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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就这样看似平静地结束了。我们终究会走到哪里去,谁也不知道。但我们能做的,就是继续往前走。这是青春里,不散场的剧目。”

——摘自孟予兮的日记

期末考前,我们将文理分班的志愿表交了上去。

在完成这一切后,我反而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个决定,是我自己下的。而在孟行义那边只是提了一嘴,他表示尊重。

在填完志愿后,高一下学期的期末考对我而言忽然就有些没有那么重要了。但在备考的过程中,还是没有松懈的。

反而就是这种状态下,成绩倒是很不错。

二oo七年七月,我最后一次坐在(9)班的教室。

在这坐了一年,虽然说不上有什么大的感情,但多少是有的。

我最后一次为这个班级画的板报,是青春的主题。很符合我们这个年纪,是对未来的憧憬,也是对当下的迷惘。

“林佳佳,你背叛了我。”

散学式正式开始前,金安娜过来我们这,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看得出,她脸上还有些愤懑之意。

“说好选理科的,你怎么选了文科?”

林佳佳看了看我,有些懵。

看着我们两个一脸茫然的模样,不等林佳佳询问,她忽然又笑了:“逗你的,予兮,我也选了文科,希望我们有机会分到一个班。”

林佳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你可吓死我了,我还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理科。”

我跟着笑了,刚才那阵仗,的确是够呛。

如此看来,我们302宿舍,三人文科,三人理科。

这天,也是我最后一次听老方站在讲台上说话。他这个人,有时候的确很煽情。一个散学式,硬是让他整成了毕业礼。那一番义正辞严的发言,多少听的人心里发麻。

“青春是不散场的宴席,等多年后,你们会发现,走过的每一步,都刻骨铭心。无论以后你们是继续留在这个班级,还是去其它班级,希望你们不要辜负自己。”

没想到,老方的话说完后,竟然大家不约而同地开始鼓掌。

散学式还是老规矩,评奖的评奖,发礼物的发礼物。

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亏得前几天就将宿舍的东西清理回去了,也没有什么负担。高一生活正式结束的这天,我领了一张奖状、一本册子,还有一盒笔。

似乎应该就这样,没有什么遗憾了。

到了真正踏出班级的时候,心里才有了一丝不舍。

我看去,大家都在收拾东西,相互告别离去。

外头的阳光猛烈而刺眼,喧嚣的夏天在此时,正式登场了。

七月十二日,我的高一生涯在真正意义上完结了。

这天的仁中很热闹,大概是因为要放暑假了,也可能是因为在期待着高二的生活。

“予兮,下午要不要一起去KtV,金安娜、林惠她们都去,刚才王浩川还拉了刘哲几个,估计也会撺掇陈子慕一起。怎么样,一起去吧~嗯?”

想来为了哄我,林佳佳还带上了一丝撒娇的语气。

真是拿她没办法,我看着被王浩川“强行”拉过来的陈子慕,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这下人多热闹。话先说啊,我可是麦霸,到时候别说我欺负你们。”林佳佳显得特别兴奋,拽着我的手不放。

“谁是麦霸还真不一定呢。”王浩川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句。

这两人在很多时候还真的就是应了那句话——针尖对麦芒。

相比下,陈子慕看起来跟我一样,对去KtV这件事并没有多大的兴致,纯粹也是为朋友“两肋插刀”。

我没有去过KtV,但听起来总感觉那不是我们这个年纪应该去的地方。

但林惠表示,这是她爸爸一个好朋友开的,可以放心,并且给我们升级了豪华包间。这样说来,大家早都有些跃跃欲试了。

第一次去KtV,还是有些奇怪的感觉。不过可能是因为白天,并没有什么人。林惠安排的这个包间也的确豪华,值得一提的是真的干净,没有给我那种乱七八糟的感觉。

我们一行进去后,吃的、喝的都安排的妥妥的。

林佳佳她们几个是早就去点歌了,王浩川和几个男生则跟着去抢。

在这偌大的包间里,忽然就剩下我,以及一旁坐着的陈子慕,显得格格不入。

我其实也没有想明白,他怎么就愿意陪王浩川来这里。大概,就像我愿意陪林佳佳来是一个道理吧?

但和他相比,我更局促。他至少是保持一种放松的状态,身体微微向前倾,目光落在果盘上。随后,他轻轻地将装着西瓜的果盘推到了我面前。

西瓜……我愣了愣。

不等反应过来,他又戳了个西瓜递了过来,稍稍抬手示意。

“来这里,不是应该多吃点?”

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原来,对陈子慕而言,敢情这里就是换个地方吃果盘?但为了避免尴尬,我还是接了过来。冰凉舒适,清甜爽口。

“唉唉唉,我说你们两个不对劲啊!”刘哲是率先发现我们两个坐着的人,他开始打趣,“怎么,学神……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点……”

被他这么一说,几个男生都开始起哄。

林佳佳和金安娜坐回到我身边:“少在这边闹绯闻,来来,唱歌了,第一首是五月天的《倔强》,谁的来领走。”

“我我我我!”王浩川很快就认领了。

林佳佳白了他一眼,将话筒递了过去。

幸好,闹剧随着音乐的开始平复下去。大家的注意力,也逐渐回到了唱歌这件事上。

但对我而言,其实仍有些惴惴不安。

房间的沙发很大,但从刚才的位置来看,此时我和陈子慕并肩坐着,中间只隔了一拳不到的距离。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匀和的呼吸声和沉稳的心跳声。但更多,是我自己那不安分的心跳。

耳边的音乐一首一首的切换,大家轮番上阵。

林佳佳唱了一首江美琪的《想起》,又唱了李慧珍的《天蓝》。

金安娜喜欢英文歌,和刘哲合唱的电影《歌舞青春》的《Start of Something New》,后面又单独唱了一首高音的《my heart will Go on》。

我是佩服她的,不得不说她的声音是真的好听,能唱那么高的调,也让我服气。

似乎整场到最后,就剩下我和陈子慕没有动了。当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安静吃水果的我们两个人身上时,确实是有些芒刺在背、如坐针毡。

“不是,子慕,孟予兮同学就算了,你这不得高低来一首?”王浩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可是你在大家面前表现的机会,来一首啊,纪念下我们的青春啊!”

王浩川这小子,明知道陈子慕唱歌不行,还非得撺掇。想想上次班级合唱那会儿,他那表现,已经够了。

但好像,我身边这几个女孩子们还保持着憧憬。

我看向陈子慕,他好像并不慌张。在我们的注视下,他缓缓起身,走到点歌的地方点了两下。

音乐出来时,很有熟悉的感觉。

我看向屏幕,是周杰伦的《青花瓷》。那首,我非常喜欢的歌,一度别人问我的时候,我的回答都是《青花瓷》、《发如雪》。

这首歌,怎么说都是有难度的,陈子慕那点唱歌能力,这不得又要被他们给笑话?

但,我显然低估了他的本事。

在这柔和缠绵的国风伴奏声中,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陈子慕。我们等来的并不是跑调的歌声,在那低沉温和的声音中,仿佛感受到了,不同于周董的演绎。他的声音本就好听 ,在不跑调后,配上歌词更有一种让人迷失的感觉。

很久后我才知道,他其实能唱好的,就只有那么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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