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神思不定,眼神飘忽,半天不语,顾云飞不由皱起浓眉。
“自是没有任何不妥!”
陈仁美收敛心神,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拱手回道。
南城陈家,他自然知道。
福州富商,不说富可敌国,也是一方巨擘。
这陈二公子掌管着陈家半数生意,手段了得,在这福州商界,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陈府每年向官府缴纳的税银,几乎占据了官府税收的三分之一。
是以陈府在府城行事有些嚣张跋扈,他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至于什么赵大公子,陈仁美却是万分头疼。
这人是自己宠妾的哥哥,平日里借着自己的名号在外嚣张跋扈,横行无忌惯了。
可是自己又抵不过宠妾娇滴滴的枕边风,没有深究。
想不到他竟然无法无天,惹了不该惹的人!
如今闯下弥天大祸,自己很可能也要跟着丢官罢职,性命不保!
“下官知那赵大公子横行无忌,惹了不该惹的人,已经把人下狱,派了人去查找其罪行,还请顾大人莫急!”
“那这几人,还请陈大人定夺!”
顾云飞一指跪在地上的几个陈府家丁。
“来人,先将几人押入大牢,等候处置!”
一拍惊堂木,陈仁美喊了衙役把人带下去。
“是,大人!”
有衙役上前,把人带了下去。
陈仁美看向祖孙二人,沉声说道:“你二人先行回去,等候官府传唤!”
“是,大人,草民现暂住城西槐花巷,若大人有事,可派人前去那里找草民!”
“退下吧!”
陈仁美摆摆手,人二人离开。
“草民告退!”
祖孙二人看了顾云飞一眼,给陈仁美磕了一个头,就出了府衙。
派去陈府的人一时半会也回不来,陈仁美吩咐衙役搬了一把椅子,请顾云飞坐下,让人奉茶。
“顾大人,不知南越王现在何处?若是不嫌弃,府衙还有空房,请南越王入住!”
“不必,南越王回乡祭祖,只是路过福州 ,不必劳师动众!”
顾云飞放下手中茶杯,神情淡然的说道。
“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清陈二公子的罪行,让其伏法,南越王要在日落之前得到结果!”
“啊?”
陈仁美瞠目结舌的看着顾云飞。
南越王竟然如此雷厉风行,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可是显然这陈二公子所犯之事,与赵大公子毫无关系,却同时惹了不该惹的人。
这无论是皇族中人,还是南越王,都能轻易定人生死。
“嗯?陈大人,可是有难度?”
“顾大人说笑了,自然没有难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那陈二公子与赵大若是真罪不可赦,本官自然不会轻饶!”
陈仁美忍不住又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陈大人这是很热?”
顾云飞见他脸色不好,又不停的擦汗,不由有些疑惑。
“不,没有!”
陈仁美忙摇头。
顾云飞还是觉得奇怪。
如今阳春三月,福州这边春暖乍寒,百姓都还穿着夹衣。
自然不可能热的冒汗。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陈知府心中有鬼,吓得!
顾云飞眸光犀利的看着陈仁美。
“既然不热,那陈大人为何一直冒汗?”
“这……顾大人,本官这是体虚,……对,前一阵子本官受了风寒,一直未愈,这两天才好,身体亏损的厉害,这才一直冒虚汗!”
陈仁美眼神闪烁,说到最后,连自己都信了。
“原来如此!”
顾云飞做恍然大悟状,不再追问。
“顾大人,不知南越王她老人家,住在何处,本官也好前去拜访!”
“南越王舟车劳顿,恐怕没有心思见陈大人,大人何不等查清陈赵二人的事情,去见南越王!”
“是,本官明白了!”
陈仁美只能作罢。
心中暗自着急。
赵大公子是自己宠妾的哥哥,若真的落在南越王手中,自己定然逃脱不了罪责,这可如何是好?
“陈大人,陈大人?”
顾云飞见自己说了半天,陈仁美却神情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哦,顾大人,有话请讲!”
“据说陈府可是福州首富,想必陈大人定然不陌生吧?陈大人能不能说说陈府的情况?”
“顾大人,这陈府拥有福州城中一半的商铺,涉及酒楼,布坊,酒坊,青楼,茶楼等等,福州商税三分之一的收入,都来自陈府!”
“即便如此,那陈府也不该横行霸道强抢民女!”
“是,本官定不姑息,还请顾大人放心,本官定给你一个交代!!”
“陈大人何出此言,你我皆为皇上办事,你无需给本官交代,而是给福州百姓一个交代!”
顾云飞皱眉,起身向东洲方向一抱拳,神情无比认真严肃的说道。
“是,本官定然要给百姓一个交代!”
陈仁美抹了一把额头再次冒出来的冷汗,急忙附和道。
“好,希望陈大人莫要辜负圣恩!”
“不敢!”
陈仁美脸色又白了几分。
顾云飞不再多话,继续喝着茶。
不知过了多久,一队衙役押着几人走了进来。
“大人,陈二公子带来了!”
陈二公子黑沉着一张脸,对陈仁美一抱拳。
“不知大人非要让草民过来,可是有事?”
“大胆,你一介草民,见到知府大人,竟敢不跪?”
顾云飞身后的一个护卫,冷声喝斥。
“你是何人?知府大人都没有说话,你竟敢越俎代庖?”
陈二公子冷下脸色,看着护卫冷声责问。
“陈大人,告诉他,我是何人!”
顾云飞睥睨的扫视了一眼陈二公子,然后看向陈大人。
陈二公子看向顾云飞,自己并不认识此人!
不由转头看着陈仁美。
“陈二公子,你可知饮客茶楼卖唱为生的一对祖孙?”
“不知道!”
陈二公子一口否认。
刚才一群衙役如狼似虎的冲进陈府,把他抓了起来,就一路来了府衙。
“原来是有人告状!”
陈二公子黑沉着脸。
看来,是那对祖孙惹得祸,自己今日碰到的那几人,绝不简单。
可是他竟然分明没有看到过这人。
看这人的派头,丝毫不比知府大人小。
知府大人甚至对他颇有顾忌。
“啪~”
陈仁美一拍惊堂木,冷声喝问。
“你说不知道,那你可知,那对祖孙为何把你告到了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