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峥掂了掂手里的断剑,一脸蛋疼。
“相公,我来试试。”慕容沁眉上前,从岳峥手里拿过剑柄。
洛雨琴见状,抬手为断剑加持了一个金系法术,做了点增幅。
慕容沁眉将断剑对准镇海道人的心窝,卯足力气,而后狠狠捅了过去。
随着“叮”的一声响起,断剑没有发生二次断裂,并且成功破防。
跟洛雨琴破防的一次一样,伤口没有出血。
慕容沁眉左手夹住剑身,右手狠狠拍在剑柄的柄端,连拍数下,仿佛“榔头钉钉子”那样,将断剑“钉”进了师父的身体。
她一边流着泪,一边狠着心继续手里的动作,直至将整把断剑拍进去、只留出一个剑柄在心窝,断剑从镇海道人的后背刺穿出来。
慕容沁眉这才停止动作,退后一步,默默地看着镇海道人。
“伤口依旧没血,这怎么回事?”岳峥很疑惑。
“我也不知道,估计老蝙蝠可以控制血液吧,只能这么解释了。”洛雨琴说着,一只手搭上了断剑。
“呼——”
断剑上燃起了火焰,瞬间将伤口附近的衣服烧焦。
她这样做,等于是直接用火焰灼烧镇海道人的内脏,威力比起“从外部灼烧皮肤”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够,这还不够。”她低声喃喃,加大了灵力输出功率。
不过她不是加大火力,而是输入了雷电之力——毕竟继续热下去,可能会融化断剑,而且雷电之力对于元神伤害还是挺有效果的。
镇海道人开始痛苦地叫了起来,这声音有魔衣老祖的,也有老道长自己的。
“原来这样才有杀伤效果,并且直接伤害到元神,娘子的方式真棒。”岳峥赞叹了一句。
他就要上前帮忙,却被洛雨琴阻止了:“别。”
岳峥疑惑地望着娘子。
洛雨琴额头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水,解释道:“你修为太低,别来浪费灵力了,有我就足够啦!乖,听话。”
岳峥微微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听从了娘子的话,嘟囔道:“好吧。”
“混蛋!你们都给本座等着!”镇海道人嘴里发出魔衣老祖的声音,同时空出来的那一只手伸向剑柄,企图去拔出断剑。
抓住拂尘的那只手则挥了一下拂尘,将抓向剑柄的手拍开了——镇海道人似乎没有更多的力气说话,只能将力量全都用来阻止魔衣老祖的动作了。
不管怎么说:说话再漂亮,也没实际行动来得真实,也可以看出,镇海道人是铁了心要赎罪了。
就这样,镇海道人元神与魔衣老祖元神互相消耗,再加上洛雨琴对着“那把刺穿镇海道人身体的断剑”不断灌注雷火之力,镇海道人生机气息迅速下降。
又过了一会儿,洛雨琴松开抓住断剑的手,连退好几步。
镇海道人的身体直挺挺倒地,发出重重的一声“嘭”。
淡淡的红气不断从他头顶破防位置飘出来,并且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
与第一次魔衣老祖登场时不同,这一回的红气并没有凝聚成一朵红云,而是直接消散在空气里。
镇海道人的身体,仿佛一只漏气的气球,同时猩红的双眼开始逐步恢复正常。
红气中,不断传来魔衣老祖的声音:
“啊啊啊!本座好不甘心!”
“你们这群混蛋!一群不得好死的狗男女!”
“好不容易熬了800年,又好不容易在镇海小道士体内熬了那么多年,总算熬出头了,本座却要死了!”
“老天对本座不公啊!”
“本座不甘心啊…”
“不甘心…”
魔衣老祖声音小了下来,直至于无。
同时镇海道人头顶也停止喷出红色气体,这意味着:漏气漏完了。
他被剑尖破开的头顶、被断剑刺穿的部位开始流血,生机全无,眼睛也闭上了。
魔衣老祖死了。
镇海道人也死了。
“师父…”慕容沁眉趴在岳峥肩头,轻轻啜泣。
岳峥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望向镇海道人,感叹道:“哎,一尸两命呢。”
洛雨琴一开始没听出什么,下一刻一脸古怪的望着岳峥:“什么跟什么啊!这又不是孕妇…”
岳峥:“嗯嗯…我们把老道长储物袋拿走吧,这个是咱们的战利品,然后把尸体带回去交给四方道观弟子,他们想火化还是冰冻,随便他们。”
“战利品?你怎么不说把储物袋连同尸体一起交给四方道观?”洛雨琴歪着脑袋,揶揄道。
“那倒也行,反正老道长手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岳峥想了想说道。
洛雨琴有些沮丧:“我本来是跟你开玩笑的,听你这么一说,忽然觉得…这次战斗毫无收获。”
“至少做了一件好事吧。”岳峥说着,理了理慕容沁眉的秀发,而后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待慕容沁眉哭够了、收拾好情绪之后。
岳峥弯下腰,准备带走尸体。
这时,异变陡生。
原本已经死去的镇海道人突然睁开双眼,伸手抓住了岳峥的脖子。
这些全部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岳峥卒不及防,两女根本没反应过来。
“老道长?你没死?”保持弯腰姿态的岳峥,语气中夹杂着不少疑惑,却没有多少害怕。
他清楚镇海道人的为人,知道老道长是下意识的反应,觉得老道长不会害他的。
洛雨琴脸上的疑惑比岳峥只多不少:“这怎么回事?明明生机全无,呼吸都没了呀…”
慕容沁眉则一脸惊喜,几乎是开心得要跳起来:“师父,你还活着?”
镇海道人没有理会大家,而是缓缓起身,岳峥也随之站直身体。
岳峥因为脖子被抓住,呼吸越来越不顺畅,导致脸色有些涨红。
此时的镇海道人头顶插着剑尖,心窝处插着断剑,血迹斑斑,样子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不过他精神抖擞,仿佛睡了一个好觉之后醒来似的,精气神饱满。
“师父,你能死而复生真是太好了,能不能先把相公放了好不好啊?”慕容沁眉开心地说道。
镇海道人微微一笑,显得和蔼可亲:“不好。”
这是大家熟悉的镇海道人声音,也是大家熟悉的语气,但是却总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