雾沉到这个地步。
连他逃课都没惩罚他诶!要知道,叶广寒平日里眼睛里可是最容不得沙子了,整个藏剑峰谁敢逃课啊!纵观上清宗建宗万年以来,藏剑峰也就出了叶雾沉这么一个胆敢逃早课的。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该师兄顿时想起了自家那爹,顿时就悲从心来,恨不得将自家那爹给丢了,别说是像叶长老那般疼儿子了,他爹是恨不得打死他,沉迷棍棒底下出孝子,从小他就没少挨他爹的揍。
想到这里,这师兄就恨不得仰头长叹,这世上有一种爹是别人家的爹。
大约是因为这师兄脸上的表情太明显太悲伤了,叶雾沉才慢吞吞的开口说道:“我爹从来不打人。”
“真好。”那师兄闻言顿时羡慕开口说道。
瞧着他这幅样子,叶雾沉顿时嘴角一抽,没话说了。
他忍不住悄悄问道,“难道黄真人打你?”
那师兄闻言,顿时一脸凄苦神色说道,“不只是打,是天天打!”
“……”叶雾沉。
顿时嘴角抽了抽,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节哀,忍忍就好。”
“毕竟是自己投的胎,选的爹,没的换。”叶雾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