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道人成功抓到窦云鹤、再看到后者这副认命的样子时,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姓窦的,不得不说你还真是个好官呐!”
“我本来还担心你会不在乎平民的死活、甚至拿平民当炮灰以便自己脱身…可惜了,明明爱民如子是一个优点,现在却成了你的掣肘,成了一个要你命的优点。”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杀伐果断点的官员,我可能就失败了,还是一败涂地的那种,我真是幸运呐。”
“我来之前,跟荆势涛打了一场,这家伙被我抽干精气神之前,消耗挺大的,所以滋补效果稍稍受到了些影响。”
“而至于你…则完全不同了,状态饱满,几乎没怎么消耗过,想来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若是说真存在硬伤的话,大概就是你修为比荆势涛低太多了。”
“接下来呢,就等附近看热闹的人多聚拢一些,我就可以痛痛快快地抽干你的精气神了——啧,刚才贫道下手狠了些,吓跑了不少人啊,导致现在他们都没胆子看热闹了。”
“也罢,贫道多等一会儿,好歹多来几队守城士兵,另外,咱们多聊一会儿,你也可以多活一会儿。”
镇海道人咂咂嘴说道,神情轻松。
他发现窦云鹤站在那里,始终一声不吭,面如死灰,不禁觉得有些无趣:“窦太守,你不说两句吗?”
窦云鹤冷冷道:“说什么?我们没什么好说的,难道一起聊一聊:是什么样的父母生出你这样猪狗不如的畜牲?”
镇海道人完全没有动怒,用当前易容后的模样,娇笑道:“哟,生气了啊?”
只不过他发出来的还是老头子声音,不禁让窦云鹤作呕。
“有种杀了我!啰嗦什么!”窦云鹤强忍着心中的恶寒说道。
镇海道人眯眯一笑:“不急,观众们还没到场呢!反正岳峥和那两个贱人不在丹宁城里,贫道有的是时间。”
他顿了顿又道:“先前你没落在我手里,我还是有些心急的,现在嘛,形势一片良好,我也不介意让你多活一会儿,呵呵。”
窦云鹤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任由镇海道人在一旁叽叽歪歪、指点江山,他一概充耳不闻。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岳峥与其妻妾了。
与此同时…
窦太守被“岳家二夫人劫持”的消息,迅速扩散了开来。
平时若是出现街头斗殴的话,肯定少不了大量的吃瓜群众。
可现在却是斗法,性质斗殴截然不同,战斗激烈程度也完全是天差地别。
斗法双方还没怎么打,附近的平民已经死伤不少了,这种情况下,注定不会有太多的傻子会留下来看热闹。
当然,有还是有的,极少数远远躲在街角墙壁上,探出脑袋观望,低声交谈。
“窦太守怎么跟岳家二夫人打起来了?他们俩怎么搅在了一块?他们在说什么啊?看表情…窦太守干嘛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我想靠近一点啊!”
“那你去呗,反正我不敢过去,那边那些尸体还热乎着呢,地上的血迹都没有干。”
“该不会是两人背着岳公子搞在了一块儿,然后今天奸情败露、大打出手?”
“还真有可能噢!岳公子与窦太守是好友,走得很近,三天两头一起喝茶或者吃饭,说起来,岳公子也真是的,没事就喜欢带着两个夫人,这下好了吧?美娇娘被人拱了…”
“那么问题来了,岳公子比窦太守年轻,而且还更聪明,名气也不小,二夫人为啥会勾搭上窦太守?”
“这个好理解,窦大人是太守,岳公子一介布衣啊,一个是朝廷命官,一个是散修…”
“你拉倒吧,以岳公子的智谋与韬略,在沛国捞个一官半职,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街头小巷流传他的事情,恐怕一些普通官员一生都未必能做得出来吧?”
“那么又有问题来了,怎么不见岳公子呢?怎么不见大夫人呢?”
“我有一个猜测:会不会岳公子一气之下,带着大夫人去搞窦太守的婆娘,所以才会不在场…”
“哎哟!你这个想法…太他娘的附和我的心意了!”
“我们这样讨论修士老爷绿来绿去合适吗?万一被知道了,会不会被他们一掌拍死啊?”
“肯定不合适啊!不过我们说的这些只是猜测,只要不被知道就行。”
“算了,你们聊吧,我就不掺和了,我胆儿小,看看就行…”
平民听不到窦云鹤与镇海道人的交谈声,不过得益于修士耳力强于普通人,所以屋顶上的两人,多多少少可以听到平民的议论声。
窦云鹤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因为事实完全按照镇海道人的预想那样发展了,甚至还获得了一个“远超预期”的结果——大家以为他窦云鹤绿了好友岳峥。
与他相反的是,镇海道人喜出望外。
窦云鹤嘴角多了几分苦涩,喃喃道:“这下好了,连累岳峥不说,还毁了大家的名声,我…哎…”
镇海道人仿佛看穿了窦云鹤的心思,抓住窦太守肩膀的那只手又多了几分力道,冷冷一笑:
“你就甭装模作样、企图让我麻痹大意了!你是不是后面想说要拼命?或者干脆趁我不注意来一个自杀,就算死也不会让我得到一个状态完好的窦太守?”
这话听起来非常有歧义,尤其是在两个大男人之间…
只不过窦云鹤当前实在是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他的脸色一变再变,似乎是被镇海道人说对了。
镇海道人一边戒备地看着他,一边继续说道:
“窦大人啊窦大人,我劝你识相一点,你要是拼死反抗,到时候不用我用火球杀平民,咱们的战斗余波就能杀死成千上百的老百姓噢!”
老道长顿了顿,脸上阴笑又浓郁了些:
“还有,你也甭想着自尽,你要是自杀了,我就拿城中百姓出气!反正我现在是邪修,做什么都没有顾忌。”
窦云鹤动了动嘴唇,最后一个字都没吐出来:似乎除了等死,好像就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无论怎么做都是不对…
难道这就是做一个好官的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