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苏阳摸了摸鼻梁，而后好奇的问道:“余老师，你刚才说，你和赵空明过了十年田园生活，为什么会来都市，赵空明又去哪里了，为何让你独自照顾桑塔？”
“哎。”
余芳华闻言，叹了一口气，失望的说道:“赵空明……走了。”
“他心中有理想和抱负还没有实现，陪伴我十年后，他终于忍无可忍，最终选择一走了之。”
余芳华自嘲的笑道:“其实我早就该看出来，他放不下他的江湖，选择跟我隐居，只是他一时冲动，时间久了，便厌倦了。”
“赵空明走得那一天，儿子不到十岁，发着高烧，外面雷雨交加，那一刻，我感到了无助和彷徨。
余芳华情绪低落的说道:“我问他，能否留下来，我不求一辈子，哪怕再陪我们半年也行啊，却被他无情的拒绝了。”
“他跟我说:给我十年时间，不管十年后，我是否实现心中抱负，我都会见你一面，在我们私定终身的地方。”
“赵空明走后没几天，玉女观的人便找到了我们隐居的地方，我拼尽全力带着儿子逃了出来，在江北定居。”
余芳华悲痛的说道:“这十年，我一边照顾痴傻儿子，一边躲避玉女观的追杀，每天提心吊胆，一开始的几个月，夜里都不敢睡觉，生怕玉女观的人杀过来。”
“可以说，十年里，我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白眼，而这一切，都怪赵空明！”
余芳华微眯着眼睛，脸上充满了愤怒:“再过几日，就是约定好的日子了，我要去见赵空明，向他讨一个说法！”
“苏先生，桑塔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虽然他痴傻，可他淳朴善良，是一个好孩子，我不求你帮他娶妻生子，只求你能给他一口饱饭，如此便足矣了。”说到最后，余芳华双目泛着泪水，用卑微的姿态哀求苏阳。
听完整个故事，苏阳思绪复杂，无法评判谁错谁对。
余芳华想过平淡的日子，守着老公孩子，就会感到幸福，
而赵空明有野心，也可以说有理想，为了理想选择抛妻弃子。
这种做法虽然不光彩，可每个人都有为理想拼搏的资格。
苏阳没有权利审判他，只是可怜了余芳华和桑塔。
沉默了片刻后，苏阳忍不住问道:“你跟赵空明毕竟相爱过，甚至你们厮守了十年，还有一个孩子，这次见面，为何交代后事，他会杀了你？”
“不会。”
余芳华摇摇头，认真的说道:“或许他会杀任何人，唯独不会杀我，因为他亏欠我。”
“此次赴约，我只是想跟他做一个了断，从此之后，我与儿子，和他再无瓜葛！”
余芳华看向苏阳，说道:“我儿子没有登记身份信息，从他出生，就一直叫桑塔。”
“桑塔曾经问过我，他是不是姓桑，我说不是，他不止一次追问，别人都有姓氏，他到底姓什么？”
余芳华认真的说道:“苏阳，等我离开后，麻烦你告诉他，他姓……余，随我姓！”
“好！”
苏阳明白，余芳华在用桑塔姓氏的问题，告诉自己，他会彻底跟赵空明划清界限。
“至于我为什么要交代后事……”
余芳华叹了一口气，表情沉重的说道:“我来自玉女观，却躲避了玉女观二十年，当年确实是我做错了事，如今桑塔长大了，我也该回一趟玉女观，向师父请罪了，也不知道师父如今是否还在人世。”
说到最后，余芳华眼中流露出深深地愧疚和自责。
苏阳没有阻止，这是余芳华自己的事，停顿几秒钟后，他问道:“赵空明害得你被师门追杀，又让你生下孩子，最后却一走了之，你后悔吗？”
“不曾后悔！”
余芳华摇摇头，怀念的说道:“人啊，总要经历一些事情，不管好的还是坏的，都是生命中的风景，苏先生，希望你能善待我儿子。”
苏阳却说道:“余老师，我从未答应帮你照顾儿子，只是说会考虑而已，还有，我与你第一次见面，并不熟悉，你放心把儿子托付给我，这么信任我吗？”
“我不是信任你，而是信任陈江山前辈，我相信他老人家的眼光不会错。”
余芳华略有深意的说道:“况且，你与桑塔，还是有一些渊源的，严格来说，你们算是同门。”
“渊源？同门？”苏阳皱眉道:“什么意思？”
“有些话我现在不方便说，很快你就会明白。”余芳华没有告诉苏阳，而是认真的说道:“苏先生，你迟早会卷进古武门派的争斗之中，照顾好桑塔，他会成为你最大的助力，或许，关键时刻，他能救你的命。”
“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为了劝你留下桑塔，故意哄骗你，我说的，是事实！”余芳华补充道。
“救我的命？”
苏阳微微皱眉，套话道:“余老师，你未免危言耸听了吧。”
“二十年前，你是古武界中顶级的天骄，甚至有希望问鼎当年比武的冠军，现如今，你只不过和我同境界而已，真动起手来，你未必打得过我。”
苏阳接着说道:“二十年过去了，当年和你同龄的人，想必现在都已经做了宗主门主了吧，他们也不比我强多少，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错了。”
余芳华却认真的说道:“苏先生，你之所以可以和我境界相仿，那是因为……我有二十年空窗期。”
“自从背叛玉女观之后，我便再也没有修炼过。”
“换句话说，现在你面对的，是二十年前的我！”
余芳华轻轻笑道:“二十年前，我便踏足了玉衡巅峰，试想一下，当年和我同龄的天骄，如今是什么境界？”
“你刚才不是说，你20岁踏足玉衡境吗？”苏阳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