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们上来，却发现……这里根本不需要他们。
“温阳”跟个没事人一样，和一个容颜姣好的女生面对面坐着，看起来聊得挺好的。
门外的医生一言难尽地示意保安们可以走了。
医生感觉遇到鬼了。
明明温阳的第二人格暴力不堪，这次出来，却没有大规模破坏……
还出乎意料地……安安分分坐着，和人聊天。
这在之前，只是想象中的事，现在突然变成现实。
小男孩也不解，在他的记忆里，大哥哥变了一个人，就会喜怒无常，特别吓人。
一旦大哥哥变了性格，他都不敢靠近的。
但还好，大哥哥一般都比较正常。
大哥哥知道自己会变样子，所以和疗养院的每个人都保持距离。
疗养院的所有人都不敢轻易靠近大哥哥。
可这个姐姐，却不怕大哥哥……
小男孩垂眸，密密的眼睫毛遮盖他的眼睛。
江满情让医生带他出去，自己想独自和“温阳”谈一谈。
医生见“温阳”好像恢复了正常，也没拒绝。
带着小男孩，关上门，很快离开。
不太明亮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
雨声淅淋淋，小了些许。
“好了，他们走了。”
“温阳”刚刚还比较正常的表情瞬间变化，整张脸阴沉得可怕。
江满情收了笑，看他依旧不服气的样子，动了动唇。
“喜欢暴力，打一架？”
“温阳”皱眉。
方才，他丢椅子在这个女生脚边，她却眼睛不眨，甚至没有移动一点身体。
这种行为只能说明……她心理素质强得可怕。
或者说，他的一切动作，对于她来说，就是小儿科。
他从细节进行理智分析，越发觉得坐在面前的女生无比危险。
“不必。”男人不自然地说。
江满情并不勉强。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一顿。
“一般说来，其他人格都不太会用主人格的名字，因为他们从某一个方面来说，是独立体。”江满情解释道。
“所以，你帮温阳做不了决定，让他出来吧。”
男人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女生说的唇语是什么意思。
“我给自己取名，叫寒夜。”
“等雨天过去，他就会回来。”寒夜平静地说，没有多余的情绪。
江满情好奇：“你们以晴天和雨天为契机，交替出现？”
“嗯，”寒夜淡淡开口：“他讨厌下雨，所以才有了我。”
听不到清脆的雨声，温阳讨厌下雨。
“你，怎么知道李雯？”
温阳的第二人格，应该是温阳离开星娱才出来的，所以寒夜为什么会知道李雯。
寒夜漆黑的一双眼睛不眨，轻轻嗤笑：“那废物手机里全是一个女人的照片，备忘录全是和李雯道歉的话，却懦弱地不敢联系她。”
“你为什么不帮他？”
“啧，有用吗？他这个样子，很明显就是放弃自我，还想着自杀……”
“再去祸害人家妹子，呵。”寒夜不屑地说道。
江满情沉默不语。
初一突然跳出来：【宿主，我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啊……】
【确实是温阳没有勇气……就算他一直想着，也没有什么用。】
【而李雯却什么也不知道，还在担忧他是否活着，过的好不好。】
江满情听完初一的话，回道：【你觉得原主，和现在的温阳……像不像？】
初一猛然一顿。
【所以，站在完全自我的角度，永远也想象不出来那个陷入绝境的人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多大的痛苦。】
【有的人了结自己的生命，“圣人们”说，为什么要死，死是最容易的一件事，就会觉得那个人脆弱不堪，逃避一切。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人身处怎样的无助境地，他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了结自己……】
【寒夜不知道温阳在承受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在承受什么，想要摆脱什么。他站在完全“自我”的角度。】
【所以，他才能得出温阳懦弱温阳不堪的结论。】
【而温阳正是那个陷入绝境的人。】
江满情说完，初一陷入沉默，它明白了什么。
寒夜见她不说话，也沉默了。
窗外雨声小了许多。
滴滴答答，犹如一曲好听的清乐。
——
晚上八点，了解情况完毕的江满情离开疗养院。
同行的除了已经恢复正常的海海助理，还有君家两兄妹。
海海开车。
君与沁率先道：“江姐姐，要不去我们家，我们家距离这里不远。”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君为真听她说的这话，默默腹诽：
确实不远，君家主家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
君与沁说的，应该是临时住所——这边的一个小院子。
他们都只会在巡查的时候暂住。
江满情和岑遥发完消息，没怎么在意，直接点了头。
又给雯姐那边发去消息。
说找到了温阳，把温阳的具体情况给她说，也告诉了地址。
雯姐几乎是颤着声音打电话给她，情绪激动，反复感谢她。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
君与沁在此期间开心地发了个消息给院里的大厨。
让他准备丰盛的晚餐。
不一会儿，江满情挂断雯姐的电话，拧开保温杯，喝了口热水，想到自家老婆回复过来的比心表情包，心暖暖的。
雨停了。
海海开车，终于找到了君与沁说的地址，一个干净的小院，院内一片不太大的空地，空地地面平整，边上还摆着武器架。
里面放置有有大刀、长枪、铁锤、双截棍、长鞭……
另外一边，有枪，各种型号的差不多都有，不远处还有移动的靶子。
江满情看清楚了。
像比武场。
江满情有点语塞。
车没有开进院内，停在了大门外。
灯光早就打开，整个院子亮如白昼。
几个服装整齐的练家子迎上来，自然地为他们开门。
海海受宠若惊，看着他们气势逼人，不敢下车。
君家两兄妹并不觉得有什么。
江满情捧着保温杯下车，懒洋洋瞥了一眼。
看起来，有两下子。
君与沁笑容满面，心思昭然若揭：“江姐姐，要不要现在比一比？”
江满情乐：“好啊，不过我想碰枪，比命中如何？”
就今天，她才摸了一次枪。
“江姐姐会枪？”君与沁没想到她这样提议，有些惊讶。
“嗯。”江满情扬扬下巴，不太谦虚地应道。
“那靶子会无规律移动……我们比一分钟内命中数量吧，上面会自动显示。”君与沁看她不像开玩笑，把规则说完。
“可以。”
江满情没有异议，直接走向枪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