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嘉做梦也没想到,夏初会让自己这样‘负责任’。
先是惊讶,随即便是再次加倍的羞愧,“我也做过慈善,之前去参加慈善晚宴时,基本都会高价拍下一些东西。每年公司的慈善基金会,我也都会交代从我的私人账户划一笔钱进去。”
“但从来没想过,亲自去做慈善,或者把慈善和捐赠做得这么具体。那些偏远山区的孩子们,生活真的很艰难吗?那我捐二百万吧,希望能帮助到他们。”
夏初忙笑,“肯定能帮助到他们,如果是捐二百万的物资,书包书本啊、衣服啊、营养餐啊……就更能帮助到他们了。思嘉,真的太谢谢你了!”
霍思嘉苦笑,“我可当不起你这声谢,要不是我这次错得离谱,根本想不到这些。我也终于明白,大哥为什么会喜欢你,要跟你过一辈子了。你的确很好,真的很好,我差远了!”
尤其摈除霍氏千金的身份后,她更是样样都比不上她。
别说大哥了,就是她自己是男人,也肯定会为这样一个内外兼修、同时又勇敢宽容的女人倾倒的!
夏初忙谦虚的摆手,“我可没思嘉你说的这么好,只是刚好和希尧有缘,刚好在对的时间,遇上了对的彼此而已。至于希望你捐助山区的孩子们,只要是去亲眼看过、亲自感受过的人,都会这么做,更没什么可称道的。”
霍希尧却是半点也不谦虚,“初初你怎么没这么好了,你的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
因为霍思嘉诚心夸了夏初。
他再看向霍思嘉时,眼角眉梢也终于不再冷然一片了,“既然是自己说的捐二百万,就要说到做到,尽快跟进整件事。对你来说,二百万只是零花钱,却足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也总比给某些贪心不足的白眼儿狼花了,还弄得升米恩斗米仇的强!”
霍思嘉又羞愧起来,“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就算阿烨哥昨晚不给我听那些录音,我也已经看透了他们。听过那些录音后,更是对他们彻底凉透了心。大哥放心吧,坐牢也好,卖房卖车赔偿也好,都是他们应得的,我绝不会再心软了!”
话虽如此,想到录音里秦润扬果然毫不犹豫就把错推到了她头上。
说都是她求他,他被求得实在没了办法,才那样做的。
再想到秦太太那些近乎歇斯底里的话,‘我连当妈的都不喜欢了,又怎么可能喜欢当女儿的?’
‘要不是她命好,摊上个有钱的老子,还给她留了那么多股份和财产,我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反正他女儿蠢得要死……’
霍思嘉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难过。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对他们还要怎么样?
原来真心也不一定能换来真心!
霍希尧见霍思嘉就跟落了水的小狗一样,说不出的可怜。
到底还是心软了,“你现在能看透他们,能幡然醒悟,总比将来真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大错,再来后悔强。那这次初初的委屈就没白受,你也算是因祸得福。”
“但以后你不能再虚度光阴,该成长起来了。从下个月起,你就进公司做事吧,既然你姓霍,是爸留给你的霍氏,你也是时候承担自己该承担的责任了!”
霍思嘉一下子慌了,“大哥你什么意思?你不会、不会以后都不管霍氏,不管我了吧?你可答应了爸爸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我承担不起霍氏这么重的担子,还得你来。”
“我、我也知道你答应爸爸会照顾保护我一辈子,不是那个意思了。我现在已经明白了,明白我们不可能,我对你也可能一直以来,不是我想的那样。所以,你别不管我,不管霍氏好不好,我……”
见霍思嘉都快哭了,陆一鸣忙笑,“思嘉,尧哥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自己吓自己。他意思是,你也该进公司学一点东西,力所能及替他分担一些工作了。是吧尧哥?”
霍希尧这会儿离开霍氏的心虽然不那么强烈了,毕竟是他这么多年的心血,毕竟夏初也已经说了原谅。
还是希望霍思嘉这次能深刻意识到教训。
于是未置可否,“每个人都有自己该承担的责任,不可能永远都指望别人。”
弄得霍思嘉越发惴惴的,小声道:“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两天我也反省了很多,过去二十几年,好像我一直都活得浑浑噩噩,没做过任何有意义的事,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价值。”
“我、我愿意进公司去学习进步,力所能及替你分担责任。但霍氏的总裁还得是你,主要责任还得你来承担……求你别不管霍氏,不管我了,我一定会进步的!”
韩烨是确切知道霍希尧想过离开的,站在他的立场,霍氏能有今天,他尧哥付出了最多的汗水和心血。
他当然不愿意霍希尧真离开。
便也跟着帮腔,“尧哥,思嘉既然有这个学习进步的心,你也好,我和一鸣也好,都好好带一下她吧。说不定要不了两年,她就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女强人呢?到时候我们可都能轻松多了。”
霍希尧这才笑了,“女强人就算了。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活得自己觉得充实而又有价值,已经足够了。”
大家又说了一会儿话。
韩烨余光见夏初已经掩饰不住的露出了疲惫来。
想着她病才刚好,仍是需要多休息的时候。
于是招呼霍思嘉和陆一鸣回去了,“等过几天大家都忙完了,再一起好好聚一聚,今天就不打扰尧哥和嫂子,不留下蹭饭了。”
霍希尧也不留他们,“嗯,忙完了再说。”
韩烨和陆一鸣便又跟夏初道别,“那嫂子,我们就先走了。”
轮到霍思嘉,她先再次鞠了个躬,“再说一声‘对不起’,然后,谢谢……谢谢大嫂的宽容。”
虽然看得出来仍有些别扭,但到底还是把那声‘大嫂’叫了出来。
夏初便一下笑开了,“为什么对不起,又为什么要宽容?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