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灼王乃是典型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的他还没有遭受过汉军的毒打。
他的选择让赵充国脸上差点笑开了花。
若是他手中的是单于庭的精锐骑兵或许还可以与汉军抗衡一二。
可是他忘了,他手中的只是缺乏训练,装备也远比汉军落后的部落骑兵。
两军对冲,结成车旋阵的汉军骑兵一下子就把阵型更加松散的匈奴人的阵形凿穿了。
原本自信满满的日灼王望着被汉军轻易凿穿的前队,可谓是目瞪口呆。
“这就是我日灼部的勇士!”
他不敢相信,他眼中勇勐善战,骑射无双的部落勇士在面对汉军时,竟然就如同遇上狼群的羔羊。
虽然他不愿相信,但现实却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与日灼王相反,赵充国却是相当满意。
“哈哈哈!”
赵充国凿穿匈奴人的阵型后不禁大笑起来。
“二三子,重整队形……凿穿……”
赵充国重整队形之后,又再次对匈奴人发起了冲锋。
带着卫队在后方观战的日灼王此时非常清楚汉军的目的,但他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感让他非常苦恼,明明知道怎么做可以击败敌军,可就是做不到。
这让年轻的日灼王意识到了军队训练的重要性。
他在心中发誓回到部落后,一定要对部落的骑兵严加训练。
同时他也对大单于强行推行的军政改革有了一些认同。
但此时此刻想什么都没有用,对日灼王来说,眼前的关键已经不是击败或者是拖住汉军,而是如何保证军队不崩溃。
在赵充国的指挥下,汉军再一次凿穿了匈奴人的阵列。
连续两次被汉军凿穿阵型,这让匈奴人的士气大跌。
但这并非结束而是开始,随后汉军又一次重整队形,再一次向匈奴人发起进攻。
与预想的一样汉军再次轻易的凿穿了匈奴人的阵型。
阵型连续被汉军凿穿三次,但这个时候匈奴人的死伤其实并不算大。
真正致命的是匈奴人的阵型已经逐渐混乱,各部的士气也已经下降到了极点。
“是时候了!”
赵充国满意的看了看匈奴人,随即下达了全军出击的命令。
原本只是面对汉军的中军就已经让匈奴人难以应付。
这时汉军弓骑又从左右两翼席卷而来。
日灼王紧咬着牙根,“勇士们冲锋!”
年轻的日灼王,终于忍不住带着预备队向汉军发起了冲锋。
“哈哈哈,来的好!”
赵充国见状却是大喜过望。
他立即下令中军卫队对日灼王发起反冲锋。
随后他就把日灼王放到了一边,此时在他眼中匈奴主力才是他眼中的肥肉。
至于那日灼王却并不被他看在眼里。
赵充国甚至都没有想过要斩杀日灼王,在他看来一个愚蠢的匈奴贵族,活着比死了更好。
主战场上,双方的主力已经再次接战。
匈奴人首先面临的是汉军弓骑从两翼发起的箭雨打击。
经过几十年的战争,汉军凭借技术上的优势,在骑射上面也已经占据了优势。
汉军弓骑在匈奴骑射手的射程之外就发动了勐烈的攻击。
无数的箭失如同雨点一样落在匈奴人的队列中,让匈奴人死伤惨重。
匈奴人试图进行反击,但让匈奴人尴尬的是,他们的马匹的速度竟然也跟不上汉军。
自从汉军进入中亚之后,大汉就一直在对自己的军马进行改良。
如今汉军的军马,不管是身高体重还是速度负重都已经远超匈奴人的战马。
匈奴马如今唯一的不落后的就只剩下耐力。
在这样的正面对决中速度和爆发力的优势被汉军骑兵发挥到了极致。
匈奴人根本无法与汉骑抗衡。
……
经过两翼弓骑兵的打击,匈奴骑兵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不管是赵充国还是日灼王都发现了这一点。
日灼王虽然有心救援,但他此时已经被赵充国派出的中军卫队给挡住了。
短时间之内日灼王根本无法摆脱汉军的拦截。
“败了!”
日灼王心中此时已经是一片绝望。
与日灼王相反,赵充国此时心情愉悦的做好了收割果实的准备。
汉军枪骑兵在赵充国的指挥下,改变了阵型。
他们变成了西域汉军常用的骑墙阵型。
汉军骑兵分成三排,每排都有近五千骑,两排之接间隔大约三十步。
“二三子,进!”
“汉军万胜!”
汉军中军骑兵的骑墙发动了。
早就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匈奴人面对汉军气势如虹的墙式冲锋,胆怯了……害怕了……
他们本能的勒转马头想要躲避,却把原本就已经变得混乱的阵型搅的更加混乱。
汉军骑兵还没有到,就已经有不少的匈奴骑兵跌落马下。
日灼王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他知道自己完了,自己手中的这支骑兵也完了。
伴随着轰隆隆的马蹄声,匈奴人再一次品尝到了失败的味道。
“退兵!”
日灼王在发现全军崩溃之后,立即选择了逃跑。
赵充国望着逃跑的日灼王并没有派兵对其进行追击。
弓卢水一战,五万匈奴部落骑兵,迎战三万汉骑,仅仅交战了一个多时辰匈奴人就彻底被击溃。
战后统计,匈奴人这一战被斩首超过一万七千级。受伤之人更是不计其数。
日灼王逃到弓卢水北岸之后,手中的士兵已经不足七千人。
其余的人要么被汉军俘虏,要么就是逃散了。
“大帅,这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啊!”
校尉石峰满心欢喜的说着话。
赵充国虽然同样欣喜,但他却考虑的更多。
此战固然是一场大胜,但击败的却不过是匈奴的部落骑兵而已。
一旦匈奴单于庭的精锐追上来,朔方军同样凶多吉少。
“大帅怎么处置这些俘虏?”
赵充国正想着事情这时耳边再度响起了石峰的声音。
“尽屠之!”
赵充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下达了屠杀的命令。
石峰呆了一呆,想要说什么,最终只是道了一声“诺”。
汉军杀光俘虏之后,把所有匈奴人的尸体集中在一起筑了一座高大的京观。随后又在京观上留下挑衅的话语,这才快速向南方退兵。
虚闾权渠单于领着匈奴精锐抵达弓卢水时,只看到立于弓卢水畔的京观。
“该死的汉狗!”
虚闾权渠单于咬牙切齿的望着眼前的京观。
“大单于,汉狗应该还没有退远,咱们倍道而行应该还可以追上!”
屠耆王向虚闾权渠单于劝说道。
虚闾权渠单于冷静的望向四周。
“把勇士们安葬了吧!”
他并没有下令追击而是下达了安葬阵亡士兵的命令。
“大单于快追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屠耆王再度劝说道。
虚闾权渠单于摇了摇头道:“汉人明知道筑京观会激怒我们,但为何还要在此筑京观,并留下挑衅的话语。”
屠耆王闻言一惊:“大单于的意思是,汉狗是故意想引咱们南下。”
虚闾权渠单于点头道:“不错,恐怕大汉发生了一些咱们还不知道的事情啊!”
虚闾权渠单于说完随即下令,就地扎营。
听闻单于庭的主力抵达,本来已经逃至弓卢水以北的日灼王又领兵回来了。
“说说吧,这一仗尔是如何打的!”
虚闾权渠单于见到日灼王首先问起了战斗的细节。
日灼王闻言,不敢隐瞒,立即把双方交战的情况细细告之了单于。
虚闾权渠单于闻言叹息一声:“尔知道错在什么地方了吗?”
日灼王低头道:“知道了!”
虚闾权渠单于这时突然暴起,一脚把日灼王踹倒在地。
“知道……知道……尔现在知道了!”
“因为你的愚蠢而死去的勇士呢……他们还能活的过来……”
虚闾权渠单于还不解恨,一边骂一边还用马鞭不断的抽打着日灼王。
“日灼王,尔还我的勇士……”
自知犯了大错的日灼王不敢反抗,只得实打实的挨着单于的鞭打。
眼看日灼王被打倒在地,一旁的匈奴贵族们,这才赶紧上前阻拦住暴怒的虚闾权渠单于。
虚闾权渠单于坐下来大口喘着粗气,平静下来后,他下令道:“立即给我打听清楚汉地发生了何事!”
……
朔方军的营地中石峰向赵充国询问道:“大帅为何故意激怒匈奴人!”
赵充国没有说话,而是递给了石峰一封书信。
石峰疑惑的接过书信看来起来。
很快他就欣喜的向赵充国恭喜道:“恭喜大帅,贺喜大帅!”
赵充国摇了摇头道:“尔先看完再说!”
石峰闻言继续往后看,他很快就陷入沉默之中。
“云阳侯恐怕别有所图啊!”
赵充国点了点头道:“云阳侯确实高明,没想到他竟然借着辽东之败而调动整个关东郡国……”
石峰疑惑的道:“扶余不过是一个蛮夷小国,五万大军足以灭其国,云阳侯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动员整个关东郡国!”
赵充国看了看石峰道:“这才是云阳侯的高明之处啊!”
石峰先是一愣,接着又是一惊:“大帅之意是,云阳侯此举别有深意!”
赵充国道:“云阳侯此举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