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士兵瞄了一眼于荣,说道:“你是什么人?”
于荣连忙陪起笑脸:“一个普通的旅人,只是好奇罢了,当然如果悬赏不适合公开的话,就当我没问。”
另一个士兵拉了一下旁边的同伴,阻止同伴再说话,转头对于荣说道:“悬赏没什么不适合公开的,告诉你也没什么,就是清雨公主被妖物捉走,现在公开悬赏,有能打败妖物救回公主的,陛下重重有赏。”
清雨公主,就是郑容的正式名号,但是大家都叫女公子,说起清雨公主,反而没有多少人知道。
于荣听了之后,觉得自己一直坚持着的想法都有点动摇了,难道真的是妖物不成。
否则偌大的郑国公开悬赏内容里面竟然直接描述为妖物,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怎么会这么写?
那个士兵看到于荣似乎有些意动的模样,又补充道:“如果你想接下这个悬赏呢,还需要去皇宫那里去做一个登记,否则最后的奖赏可能落不到你的头上。”
于荣点了点头,一口把碗里的酒饮尽,客气地向几名士兵道了谢,从酒铺里离开。
他的任务本是阻止秦朗接近郑容,原定计划要赶在秦朗前往新郑之前把郑容带走。
根据现在的情报来看,很有可能是秦朗使用了某种新式武器装备,接走了郑容,以至于郑皇认为是妖物。
于荣觉得如果悬赏真的可观的话,不妨接下。因为这跟他的任务并不冲突,可以是完全相同的。
一方面可以刺探南阳的情报,另一方面可以完成郑皇的悬赏,何乐而不为呢?
事情的关键在于郑容是否被秦朗接走,还有悬赏到底丰厚到什么程度。
于荣去树旁解开拴马绳,骑上马往皇宫赶去。
此时已经是中午,刚刚喝了两碗酒的于荣觉得酷热难耐,伸手把衣领扯开一点,他骑在马上,看到皇宫前张贴皇榜的地方已经是人山人海。
“看来这次悬赏是真的很重啊!”于荣下了马也往前挤,在皇榜的下面,放了一长排的桌子,许多太监坐在桌子后面,执笔记录着什么。
“你也是来接下悬赏的吗?”一个太监尖声尖气的问于荣。
于荣点点头:“对,我要接下悬赏。”
他侧头看了看两旁,看热闹的百姓很多,但真走上前敢接下悬赏的并不多。
太监把于荣的名字、身高、体重、相貌、特征都一一记录在纸上,对他说道:“要接悬赏,可不是光填上名字这么简单,如果不去救公主,而是弄虚作假就犯了欺君之罪,明白吗?”
于荣顺着太监的手指,看到了张贴在一旁木板上的悬赏令。
果然,这张悬赏令上面写着一些限定的条件,大多数都是禁止欺骗,另外悬赏的条件很优厚,能杀死妖物,带回妖物身体一部分为证,并且完好无损救回公主的,封侯,赐一州之地,赏黄金万两。
能打败妖物,并且完好无损救回公主的,封公,赐一郡之地,赏黄金千两。
公主若在营救中受伤,不但没有功劳,反而要治罪。
公主若在营救中不幸身亡,则要追究营救者的罪责,立斩不赦,株连三族。
于荣看完悬赏令,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却很少有人敢接下悬赏了。
这么苛刻的悬赏,哪里还有人敢接下来?谁能保证在营救公主的过程中,公主不受到一点伤害?
如果摔了一跤,不但悬赏的赏金没了,还要治罪,所以大家都围在这里看热闹。
于荣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接下悬赏!”
站在于荣旁边的人群低声惊呼,都想看看这人到底长什么样。敢于接下这个悬赏的,毫无疑问实力远超常人,否则就是找死啊。
于荣做好登记,太监发给他一个铜牌,有了这个铜牌,救回公主之后可以凭这个信物领赏。
于荣接过铜牌放进革囊,一言不发牵马离开。
对于别人来说,要找到郑容可能会很难,但是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在于荣的背后,有着一个庞大的组织,不同于韩国的八色旗杀手组织,于荣背后的组织十分神秘,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人。
有像于荣一样精于易容和欺骗的市井之徒,也有身着官袍食朝廷俸禄的官员,有游荡江湖的豪客,也有解甲归田的老兵。
这些人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穿起,接受单独的指令。
就像于荣和那对斩首县令的姐妹花,彼此之间的确是不认识的,但是她们同样接受了指令,在某个时间,去某个地点,做某件事情。
于荣同样是接收到了指令,配合姐妹花的行动。
而在这之前,于荣就算跟这对姐妹花走对面,打起来,也不知道双方同属一个组织。
于荣加入这个组织已经有十多年了,但是对于组织仍然是一片迷雾,只知道拉自己入伙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上线。
而于荣还没达到可以发展下线的程度,所以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鱼钩上的鱼,尽管知道饵料的上面是一条看不见的丝线,但是仍然忍不住追逐着自己的欲望。
组织能提供给他们的东西非常多,多到他都不敢想像。
而且组织收集信息的能力十分强大,即使在外人眼中坚固如堡垒的南阳,组织也掌握了不少东西。
比如于荣今天去的酒铺,跟店家对话里面的暗语,只要正确,就可以询问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组织提供的这些强大支持,让于荣有一种自己十分厉害的错觉,他十分享受那种高高在人之上的感觉,与他表现出来的市井之徒的身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暗夜君王,可以轻松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消息,可以付出一定的代价,换取组织对某个障碍的清除。
渐渐的,于荣感觉自己无所不能,组织利用他,他何尝不是利用组织。
虽然这些年他赚了不少钱,也挥霍了许多,但是他心里一直有个目标,那就是成为达官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