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张越把自己的亲信及盟友们都唤到了云阳侯府。
“诸公以为如今西域如何?”
张越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张越竟然准备先拿自己的基本盘西域开刀。
蔡汀首先领悟了张越的意图。
“君候可是欲对西域的行政区划进行改革?”
张越道:“不错,西域太大了,进行拆分已经是迫在眉睫之事!”
潘弘闻言却把眉头皱了起来,“君侯,西域乃是根基,不可轻动啊!”
张越道:“正是因为西域乃是我等的根基,才更需要尽快进行稳固!”
杜陵思忖片刻后询问道:“君候有何打算?”
张越道:“如今西域地方万里,已经占据大汉疆土的四成……不进行区划改革恐难以有效进行管理……”
“某意把西域一分为四,原北庭、振武地区合并为北庭都护府。”
“安西与河中合并为安西都护府!”
“其余地方则为西域都护府……轮台改为由中央直辖,诸公以为如何?”
张安世心存疑虑道:“若是如此,是否将使西域力弱?”
丙吉同样对此心存疑虑:“君候,车骑将军所言甚是,如今安息人与贵霜人已经签订协议……若是西域一分为四,安西都护恐怕难以与两国抗衡!”
吴正沉吟道:“西域都护府体量确实太大,进行拆分实属必要。”
“不过车骑将军与右将军所虑亦颇有道理……”
“君候若是单独设置安西都护府,当加强安西都护的实力……”
张越笑道:“诸公所言甚是,某欲未来的安西都护大行封建……”
“安西都护府不但将负责管理如今的安西与河中两镇,还当负责未来的身毒与安西诸侯王国……”
潘弘道:“若是各诸侯王国能建立起来,安西都护实力倒也足够了……只是”
说到这里潘弘却迟疑了。
蔡汀盯着潘弘看了一眼道:“君候某以为拆分西域都护之前,应当对贵霜人进行一番打击!”
张安世闻言问道:“为何是打击贵霜而不是安息帝国……莫非贵霜对大汉的威胁更大?”
张越点头道:“不错,整体实力上来说安息帝国自然远超贵霜,不过安息帝国的重点在西面……另外安息人的北部如今亦受到李陵与泥糜的威胁!”
张安世面露惊讶之色道:“李陵?”
蔡汀见状为他解惑道:“匈奴右部西迁之后,在西方已经建立了一个强大的帝国。”
“李陵如今亦拥有了一个强大的坚昆王国……李陵如今已经拥有五万骑以上的军队……”
实际上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李陵的王国已经比蔡汀所言更加强大。
如今李陵的坚昆王国已经占据了后世高加索南北两块地区。
常备军更是达到了三万,战时进行动员的话,短时间之内甚至可以出动七万军队。
李陵现在已经把目标对准了安息帝国的亚美尼亚地区。
在此地李陵已经两次击败安息帝国驻军。
如今安息帝国已经把李陵列为仅次于罗马与大汉的威胁。
……
杜陵道:“前些时日新阳侯传来消息,广陵王已经投降……如此看来君候已然早有打算啊!”
张越笑了笑:“不敢隐瞒杜公,某意移封广陵王于身毒!”
杜陵捻着胡须道:“君候恐怕不只是移封一个广陵王吧!”
张越面待微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杜公的慧眼啊……皇曾孙刘病乙某亦有心封建于身毒!”
张安世闻言不自觉的望向了未央宫放向。
“君候果然考虑周到,只是不知君候欲封建其于身毒何地?”
张越闻言双手一摊,“某正要向诸公请教!”
吴正思忖一番道:“君候,自我大军击破西天竺联盟后,雅利安人城邦正是无主之地,当可在此地大行封建!”
蔡汀闻言亦是点头道:“西天竺确实乃是一个好地方,足够封建三五个诸侯王国!”
丙吉闻言却是一惊,“除了广陵王与皇曾孙刘病已,大将军莫非还欲封建别国!”
张越豪不隐瞒道:“这是自然……诸公今后皆当有自己的封国!”
张越此言一出,众人心中皆是一喜。
接下来众人又对封建之事以及西域行政区划变革一事进行了一番讨论。
经过一番讨论众人最终达成了一致。
不过现在并非实施这两个计划的良机,现如今还有更重要更急迫之事要做。
“诸公,今天探讨之事还请暂时保密……”
“君候放心,某等明白!”
众人离开后,张焕这才向张越询问道:“大人欲何时推行此事?”
张越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环首刀,对张焕道。
“记住不管行何事,最重要的就是钱粮与军队……欲行改革必须要一手拿刀,一手拿钱……”
张焕闻言道:“小子明白了!”
……
自从霍光被扳倒之后,刘病已的日子就变的难过起来。
整个掖庭到处都在传说霍光之所以被张越等推翻,关键就是霍光欲废掉刘贺的皇帝位,改立刘病已为帝。
对于这个说法,刘病已一开始也是嗤之以鼻的。
自己虽然顶着一个皇曾孙的名号,但其实日子过得一点都不好。
甚至还不如许多普通的宫人奴婢。
这么多年来霍光也从来没有直接关注过自己。
但随着传言越来越多,刘病已和他周围之人也慢慢相信了此事。
随着相信此事的人越来越多,刘病已的生活也就越发变的艰难。
尤其是最近这些时日,就连自己的岳父许广汉一家也有意疏远自己。
自己的妻子许平君,虽然瞒着自己,但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那岳母已经多次劝说妻子与自己和离。
刘病已这些时日也想通了,自己确实是一个不祥之人。
他已经做好决定,今日回家之后就与妻子说清楚。
若是许平君不愿意跟着自己,和离了也好。
云阳侯张越与自己一样沦落为赘婿之后,还能重振家门,自己乃是孝武皇帝之后,为何又不能。
想到这里,刘病已不自觉的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铁剑。
“昔日云阳侯被征召入军之时,也是只有一件布衣,一把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