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力量的种子
在东联邦中央腹地的一座小型城市里。
一个圆脸妇女带着苏醒过来之后，不吵不闹、有些痴呆的小男孩正在一家饭馆吃着午餐。
扎着围裙的老板娘，在忙碌完店里最后一份客人的点餐之后，却有些怪异的，坐在了圆脸妇人的桌对面。
她轻声说了一句，“昭君，别走太远，我马上到。”
就这么一句话，圆脸妇人瞳孔放大了。
她在桌子下的微型枪支，已经对准了这位老板娘的心脏。
但在下一秒，这个饭馆老板娘突然神情有些恍惚。
她连忙对着客人露出不好意思的尴尬笑容，解释道：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好像忙昏了头，认错人了！”
“是嘛……那顺便结账吧。”
圆脸妇人突然就没有吃下去的想法了，匆匆的结账。
她觉得这老板娘不像特工。
如果不是特工，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有一种无形恐惧，悄悄缠绕上了心头。
她牵着小男孩，快步的走向附近不远处的铁路车站。
但是就在妇人接过了男售票员的票时，又听到了对方好像梦游一样的表情和声音。
他在对自己说：
“又没有人追杀你，跑这么急干嘛？”
她瞳孔一下子放大。
但是售票员的表情恍惚过后，又连忙道歉：
“抱歉，我刚才想到一部电影情节……火车还有两分钟就出发了，你赶紧去吧。”
她抿紧了嘴唇，什么也不说，默默带小男孩上了火车。
火车立即出发。
十几分钟后。
在下一个站台。
她又匆匆的变化成一个黄脸的中年妇女，牵着小男孩走下了火车。
但就在经过一个长椅时，她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扭头看向长椅上的一个人。
这个安静坐在路边的男性，身材高大。
圆顶的矮帽和一些宽大的军绿色风衣与灰黑色的长裤，都是大码。
帽子下的一张面容随着抬起头来，这是张很俊美的容颜。
他轻笑道：
“应该有一个月了吧，感觉真的很漫长了呢。是吧，昭君。”
他的脸庞肌肤如白玉，五官立体端正大气，正值男性最具有活力的少年时期。
……
……
车站旁。
火车呜呜的鸣叫着离开了。
长椅上，高大少年的目光视线随着铁皮车渐远。
“这东西，本来应该在20年后就全面淘汰。”
钟阳突然开口。
旁边的黄脸女人已经坐在了他旁边。
“这就是联邦，什么事情都会发生，一点儿都不稀奇。”她轻声说。
“也许你是对的，我不否认，也不肯定。”少年声音低沉。
有些分身，不需要把声线也完全改造得一模一样。
钟阳从风衣中掏出一根试管，递了过去。
“这是结算的工资……也是结清。”
他的话，让她准备接过的手，顿在半空。
“老板，我……我被辞退了？”她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有些凄怜。
并不是美人的楚楚可怜，而是像充满苦难的中年黄脸妇发让人同情的茫然悲惨。
钟阳侧目看她，忽然意识到了。
有些东西或者习惯，似乎都刻在她骨子深处了。
让她流露真实，好比要活生生撕下她的脸皮血肉。
“昭君，如果这个世界上，伱能找到一个知道你的一切，还完全能接受和容纳你的人，那首先必须是我。”少年笑了起来。
他笑容和笑声中不带任何情爱成分，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只有作为大群之主，才能容纳这些极端个体。
昭君沉默了下去，她面露疑惑。
他真的变了，改变了太多！
她从现在的这个他身上，发现不了真实情绪。
“所以，我可以听听你这样做的真实想法和理由吗？”
“我……”
昭君忽然觉得……她可能想对了，但做错了。
她的谎言和表演都效果不大。
他似乎真的正逐步成神。
“那就这样吧，”钟阳站了起来，“无论你想当个复仇者，
“或者去成为新世界的某个小国女王，
“又或者找个老实男人嫁了，隐藏起来过日子，
“我都不在乎……”
他高大身躯投下的阴影，遮住了晒向她的阳光。
昭君觉得自己更习惯于这股阴凉。
那枚试管被轻轻一弹，沿着完美的弧线落入她口袋中。
他低头望着她。
俊美的面孔有一小半被右侧打落的阳光渲染着，另一大半没在圆顶帽投落的阴影里。
“这是一枚3阶的力量种子，请让我看见你的潜力。”
黑色的瞳孔幽深又发亮，语气神态是没有丝毫虚假的纯粹真诚。
她不禁眯起眼睛，觉得和自己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为什么他能这样？
她下意识就得出了答案：力量
他的力量，让他能毫无顾虑的完全真诚。
就像他……不在乎自己做了什么。
只期待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
昭君望着少年转身。
最后一节车厢带起的风，让他的风衣衣角猎猎作响。
她的枯黄皮肤的右手取出试管，脸色一发狠。
下一秒，掌心响起清脆的玻璃碎裂声。
尖锐的角刺破皮肤，流出些许鲜血，转眼有黑液本能涌来。
只是在那滴白色液体前，它们停顿住了、让开了路。
昭君感受着这仅仅一滴，却像更硕大和强硬的东西沿掌心进入自己体内，宛如滚烫之物。
整个身体本能的每个黑色微生物都在欢呼，告诉她答案。
伤口在几秒后，愈合得不见受伤过的痕迹。
她脸上的沉醉迷恋之色一闪而过，升华的快感太短了。
接下来的，则是漫长又非凡的蜕变。
“老太婆……你最好的学生要来拜访你了。”
昭君低头下去的脸，无声的在笑。
天知道她在过去训练营的每个日夜，幻想过多少次了。
此时她的脸，脸皮下好像有无数活物在不断蠕动着。
改变，还需要一点点时间。
但她有工具，随意从身上某处一摸，摸出一张面具戴了上去。
呆滞的小男孩被牵着离开，宛如一对被生活苦难压着的可怜母子。
连巡警看见了，不由上前。
年轻的小伙子看见那张被烧伤得满是疤的脸，也有些不忍的移开视线，不愿多看。
他不再怀疑这位苦命人，只是满怀同情的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太谢谢您了！我想和孩子去……”
妇人发出沙嘶的声音，甚至从她臂弯挎着的布袋子里取出一个小小面包，似乎想表达她的谢意。
不久后，当特工赶到时。
这儿的座椅表面人体温度早已完全失去。
“‘魔女’已经离开，立即调查附近所有监控！”
直属于超自然部的特工成员快速请求支援。
在联邦的内部，这次行动的目标代号已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