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赏闻言暗自警觉起来,他坐直身体道:“此事某亦不知,自某家大人过世……已经数年未与云阳侯相见!”
霍光微微点头道:“此次云阳侯回长安,汝亦当登门拜访才是!”
金赏闻言一愣接着对着霍光拜道:“大将军,某知道了!”
霍光满意的笑了笑,“汝大人与云阳侯相交甚笃,莫要把这层关系给弄丢了!”
“诺!”金赏答应一声,“明日小子就给云阳侯送去拜帖!”
霍光道:“如此甚好!”
这时霍光又转过头对田延年道
“大司农亦当前往拜访云阳侯!”
田延年闻言一愣,接着也起身答应了。
霍云这时想要起身说什么,最终见到霍光的目光还是把嘴闭上了。
霍山这看着几人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
金赏离开大将军府后,心中始终忐忑不安。
回到府中,她的妻子见其魂不守舍不禁向其询问因由。
金赏的妻子虽然乃是霍光之女,但在霍家同样不受霍显待见。
见妻子动问,金赏略一犹豫,还是把心中的话语说了出来。
“阿郎何必担心,只需按照大人的话语去做就是了!”
金赏点了点头道:“小君所言甚是,是某过虑了!”
金赏嘴上这样说着但心中却想到了自己兄长金建之死。
自己的兄长金建身体一向康健,可是刚刚担任卫尉不久就突然暴毙。
对于兄长之死,金赏一直都有着怀疑,只是因为一直以来自己并没有实权也没有证据这才把此事暗自放在了心中。
金赏强颜欢笑的道:“明日某就向云阳侯府递上拜帖……可惜云阳侯夫人不在长安,否则小君与某同去才是大善……”
金赏妻子一听,脸上露出笑容道:“吾且为阿郎准备拜礼!”
金赏露出微笑道:“多谢小君......云阳侯算起来当是某之季父......”
……
“今日金赏在府中可有异常?”
深夜田延年秘密接见了秀衣使者。
自从霍光完全掌控长安朝堂大权之后,原本完全听命于皇帝的秀衣使者也落入了霍光手中。
现如今负责秀衣使者的就是大司农田延年。
“启禀明公,今日秺侯回府后并无异常….…”
秀衣使者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具体的情况向田延年汇报。
田延年听完汇报后点了点头:“给某继续盯着金赏,有何异常立即来报!”
“诺”
“明公放心,在这长安还没有什么事可以瞒过秀衣使者!”
田延年不置可否道:“别大意了,那云阳侯府的千牛卫亦不是吃素的!”
秀衣使者闻言道:“明公放心,千牛卫不过是西域都护的私人组织……在这远离西域的长安,量他们也翻不起多少浪花!”
田延年点了点头:“小心驶得万年船!”
“诺”
秀衣使者答应一声,眼角这时却露出一丝迟疑。
田延年看了看他道:“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道来!”
秀衣使者道:“秺侯毕竟乃是大将军之婿……监视秺侯之事,是否该报于大将军知晓?”
田延年道:“此事某自有计较,尔做好自己的事即可!”
“诺!”
秀衣使者离开后,田延年的眼中却露出了一丝寒光。
……
翌日,金赏果然安排人向云阳侯府送上了拜帖和礼物。
张越见到拜贴之后,并没有感觉意外。
金日磾死前还曾经向自己托孤,自己说起来也是金赏的季父。
金赏等到今日才登门拜访,按照大汉之礼已经颇为失礼。
张越只是微笑的向使者询问了一番金赏的近况,随即收下拜帖,同意了金赏登门拜访的请求。
三日后,金赏亲自抱着一只羊羔前往云阳侯府。
因为金日磾的关系,张越亲自到了门口迎接金赏。
金赏见到张越,赶紧上前拜见。
“金赏拜见季父!”
张越扶起金赏道:“多年不见,君子如今已成大汉英杰,若是秺侯在世,亦当满怀欣慰!”
金赏闻言颇感激动道:“大人逝前,命小子多与季父亲近……小子这这些年却……还请季父恕小子之罪……”
张越与金赏在府前闲聊一番,这才进到了府中。
“贤侄今日过府,不是本意吧!”
张越笑着给金赏沏了一杯茶。
金赏闻言拜道:“季父所言不错,小子是受大将军之命前来!”
张越闻言笑了笑,“看来某让大将军紧张了!”
金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
“哈哈哈!”
张越见状哈哈大笑三声。
“贤侄不必紧张,秺敬侯是某平生最为敬佩之人……贤侄到某府上就如回家一般,有事但说无妨!”
金赏这时想到了父亲临终前的交待。
但此时他并不敢轻易开口说话,他不知道云阳侯府是否潜伏着秀衣使者的人。
张越一看金赏的表情动作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张越为金赏续了一杯茶,然后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金赏在经历剧烈的心理活动之后,还是决定把心中的话语说了出来。
“季父可知家兄金建之事?”
金赏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张越闻言叹息一声,“金建贤侄之事,某早有耳闻,亦遣人调查过此事!”
金赏闻言从座位上跳起来道:“季父可知家兄真正死因?”
张越点了点头,随后把杨友唤了进来。
“贤侄,这是杨友乃是某的左膀右臂,亦是千牛卫校尉……金建贤侄之死杨校尉更清楚!”
金赏闻言起身走上前对着杨友就是一拜:“金赏拜见明公,敢问明公家兄之死可有内情?”
说到这里,他迟疑片刻道:“家兄之死可与大将军有关?”
杨友回拜道:“令兄之死确实别有蹊跷,经过千牛卫的调查此事当与秀衣使者以及司马家有关!”
金赏闻言一惊:“秀衣使者……河内司马家族?”
“难道真的是大将军指使人杀了家兄!”
金赏说到这里面露死灰之色……此时他的心中矛盾至极。
杨友道:“令兄真正的死因乃是中毒,不过此事与大将军应该没有多大干系!”
金赏摇头道:“上官桀父子死后秀衣使者就落入大将军手中……河内司马氏也一直听命于大将军……此事怎会与大将军无关!”
杨友看了看张越,得到张越的同意后方道:“根据千牛卫的调查,秀衣使者除了听命于大将军之外,还听命于一人!”
金赏一惊:“杨公是指大司农田延年?”
杨友叹息道:“或许也可以叫他司马延年!”
杨友此言惊的金赏一下子站了起来。
“司马延年,大司农乃是河内司马家之人?”
杨友道:“不错!”
金赏此时脸色一下子变的铁青。
得知田延年的隐藏身份后,他一下子明白了许多事。
许多以前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事,现在都豁然明悟。
“好算计,果真是好算计!”
“哈哈哈!”
金赏笑着笑着眼中竟然流出了血泪。
“没想到,大将军竟然也有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时候!”
张越叹息一声道:“大将军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
金赏闻言愕然道:“季父,难道大将军早就知道此事?”
张越道:“以前可能不清楚,不过如今应该已经知道了!”
金赏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他思忖一番后若有所思的道:“季父之意是大将军如今亦在利用田延年?”
张越闻言笑而不语。
金赏点了点头:“是了,大将军任命田延年为大司农实际上乃是明升暗降罢了!”
“难怪这些时日,大将军把脏活苦活都交给田延年!”
……
霍光面色复杂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这两人从他刚刚来到长安就一直跟着他,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会背叛自己。
霍光叹息一声:“云阳侯昔日曾言没有人会永不背叛……没有背叛只不过是价码不够……云阳侯才是真正的智者啊!”
“说说吧,为了让你们俩背叛,都给了尔等什么好处!”
地上的两人闻言,磕头如同捣蒜一般。
“大将军饶命啊……大将军饶命啊……仆等不敢了!”
霍光此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看着眼前的两人只是一言不发。
“来人!”
霍光轻轻唤了一声,四名甲士推门而入。
“把这两人好好埋了吧!”
“诺!”
“大将军饶命……”
两人一惊再次求饶,不过很快他们就被甲士砸晕了过去。
……
田延年处理完公务回到府中已然是傍晚时分。
他用过餐饭正要休息,就在这时屋外突然响起杜娟的声音。
田延年心中一惊,立即把奴仆都打发了下去。
过了大约一刻钟,一位其貌不扬的男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田延年面色铁青的望着男子道:“尔为何来此?”
那男子道:“某不过是受主人之命罢了!”
田延年道:“上次某就告诉过尔等,某不会再为尔等办事!”
男子闻言嘿嘿一笑:“尔可别忘了,尔身上与主人流的血是一样的!”
田延年道:“某早就发过誓,此生只效忠大将军一人!”
男子呵呵一笑:“喔,真是如此吗,大司农若当真对大将军忠心耿耿,为何私下里却又暗自培养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