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男人，女人沾上就没了人影，你们怎么不去抓呀！”
周济川一下子就被这句话吸引，他停住脚步，转身，看向那个女人。
邵飞注意到周济川的反应，便说：“估计是卖yin'的妇女吧。”
旁边派出所的同志说：“没错，就是这种。而且这种属于次数比较多的，都已经没有羞耻之心。第一次被抓到，来派出所接受调查的时候，个个低着头，一副怕被人看清楚面孔的样子。往往第三次之后，就没什么感觉了。再往后，她们比谁都理直气壮。”
周济川满脸严肃，“去问清楚，她说的人是谁？是哪个男人，女人沾上就没影了。”
审讯室里，刚才还满脸无所谓，振振有词的妇女，听到这个问题，脸色瞬间变了。
翘着的二郎腿也被她放了下来，然后眼神躲闪地说：“我胡乱扯的。”
“赵旭玲！你要是不交代清楚，那我们就来聊聊，你跟有夫之妇在一起的事实。要不要给你念一下法院最近的判决文书，你犯的流氓罪要被判几年。”
高压震慑下，赵旭玲终于说出了一件事——她姐夫疑似杀人了。
赵旭玲有个姐姐，叫赵旭红，十年前结婚，嫁给了同在机械厂工作的黄友良。
黄友良是外地人，当初之所以能在机械厂上班，是接了他叔叔的班。
两年前，赵旭红在工作中，受了严重的腰伤，再也不能适应久站的岗位。
厂里效益不好，黄友良让赵旭红办理病退，然后把赵旭红送到自己老家去伺候他的爹妈和叔叔。
前一阵，赵旭红大概是在黄友良的老家受了委屈，就自己一个人坐火车回家。
夜里回到家，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赵旭红正准备去翻找床底的时候，黄友良从外面进来了。
他拉住赵旭红，倒是也没瞒着，说他杀了人，人就藏在床底。
赵旭红吓得腿软，当场就跑了。
赵旭红也不敢去父母家，因为她知道自己此时的精神状态不好，最后她就跑到妹妹租住的房子里。
赵旭玲看到夜里突然出现的姐姐，心里也是老大不高兴。
因为前段时间，赵旭玲手头紧张，她便去找姐夫借钱，结果钱没借到，还被姐夫羞辱一番，说她不是傍大款了吗，怎么还来跟穷人借钱。
赵旭玲让姐姐进来后，就噼噼啪啪地数落这个所谓的姐夫，总结起来就是——别人家的姐夫，多多少少都能帮衬一下家里，她这个姐夫不但没给家里任何好处，还把她姐当牛马。
在赵旭玲说出明天要去找黄友良算账的话的时候，赵旭红吓得脸色惨白，“不行，你不能去，他会杀人的。”
说完，赵旭红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看到姐姐突然捂住嘴巴，眼神满是惊恐的样子，赵旭玲顿时觉得不对劲。
在赵旭玲的追问下，赵旭红终于还是说出了实话。
第二天，赵旭红也不敢继续在本市逗留，又买了火车票去了黄友良的老家。
或许对于赵旭红来说，被公婆磋磨，远不如面对一个杀人犯丈夫可怕。
姐姐走后的当晚，赵旭玲还偷偷去了黄友良家里。
她躲在黄友良家后面的旱厕附近，看到黄友良在清洗一套木匠用的工具。
赵旭玲当时也吓得腿软，忍着臭味，在旱厕蹲了好久，等体力恢复才敢走。
刚走没多远，赵旭玲就遇到了黄友良的邻居，一位大婶。
大婶似笑非笑地对赵旭玲说：“哟，你这是来帮你姐盯梢呀，怕你姐夫有女人？”
赵旭玲便问：“怎么？你看到我姐夫有其他女人？”
大婶说：“男人嘛，不都有那种需求吗。有人出来卖，有人想买。一夜夫妻罢了。”
赵旭玲顿时明白，她这个外表看起来老实孝顺的姐夫，其实也是个会找女人，甚至会杀人的恶棍。
赵旭玲也害怕，万一她以后在做那种事情的过程中，遇到的男人也是会杀人的恶棍，怎么办。
最近这些天，她就想多赚点钱，存下来，做点小本买卖。
没想到，又被抓了。
审讯到这里，周济川立刻跟邵飞说：“去机械厂，找到那套木匠工具！另外，不要打草惊蛇。”
在派出所的同志的帮助下，很快就掌握了黄友良的信息。
黄友良，三十八岁，身高一米八，典型的北方壮汉。
他在机械厂其实是个钳工，但是他跟厂里的木匠关系好，两人是同乡。
借着同乡的关系，黄友良家里的家具都是自己打的。
派出所的人和周济川还有邵飞一起来到机械厂，厂里的保卫部干事接待他们。
按照事先的说辞，派出所的同志跟干事说：“你们厂里的木匠谢建国是怎么回事，又有人来派出所说，他偷木头了。”
现如今，厂里的效益不好，很多工人都自己想办法挣钱。
像谢建国这种有手艺的人，更容易赚钱。
这段时间，谢建国没事就打几把椅子之类的小家具，拿出去卖。
可是打家具需要木头，谢建国又不舍得去买，就偷摸着用厂里的木料，或者跑到外面去砍树。
两个月前，保卫处的干事就把派出所的同志找来，训诫谢建国，让他不许再动公家的东西。
保卫处的干事把谢建国从车间叫来，一起带来的还有那套木匠工具，理由是——没收作案工具。
工具一摆出来，周济川看到锋利的表面，就知道确实符合法医给出的作案工具的描述。
工具很快就被送到市局检验科化验。
另外，在保卫科的配合下，在厂门口把意识到不对劲，准备逃跑的黄友良抓住。
痕迹检验科也很快出动，开始搜查黄友良的住处。
梁法医的助理打开勘探箱，准备把痕迹勘察提取装置摆出来，梁法医就先拿强光电筒往床底探，几秒钟后，他就从床底出来，满脸严肃地说：“肉眼就能看到没清洗干净的血迹。”
邵飞从外面进来说：“卫生间在隔壁，看着也是被清洗过的样子。那里应该就是分尸现场。”
周济川突然想起那天林漫说，除了屠夫之外，也要注意排除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