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反应自己被婆娘骗了,周村长周扒皮也要脸,不会嚷出来,只能在心里埋怨媳妇不做人。
很快,他们闻到了臭味,忙着闭气、呼吸,再没功夫胡思乱想。
周家的四位长辈是老年人,身体内积累的杂质比中年人更多,针灸治疗所花费的时间比中年人的疗程更长一点点。
因为不赶时间,乐韵给周家四个长辈做针灸的时间也延长了半个钟,共耗时八十分钟。
针灸结束,她仍旧帮老人们擦去脚和眼睛上的污垢、套脚袋子。
周村长周扒皮先下楼去冲澡,周满奶奶扒婶才离开房间去卫生间。
上午的工作完成,乐韵拎着背包和药箱,下楼,从扒婶奶奶家堂屋的后门出去,绕到村道上,再唤黑龙。
黑龙跟小姐姐回家,其他狗狗也各归各家,各找各妈。
乐小同学带着步趋步跟着自己的大狼狗,沿着村道慢悠悠的散步,走到停直机的地方,爬进驾驶室。
大狼狗也爬上驾驶室,乖乖地坐在副机长室。
直升机垂直上升,再朝村后方移动,几稍的工夫就飞到离村最近的那块铺有木板的稻田上空。
直升机垂下下降,稳稳地停木板正中。
木板铺得宽,直升机停下后,四周还有很多的空余之地。
把直升机挪去村后,不占村道了,乐小同学也放心,自己先下去,再把黑龙抱出驾驶舱,锁门。
大狼狗在木板地面上撒了个欢,又欢快地跟着小姐姐跑路。
一人一狗沿着村道走了三四米远,后方传来欢快的摩托车的欢鸣声和咿喇叭声。
乐韵走到最边缘,扭头望,就见周伯和李女士开着她家老爸以前常开着跑车运送人的那辆有棚三轮车过来了。
她站住脚。
开着电三轮车拉着一车萝卜的周哥,很快就追上人,刹车,探头:“乐乐这么快就收工了?你的小客机停在路上不是好好的,怎么又挪这来啦?”
“小飞机停在村道会挡住了路,村里人想开车运东西要绕路,我就把它挪这来了。”
乐韵扬眉笑:“周伯,现在离中午还早,你和李姨也回来了,要不也别等晚上了,现在回去就做针灸?”
“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就是怕累着你。”
周哥李女士对于是中午做针灸还是晚上针灸都没意见,就是怕小伢崽频繁为人做针灸,会累着。
“我中午给周伯做了针灸,晚上不用上班,也是一样的。周伯李姨,走起!”
“走起!”
周哥开着车先跑:“我们先回去准备。”
“周伯不用忙哟,早间还早着。”
乐韵挥小爪子,距离中午还早,理论来说等周伯和李女士做完针灸,再张罗午饭也不晚。
电三轮后的车厢里装满了萝卜,载不了人,周哥李女士也没客套,赶紧回家。
车跑得快,周哥和李女士很快就到家,把车开进后头的院里停着,先不急着缷载萝卜,去打开大门,再去拿衣服。
夫妻昨晚上就收拾好做针灸换洗用和不要的几件旧衣服,直接拎着袋子送进卫浴。
他俩已经商量好,在下层的二楼做针灸,到时李女士用二楼的卫浴间,周哥他下楼用一楼的卫浴。
李女士先上楼,打开离卫浴最近的房间的门。
周哥洗手淘米,用电饭锅煮着饭,坐等小乐乐来。
很快乐乐小伢崽带着大狼狗就晃进周家的大门,大狼狗一点也不认生,自己走前面。
周哥看着大摇大摆、走得四平八稳的狼狗,摸摸狗头:“你现在倒是自来熟了啊,小乐乐和乐善不在家时,从不见你自己来我家串门。”
黑龙神气地汪汪叫。
“你说么子,我又听不懂。”周哥特别无语。
乐韵笑得眉飞色舞,黑龙的意思是说“他是小姐姐家的护院,天天站岗放哨,哪能天天乱窜”。
她懂,但她不会告诉别人,笑着问:“周伯,周奶奶有没说哪天回来?”
“天明打电话说二十九那天放假,他和奶奶过年那天才能到家。”周伯一边说话,一边关大门。
“那也没关系,等周奶奶回来再做针灸也来得及。”
乐韵等周伯关上大门,让他带路。
周哥边走边说在哪针灸,带小伢崽去下屋的二楼。
大狼狗没跟去二楼凑热,他一蹦一跳地爬上周家堂屋的那张榻上躺着,安安静静地等小姐姐。
登楼梯时,乐韵突然问出一句:“周伯,大海伯和小海伯都升级当爷爷了,您和李姨什么时候升级当公公婆婆?”
周村长的大孙子二孙子很给力,周大海的大儿子周天庆于2028年的新历10月结婚,第二年即2029年的9月生了个大胖儿子。
周小海的大儿子周天宇也不遑多让,于2029年的元月结婚,于新历11月末生下一子。
随着大小海荣升爷爷辈,他们的父亲的辈份自然也更上一层楼,周村长现在已经是太爷级的人。
小伢崽话题转得太快,周伯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有一丝丝尴尬:“去年我问天明有没谈对象,他说没有,让我别催,今年我也没好意思问,升级当爷爷什么的,估计还能遥远。
我和你李姨都不急,我跟天明和清月说了让他们找对象一定要认真找,千万不能着急,一定要看好了,了解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谈恋爱。”
他也不急。
毕竟他才五十多岁嘛,天明也还不到三十岁,就算天明拖到四十岁才结婚他也能接受,
周哥现在的心态超级好,有女儿周春梅的前车之鉴,他支持儿子慢慢找对象,免得心急看走眼。
“周伯说得对,找对象一定要睁大眼睛仔细的找。”乐韵问了一嘴也没再提,跟着上楼。
李女士在走廓上等着,等到小伢崽上来,看着小伢崽冲着自己笑得甜蜜蜜的,忍不住捏了她的脸颊一下。
乐韵抱头鼠窜,跑到一边再拿出防水垫给周伯和李女士,自己开药箱取药丸子和医用针。
周伯李女士把防水垫铺地,手脚利索地解除束缚,接过药丸子吃下去,往垫子上一躺,躺得笔直笔直的。
小萝莉也不含糊,利索地扎针。
乐爸周秋凤在地里拔萝卜,把那些有一截在泥土外的萝卜全拔了,大部分放在地旁晾着,临近中午时运一车回家。
夫妻俩到村边缘时见小棉袄的直升机挪了地儿,猜着伢崽收工了,回到家把车停在后院,乐爸搬萝卜去存放,周秋凤回去煮饭。
走进堂屋,只见蚁老和岩老在下围棋,没见小棉袄。
周秋凤问两老:“蚁老岩老,乐乐在楼上还是出去串门了?”
“小丫头没回来,去周家了。”蚁老笑呵呵的,他和岩老听到了小丫头在周家说话的声音。
“噢。”周秋凤明白过来,小乐乐去了周家,肯定是她哥和小嫂子这会有空,说不定小乐乐会提前为她哥和小嫂子做针灸。
知晓小乐乐去了哪,周秋凤快速解下干活时穿的围裙,洗手,去厨房淘米煮饭,找食材。
蚁老岩老下棋是为消磨时光,磨炼心性,下完一盘棋,收起棋盘和棋子,出去溜达。
他们闻到淡淡的臭味儿啦。
两老围着乐家两栋楼转一圈,又回乐家北楼。
为周伯李女士针灸的乐韵,动作利索,从下针到拔针,共用时五十五分钟。
她收回针,整理好药箱,再帮周伯和李女士擦去眼睛和脚上的污垢,先提着背包和药箱跑路。
下楼后,叫上黑龙离开,走出周家,再把大门合拢。
周哥李女士听到大门响后,确认小伢崽离开了才赶紧爬起来,分头行动,冲进卫生间去洗澡。
走到村道上,乐韵悄无声息的给自己用除尘术去除身上沾着的气味,再回家。
其时时间已经过了中午的十二点,差不多是十二点十五分。
周秋凤也做好午饭,好好学习的两个孩子也下了楼。
小伢崽一回来,周秋凤乐爸又是帮她打热水洗脸洗手,又帮她倒茶,让她先缓口气,他们夫妻俩摆饭。
乐韵吃完饭,刷牙洗脸后又略略坐一阵,在时间快到一点时,拎着背包和药箱,出发去刘路叔家。
刘路胡嫂子,刘七刘七奶奶中午都没吃午饭,仅喝了几口水。
当带着大狼狗的小伢崽来自己家,刘七奶奶拉着小伢崽好一阵念叨,问她有没吃饭,怎么不多歇歇。
刘七奶奶生怕小伢崽饿着,还想给煮点甜酒丸子吃,直到小伢崽说吃午饭吃饱了,留着等刘家杀猪时再来吃她才歇了心思。
跟刘七奶奶亲近一阵,乐韵言归正传,走马上工。
刘家四人也分组,选在一楼做针灸,刘路和父亲一组,他们在堂屋的后堂做针灸,刘七奶奶和儿媳妇一组,在一楼的一个房间做针灸。
两组之间相隔也就十几步的距离。
小萝莉利索的上工。
刘路一家四口的针灸疗程开启约十分钟后,周哥李女士也终于将污渍清理干净,哪怕他们有心理准备,当看到自己变年青的面孔,仍旧吃惊不已。
夫妻恍恍惚惚地搞好卫生工作,也顾不得弄午饭吃,匆匆跑去乐家。
乐爸周秋凤洗好碗,喂完小猪,刚坐下休息就见哥嫂风一般地跑进屋,差点以为了啥事。
当看清哥嫂的样子,也齐齐一愣:“哥,小嫂子?”
蚁老岩老黎先生打量周家夫妻一眼,含笑不语,周家夫妻也变年青了,看脸,像是三十岁左右的青年。
论起来,乍一见周家夫妻现在的模样也惊艳,但远不及乐家夫妻带给人的震憾强烈。
不过,这样的结果,他们也是理解的,乐家夫妻经多年的药膳调理,打好了底子,针灸效果自更好。
中年舅舅一夜之间变成帅气鲜活的小鲜肉,乐善激动得跳起来:“舅舅,舅妈,你们也变成了青春无敌金刚不坏的小青年啦!”
李承启一脸懵,金刚不坏还可以这样用的吗?
周哥笑着骂外甥:“你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词,金刚不坏能用在这里吗?你姐姐知道你乱用形容词,想揍你时你别喊舅舅,喊我我也不去救你。”
乐善嘿嘿笑:“姐姐去路叔家啦,她没听见。再说我的形容没问题啊,舅舅说说看为什么不能用在这里?”
周哥读书少,他哪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金刚不坏用在这种场合怪怪的。
自己被问住了,但作为舅舅,他也是要面子的,瞪眼:“你有精力在这瞎闹,你寒假作业做完了,期考全考满分了吗?”
舅舅说不过自己就施压,典型的坏家长,乐善噘嘴,拉上李家小哥哥走人:“小哥哥,我们上楼学习去。
这年头,家长动不动就鸡娃,就连舅舅也动不动就问成绩,家里有这样的长辈,还让人怎么活嘛,唉,小孩子太难了。”
周哥:“……”好想揍外甥!
一脸懵逼的李承启,被小乐善拉着离座,都不知该说什么。
两个小少年越人而去,只留给人一个孤单冷傲的背影。
小师弟飘然而去,黎先生看得眼里全是笑。
蚁老岩老也直乐呵,小乐善这作风,也有他姐姐的几分风范了。
周秋凤没管两小孩,问哥嫂:“哥,小嫂子,你们过来有什么事,吃饭没有?”
“没啥事,就是想让你们看看我们现在啥子样子。我们回去弄饭吃去了。”周哥憨笑,叫上婆娘回家。
周秋凤乐爸也没挽留,他们煮饭时预算着来,不增加客人的话,每顿饭有剩上,但剩不了多少,中午大约就剩三碗饭的量。
若是娘家哥嫂没做针灸前,那点米饭还勉强够吃,做完针灸后的人饭量必增,那份米饭还不够一个人吃。
周哥李女士匆匆来匆匆回,跑回家,拔掉电饭锅的插头,再烧菜。
周哥煮饭时也比平日多加了一倍的米,等吃饭时才发现饶是煮了四人量的米饭,实际上他们两口子还没吃饱。
份量骤增。
周哥莫名的感觉到了压力。
不过,更多的还是高兴。
他自己也感觉现在浑身都有劲儿,就跟二十七八岁那些年差不多,精神特别好,走路好像不花力气似的,轻飘飘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只吃得半饱的周哥,仍旧干劲十足,和婆娘把车上的萝卜缷下来,赶紧出工去另一块田收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