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秋日的清晨，似乎与平时有所不同，天空中呈现出淡淡的灰色，仿佛预示着会发生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一个妇女的尖叫声，划破了城市的宁静。
警车呼啸而过，最终停留在一片老旧的平房跟前。
刑警队来的时候，法医还有相关的勘探人员已经来到现场，派出所的同志在维持秩序。
居民在警戒线外，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听说是抢劫杀人。死了一个，伤了一个。”
“那不是老聂家吗？他出事了？”
“老聂送去医院了，还在抢救。死的是他的房客。”
“啊？他的房客？那小伙子，不是说是附近化工学院的研究生吗？”
“研究生咋了，之前还有博士生，刚从学校出来，去单位报到的时候，出车祸死了。”
“真是命啊！”
围观的人听到身后又传来一阵警笛的声音，回头一看，是四个穿着便装的人，从一辆警车上下来。
负责警戒的警员，立刻提醒围观的群众，“都让一让啊！不要影响警方办案。”
一行四人分别是周济川、刘雁兵、卢超、邵飞。
警员把警戒线抬高，他们四人一边出示证件，一边走进来。
派出所的同志上前，说：“死者叫戴德山，24岁，附近化工学院的研究生。伤者叫聂宗光，58岁，本地人。两人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
邵飞问：“研究生为什么要在外面租房子？”
派出所指着不远处一个正在接受警员问询的，戴着眼镜的中年女性说：“那位就是戴德山的辅导员，她应该知道戴德山为什么会出来租房子？”
周济川看了一眼邵飞，邵飞心领神会，立刻过去接替问询工作。
接着，周济川对刘雁兵说：“老刘，你去看看报案人的情绪是否恢复，让她重新做个笔录。卢哥，你去走访一下附近的群众，看看有什么异常。”
周济川戴着手套和脚套，进了案发现场。
这处平房虽然不大，但是比大杂院里隔出来的强得多。
进门，是一个小饭厅，摆了一张桌子和一个橱柜后，就没了什么空间。
门口的地方，有一滩血迹。
是已经被送去医院抢救的房东聂宗光的血迹。
客厅旁边，是一个小厨房，还有隔出来的卫生间。
再往里走，就是两个房间。
其中一个房间，干净整洁，似乎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
再看另外一个房间，东西塞得满满当当，死者躺在窗边，面部朝下，后脑勺几乎被锤扁。
有年轻的警员进来看了一眼，立刻跑出去，狂吐。
梁法医看到周济川，就说：“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以及尸斑的情况来看，死亡时间大概是五个小时左右。”
周济川看了一下时间，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半，也就是说，凶手作案的时间，大概是凌晨两点左右。
这个时间点，目击者可不好找。
“初步推断，凶器是一把榔头。从死者的倒地姿势来看，应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敲击后脑勺。倒地后，又被补了好几下，这是奔着要死者的命去的。”
周济川问：“现场有发现凶器吗？”
勘验的警员说：“没有！整个房间，就是抽屉这里最乱，明显是被人翻动过。抽屉下面掉了几张纸币，面额有一块，有两块，还有两张五块。应该是嫌疑人从抽屉里把钱翻出来的时候，掉落在地上的。”
周济川环顾四周，发现房间里东西杂乱，但是应该是本来的样子，只有抽屉是被翻动过的。
如果是抢劫杀人，就说明嫌疑人知道钱是放在抽屉里的。也就是熟人作案。
死者身上穿的衣服，明显是从外面回来穿的衣服。
嫌疑人知道死者什么时候回来，知道死者把钱藏在哪里，又是在死者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袭击死者。
可是，死者的惨状，又似乎透露一个不同寻常的信息——凶手和嫌疑人之间有仇恨。
周济川总觉得这个案发现场有些不同寻常，透着一股怪异，但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怪。
周济川跨出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对负责勘验的警察说：“隔壁房东的房间也拍一下照片。”
现场的初步勘验结束，一行人回到局里开案情分析会。
戴德山今年研究生二年级，家是郊县人。本科也在化工学院就读，是保送的研究生。
脑子有点聪明，不仅读书好，也特别擅长做些小生意。
读大学的时候，他就找附近快倒闭的袜厂，要了不少袜子，然后回学校兜售给南方来的同学——你们赶紧买袜子，这里的秋天很短的，马上就冷了。冷下来后，袜子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便宜。
除了袜子，还有秋裤、棉裤。
靠着这些，戴德山赚到了第一桶金。
赚钱的同时，戴德山也没耽误学习，成绩一直保持中上游。
大四的时候，成绩就特别稳定，还拿到了学校的保研名额。
读研究生之后，戴德山的生意就更大了，他甚至请假去南边亲自进货，什么牛仔裤、蛤蟆镜、电子手表，他都卖过。
为什么从学校里搬出来？
因为学校11点之后宿舍就关门，影响他做生意，他就在外面租房子。
这年头，有闲钱在外租房子的学生可没几个，一般来说，学校也是不允许的。
戴德山的申请报告写——神经衰弱，集体宿舍影响睡眠。
再加上，戴德山平时为人大方，赚钱后，同学遇到什么苦难，需要金钱方面的帮助，他都会帮忙。
前不久，一个校友查出身体有问题，手术需要一万多。学校号召大家捐款，戴德山一个人就捐了五百块。
要知道，现在人均工资水平，一个月不到两百块。这五百，可以说是巨款了。
为人大方，乐善好施，聪明好学的研究生，怎么就被人杀死了呢？
这时，有人走进来，是梁法医的助理，他说：“经过更加细致的尸体勘验，发现死者有疑似中毒的症状，重金属中毒。也就是说，就算没有这起事故，其实他也活不了太久。”
“会不会是化工实验，重金属中毒？”卢超说。
周济川问：“医院那边有消息了吗？聂宗光醒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