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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湛只记得一直往前走,全然忘记自己走了多长时间了,总之遇到下雨就沿途避让,遇到河流就涉水而过,日出而行,日落而息,等自己回过神来看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一片深深的密林中出不去了。

天『色』渐晚,林间到处黑压压的一片,时而山鸟野兽幽鸣,十分慎人。杨湛瞻前顾后,谨慎的走着。忽然,前方树丛传来一阵阵野兽的哀嚎之声。这声音不似豺狼虎豹,亦非鸣虫鸟叫,杨湛又怕又好奇,悄悄的走了近去。拨开齐肩的矮树,杨湛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在地上翻滚嚎叫,但好像都无济于事。杨湛再走近去看,竟然发现这是一只白猿:只见那白猿硕大无比,足有自己两个跟头高,一身洁白似雪的绒『毛』光洁油亮,手臂粗大如树干一般。但它的脚却被一个巨大的铁夹子牢牢的家住,鲜血从脚上流出,已经淹没了周围一大片土地。白猿看到杨湛过来,忍不住怒视怒吼,吓得杨湛连连后退。但杨湛见那白猿叫的凄惨,又觉得它此刻太过受罪,心想这遭遇比起自己不知道要惨多少倍呢。想到这里,杨湛便直接上前,用力的想要打开铁夹。白猿对着杨湛嘶吼几声,但见他要打开便停下了吼叫。可是杨湛毕竟才十五、六岁,怎么打得开这个将近一尺长的大铁夹呢?杨湛试几次都无功而返,便轻轻的抚『摸』白猿受伤的脚,或许他认为这样可以减少白猿的痛苦。忽然,杨湛好像有了什么办法,转身扎入树林之中。片刻之后,杨湛找来许多粗大的树枝。杨湛放下树枝,对着白猿说:“白猿兄,今天我杨湛一定要救你出去。”

说完,杨湛便把树枝从铁夹夹口外围一根根的『插』进去,渐渐地,铁夹夹口在树枝的卡位之下,一点点的张开,白猿亦觉得脚渐渐的宽松起来,直到最后可以把脚抽出。

杨湛帮白猿脱出受伤的脚,然后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料要帮白猿包扎伤口。这白猿估计被夹太久,而且铁夹锈迹斑斑,白猿脚上的伤口不仅深入骨头,而且已经化脓溃烂。管不了这么许多了,杨湛用撕下来的衣服布料细心的包裹起来。

突然,山林那边传来一阵嚷嚷喊叫之声,回头望去,只见那头火光明亮,应该是猎人来了。

杨湛加紧速度包扎好,白猿亦艰难起来,但他们走不了了,因为三个猎人已经将他们包围起来。看到猎人过来,白猿发疯似得狂号,猎人们惊慌不已,杨湛亦觉恐怖。

“二弟、三弟莫怕,这白猿的脚被夹伤,伤入骨头,它奈何不得的。”为首那个大胡子猎户说道。其余二人遂合围上前,三人一人举弓弩,一人执弯刀,一人拿长矛,和白猿对峙起来。

“这白猿皮『毛』光鲜的很,拿到城里一定可以换个好价钱。”三人中那个精瘦的猎人拿火把照着白猿说道。其余二人亦得意的点点头。

“请你们不要伤害它,放了它好不好。”一旁的杨湛连忙出来求情。

“好小子,你偷放我们的猎物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却要我放了它?”猎人们说着纷纷笑了起来。

“你知道这白猿一身皮『毛』值多少钱吗?五百两银子,五百两银子啊!”其中精瘦的猎户强调道。

“老三,少跟他啰嗦,他再阻拦,这荒山野岭的杀他一个也不多。”另一个戴帽子的猎户说道。杨湛听到这话,又见这个猎户齐齐的盯着自己,顿时浑身发麻。

“小子,别说大爷我没有警告你,识趣的就别碍手碍脚,否则连你一块杀了。”那个大胡子的猎户白刀相向的说道。

杨湛自然非常害怕,步步后退,但见那白猿脚受重伤,忽然想起自己刚才说过一定要救白猿的话语,便又停了下来。其实自己现在在世上孤苦伶仃,生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我答应过要救这白猿的,就算死,我也不会食言。”杨湛坚定的说道。

“你要自寻死路,休怪大爷我心狠。”猎户们说着便对杨湛打了过来,杨湛毫无武功,挨打是难免的,但挨刀子却是要没命的。

白猿见猎人对杨湛下狠手,便忍着脚上伤痛扑上去和三个猎人厮打起来。白猿本就身材魁梧至极,又力大无穷,三人只好合力围攻白猿,放开了杨湛。

但白猿此刻有伤在身,对方手里又有兵刃在手,着实吃亏:飞弩『射』来,每一箭都深入肌肤,加上长枪挑刺,白猿顿时伤痕累累,血流如注。即便如此,白猿依然做困兽斗,毫不畏惧退缩。杨湛见这打斗十分残忍,又觉得猎户们以多欺少,便从地上『摸』其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向最靠前的猎户。这猎户受此一击,恼羞成怒,转而对杨湛厮杀过来。猎户这一举动顿时散去该刚才的合围之势,白猿趁机一掌拍在那大胡子脑门,大胡子顿时应声倒下。白猿又转身拉起挥刀奔向杨湛的猎户,将他举起来丢了出去,顿时那猎户便四脚朝天的跌在远处的草丛。林间只剩下手执弓弩的猎户了,看着白猿如此生猛,又见其余猎户纷纷毙命,他也害怕至极,连放数箭后多路而逃,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湛非常感激白猿,刚才若非白猿及时施救,自己恐怕就要死于猎户刀下了。他满怀感激的望向白猿,却看到白猿浑身血『色』,原本雪白的皮『毛』尽是血污。杨湛心疼不已,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帮白猿拔去身上斜『插』着的弩箭,希望这样白猿会舒服一些。这白猿似乎甚通人『性』,经过这一番相救后,对杨湛频频点头起来,仿佛是在表达感激之意。如果它会讲话,定有不少肺腑之言和盘托出。

杨湛见白猿成功逃生,心里也是非常高兴的,但一看到那猎户的尸首,又看看更加暗淡的丛林,不禁害怕了起来。白猿似乎明白杨湛害怕,一把将杨湛架到自己的肩头,箭也似的的穿梭林间。杨湛吓得魂不守舍,连忙问白猿要去何方?但白猿却无暇作答,只顾着拼命奔跑。杨湛闭着眼睛死死的抱住白猿,任由耳畔疾风吹过。

忽然,杨湛觉得自己仿佛是在飞行一般,又觉得是在急速跌落一样失去了重心,睁开眼睛却看见夜空的星星好像远我而去。只听得“咚”的一声闷响后,杨湛脑门一阵剧烈晕厥,竟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湛才觉得光明刺眼,待睁开眼睛之时,眼前的一切都让他惊呆了:只见自己身处一处草丛之中,草丛外是高高低低的小片树林,四周都是千仞绝壁,高不见顶。原来自己跌落到一个巨大的深坑之中了。这山坑足有数里见方,终日云蒸雾泽,难见天日。杨湛惊慌不已,连忙四处查探,看有无出路。

杨湛忽然看到昨日那白猿伏在不远处的地上,于是跑过去叫唤它。但等他来到白猿跟前的时候,眼前的情景更是让他惊悚万分。只见那白猿伏身所对的崖壁上有一个深凹洞『穴』,洞『穴』上方的崖壁上有四根碗口粗的大铁链沉沉的延续下来,又汇集在洞『穴』之中那个衣衫缕烂、面目枯萎的老者身上。那老者的四肢竟然是被铁索锁住的!老者那凌『乱』的白须白发随风舞动,而身子却纹丝不动,就像死去了一样。

一时间,惊措、惶恐、不安……统统涌上心头,杨湛大呼:“有鬼,有鬼……”撒腿就跑。但无论杨湛如何跑,朝哪个方向跑,都是一样的,因为这是一个天坑,不管哪个方向,你能遇到的只有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

“哈哈哈……”洞『穴』那头传来诡异而洪亮的笑声。这声音刚猛至极又兼沉着无比,犹如地牛翻身势不可挡,又像山崩地裂般摧枯拉朽,在山谷里内肆无忌惮的肆虐着。天坑内顿时地动山摇,杨湛只觉得头昏脑涨,浑身骨骼疼痛不已。

一会儿之后,这笑声停顿下来,天坑内又陷入沉寂之中。杨湛松开捂着耳朵的手,远远的望着对面的老者,惊恐之情比先前又更进一层了。

“小子,你且过来。”老者苍老而有力的声音迎面传来。

杨湛哪里敢过去?左顾右盼却难掩失望恐惧之情。

“原来是一个没点胆量的孬种。”老者苍老的声音不免带着轻蔑之意。

杨湛岂肯被人说成这样没出息的人,虽然还是惶恐,但却咬咬牙跟,只暗自说道:“管你是人是鬼,我就过来看个究竟。”这样在心底暗暗一说之后,胆子忽然壮了起来,杨湛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哈哈哈……多少年了,总算有人到访。”老者睁开眼睛,打量起眼前这个少年来。杨湛亦同样近距离的打量起老者:只见那老者面如枯树,双眼深陷,手脚俱被巨大的铁链锁住,花白散『乱』的头发和胡须彼此难分。杨湛这才觉得老者可怜之处多于可怕之处。但老者双目却敏锐有神,一旦和杨湛对视,杨湛便觉酥麻,原本想说些什么的也就全然忘掉了。

“你是哑巴吗?怎么不会说话?”老者盯着杨湛,忽然质问道。这一问更加迫使杨湛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呆呆的望着老者。

“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啊!”老者突然发狂一般的哭叫起来,霎时,崖壁上悬下来的四根铁索剧烈抖动,发出“铛铛”的碰撞之声。老者这一哀嚎,杨湛便登时可怜这位老者,心想他风烛残年却被囚禁于此,必定吃尽苦头,便说道:“老人家,你为何独自在此?为何……”杨湛望着铁链欲言又止,那粗大的铁索看着就慎得慌。

“哈哈哈……原来不是哑巴,也不是傻子。”老者高兴的大笑道,这笑声顿时如骇浪惊涛席卷山谷,杨湛唯有掩耳相避。

“这白猿可是你救回来的?”老者笑完,瞪着杨湛严肃的问道。

“昨日我见它被猎人机关卡住,就打开了那个铁夹子。”杨湛说道。

“那这刀剑之伤可是被你弄的?”老者又愤怒的问道。

“不是我弄的,但是又因我而来,我……我……”杨湛本来想说明是是猎户们想捉住白猿,自己阻止,然后猎户攻击自己,白猿相救受伤,但一急之下却又讲不清楚了。

“你这人,好生啰嗦,是就是,不是便是不是,这都说不清道不明吗?”老者呵斥道。

杨湛欲辩又止,便上前探看那白猿。只见白猿伏在地上纹丝不动,任凭杨湛如何摇晃叫唤,都毫无反应,杨湛焦急的看看白猿,又看看老者。

“它已经死了。”老者不甚耐烦的提示到。

杨湛难于置信,昨夜还一起同生共死的白猿,还对自己频频颔首致谢的白猿,这就死去了?自己还欠白猿一个救命之恩呢。杨湛想着想着,忍不住哭了出来。

“它是你爹娘吗?”老者问道。

杨湛摇摇头。

“它是你的至交吗?”

杨湛又是摇摇头。

“那你哭啼什么?”老者又呵斥道。

“因为它救过我一命。”杨湛委屈的说道。

“可你用石头击打猎户,其实也救了他一命,你们相互抵消了的。”老者颇不耐烦的说道。

杨湛诧异的望着老者,他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老者只看了杨湛一眼,并从杨湛的眼神中读出了他的心思,随即说道:“昨天白猿儿已经告诉我整个事情的经过。”

“你听得懂白猿说话?”杨湛问道。

“这白猿跟了我七八年了,它的一举一动我都明白是什么意思。”老者认真的讲到。

“原来这白猿是你所饲养?”杨湛好奇的问道。

“算不得是我饲养它,反倒是白猿饲养了我。”老者的话让杨湛听的稀里糊涂。

“你看我手脚被锁,如何行动?这山谷里能吃的东西不多,所以白猿便时常到外面去收拾果实回来,这样算不算是他在饲养我啊?”

“原来如此。”杨湛这才明白过来,但是他又问道:“既然白猿与你有救命之恩,为何白猿死去,你一点都不伤心?”

“伤心?那白猿儿能活过来吗?”老者不屑的答道:“反倒是你,才认识白猿一会儿工夫,就哭的如丧考妣一样。”

杨湛怎么会想到老者这般冷漠,但更冷酷无情的是,老者竟然要杨湛取下白猿的皮。

“你简直是丧尽天良,白猿侍奉你七八年之久,你非但心无感激之意,却还要扒了人家的皮。我是决计不会这样做的。”杨湛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突然对着老者怒吼了起来。

“哈哈哈哈……普天之下,敢这样骂我的也就只有小子你一人。”老者似乎是得意,又似乎是生气的说道。

杨湛却毫不理会,找来树枝在一旁的空地上挖了起来,看得出他是要埋了白猿。老者却在背后静静的望着杨湛,眼神复杂变化起来。

“你到底剥不剥白猿的皮?”老者又问道。

“我才不像你那么冷漠,不记他人有恩与自己呢。”杨湛一边挖坑一边不屑说道。

“此地昼夜『潮』湿,过不久冬天就要到来,届时冰冷难挡,你以何御寒?”老者问道。

“哼,我埋了白猿后,就攀着树藤出去,才不会在这里过冬呢?”杨湛生气的说道。

“攀爬绝壁出去?”老者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绝壁高耸入云,岂止千丈之高,你就不怕摔得粉身碎骨?”

“就是粉身碎骨也不留在这里。”杨湛坚定的说道。

“小子,你出不去的,当今武林,恐怕不会超过两人能够由此出去。”老者严肃的说道。

杨湛却不再理会,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不多时,一个大坑就被挖了出来。老者也对其刮目相看。

但杨湛回来打算拖白猿尸首入坑时,眼前的一幕惊的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老者探出右手,以掌为刀,在半空来回缓缓划动,而白猿的皮『毛』随即被一寸寸的剥离下来,片刻之后只留着一副肉尸在地。杨湛惊悚的看着老者,直道:“你是人是鬼?”

老者却不搭理,却大手一挥,顿时白猿尸首和着泥土一起卷入杨湛挖好的坑里。

“你把这皮『毛』挂起来晾干,也好做个衣服穿。”老者指着地上的白猿皮『毛』说道。

“我是不会穿的。”杨湛坚定的说道。

“那我就看着你到时候如何冻死。”老者怒道。

“我才不会在这里过冬呢?”杨湛说着便四处找寻藤条攀爬起来,但不管如何努力,每次爬到丈余高的时候,便跌落下来,因为崖壁太过平整陡峭,所有的藤条都不受力,稍微拉一下,藤条就会和崖壁脱离,然后不堪重负的断掉。杨湛并不灰心,一根根的试过,却始终没能爬的更高。等到试玩,已经正午时分了。而老者却默不作声,一边静静的看他屡败屡试,然后又屡试屡败的样子。

杨湛试完所有能拉的藤条,终究还是无济于事,只好灰头土脸的回来。老者颇为轻蔑的看了他两眼,杨湛有些尴尬,便对着老者直直的说道:“你衣衫缕烂尚能越冬,我年纪轻轻更加没问题。”说完,杨湛便转向林间捡拾枯叶杂草,他打算要弄一张床出来,准确的说是要弄一个窝出来。杨湛来回倒腾,不多功夫,便在对面的石堆旁围出一个窝来。杨湛看着这个小窝,不禁得意起来。

“喂,老人家,别说我有福一人享啊,你要的话我也给你弄一个,总比你脚下硬邦邦的石头睡着舒服。”杨湛对老者说道。

“哼,毫无用处,要来何干?”老者却毫不领情的说道。

杨湛却也不觉得丢人,只忽然觉得肚子空空,但这里有什么能吃的呢?杨湛四处张望起来。

“右边树林有七棵野杏,五株铁枣,对面崖下草丛的大叶子草能吃,它的根挖出来也能吃。”老者冷冷的说道。

杨湛连忙前去采摘,一会功夫便有一堆果子摆在了老者面前。

“老人家,我看你行动不便,这些是给你吃的。”杨湛好心的说道。

老者却白了他一眼,左手探出二指,顿时不远处的树上便有果子自己飞了过来,看的杨湛目瞪口呆。

吃饱之后,杨湛伸伸懒腰,睡意渐浓,索『性』跑到自己筑好的小窝舒舒服服的躺上一会。但才睡不久,山谷之间却狂风大作,杨湛的小窝顿时也化作乌有。杨湛起来之时,狂风又停了下来,于是便愤愤的盯着老者。

“你不要草窝也就算了,干嘛毁掉我的草窝?”杨湛气不打一处来,上前质问道。老者却不理会,依旧闭目养神。杨湛正欲再问,却忽然觉得山谷又有狂风大作,顿时山谷飞沙走石,落叶在空中起起落落,杨湛也被吹得难于站立。

“这山谷名叫洞天谷,你可知道?”老者说道。

“洞天谷?”杨湛摇摇头念叨起来。

“因为这个山谷是一座大山山顶坍塌而来,山风本来强烈,到此便和深谷形成旋流之势,每到午后必定山风肆虐,所以你搭的那个窝是没用的。”老者默默的说道。

这样的鬼天气杨湛从来没有见过,听老者这么一说,顿觉这山谷玄乎其玄。

“我看你也算为我摘过果子,想必以后也会一直要你帮我摘果子,你就到那边安身吧。”老者说着,以手做刀轻轻一扬,旁边的一块麻石瞬间就变得平整如砥。只留下惊诧不已的杨湛。

“老人家,您是老神仙吧?”目睹老者先前种种难以置信的举止后,杨湛忍不住问了起来。

“哈哈哈哈……老神仙?老神仙!”老者得意洋洋的大笑起来。

“原来你真是老神仙。”杨湛兴奋的跪下磕头,并诚恳的说道:“拜见老神仙。”

见杨湛这般举动,老者只觉得这年轻人迂腐好笑。

“老神仙很厉害吗?”老者颇为不屑的说道。

“那当然,人们都说神仙能够呼风唤雨,变化无穷,自然非常厉害。”杨湛说的有模有样。

“那比狂刀老祖如何?”老者又问道。

“狂刀老祖是谁?没有听过。”杨湛迟疑着答道。

“哈哈哈……世人竟不知狂刀老祖,世人竟不知狂刀老祖……哈哈哈哈”老者近乎发狂的颤笑起来。

“小子,你听好了,我便是狂刀老祖,我的破魔刀法天下无敌。”老者盯着杨湛得意的说道。

杨湛真的没有听说过狂刀老祖,之前一直也和武林毫无瓜葛,对什么破魔刀法自然毫无概念和兴趣。只是呆呆的点了点头,然后在那块平整的麻石上躺了下来。

狂刀老祖十分诧异,又十分气愤,但一会儿却又平静下来。

“你不打算出去了?”狂刀老祖问道。

“既然出不去,不如既来之则安之。”杨湛舒服的躺着答道。

“难道你不想念你的家人?”狂刀老祖又问道。

杨湛却看着天空暗自伤神。家人?他还有家人吗?养父母先后离世,听养母所讲,自己的生父母也是离世了的,这个世界从此就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的家人都离开人世了。”半晌之后,杨湛无奈的说道。

“我的家人也都离开了人世。”身后,狂刀老祖仰天长叹,默默的说道。言语之间,仿佛有道不尽的的沧桑和悲凉。杨湛随即起身,望着狂刀老祖。

“想我狂刀老祖,一身无敌本事,却救不了我的家人。”狂刀老祖说着说着老泪纵横起来。

杨湛见不得他伤心,但又不知如何相劝,唯有感叹:“皆是世间零落人。”

“皆是世间零落人?”狂刀老祖反复念叨着,突然却破涕为笑,高呼了起来:”皆是世间零落人!妙极!妙极!”

杨湛却不明所以的看着狂刀老祖,年少之时哪有那么多感悟,唯有老来才倍知人事沧桑无可奈何。

“小子,来和我说说话,我已经十多年没有和别人聊天了。”狂刀老祖感叹道。

杨湛见他说的可怜,便点点头说道:“听老人家讲,似乎你的家人遭遇了不幸?”

“什么老人家不老人家的,我告诉过你,我乃狂刀老祖。”狂刀老祖不满的说道。

“哦,老祖,老祖。”杨湛尴尬的笑了笑。

“六十年前,我本是漠北流沙客栈的一位厨子,因为刀法细腻,力道均匀,所做的牛肉羊肉皆属上乘,远近客人都赠我庖丁绰号。”狂刀老祖得意的说了起来。

“庖丁解牛的庖丁?了不得啊。”杨湛竖起拇指赞叹道。

狂刀老祖却不理会,继续说了下去:“我们一家都在流沙客栈做事,我的老父亲是火工,我的妻子是掌勺,我那七岁的儿子也在客栈帮忙打杂。客栈老板娘是我们同村的人,从来不少我们工钱,我们一家人也算过得其乐融融。”狂刀老祖回忆着,脸上浮现出快乐的笑意来。杨湛感受得到那份真挚的快乐,只频频点头。

“但是好景不长,因为老板娘收留了一位中原来的剑客而遭到沙漠响马赤马堂的袭击,整个客栈都被烧掉了,店里所有的人都被诛杀殆尽,包括我那不满七岁的儿子。”狂刀老祖说着说着便激动起来,眼里混是愤怒之气。

“为什么老板娘收留了那位中原剑客响马就要来杀人呢?”杨湛问道。

“那中原武林人士其实是一个杀手,收人钱财后前去刺杀赤马堂头目的。但响马历来被官府围剿,藏身自然隐秘,非漠北江湖人士不能知晓,就算知晓也讳莫如深不会说出来。于是那剑客就在店里长住了下来,并勾引老板娘以套取赤马堂的信息。那中原剑客谎称是赤马堂头目故人,前去投奔,从老板娘那里骗的消息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多久便传出赤马堂几大当家被杀的事情。”狂刀老祖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中原剑客真是卑鄙,自己拿了钱财,却陷别人不义。”杨湛骂道。

“那日客栈外狂风疾走,黄沙滚滚,赤马堂上百人将客栈重重包围,老板娘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但为时晚矣。赤马堂血洗了流沙客栈,客栈十余名杂役连同三十多位住客悉数被杀。”狂刀老祖说道这里忍不住一番老泪横流。

杨湛不禁望住狂刀老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身世凄凉,想不到眼前这位老者身世更加悲惨,如今老来还被囚禁于此,是在同情万分。

“老祖,我想办法打开你的铁链,救你出去吧?”杨湛认真的说道。

“哈哈哈……出去?出去我能去哪里?小子,我今年已经八十有余了。”狂刀老祖说得颇为无奈。

“可您一把年纪,还被这铁索锁着,肯定十分难受,就算不救你出去,帮你砸开铁索也会使你好受一些吧。”杨湛于心不忍的说道。

“哈哈哈,就这区区铁索能够困得住我?”狂刀老祖轻蔑道,说着左手握拳用力一震,手上套着的铁环顿时破开。杨湛不禁大赞一声:“好功夫!”

但狂刀老祖又将破裂的铁环套回手腕,杨湛看的莫名其妙。

“我曾答应须弥老和尚,安心在此受过。若非如此,就凭这洞天谷能够困得住我?”狂刀老祖说罢闭目起来,种种前尘往事都因这次和杨湛对话而翻腾出来,有些已经模糊了,有些却历久弥新。

“须弥老和尚是谁?”狂刀老祖的故事已经让杨湛听得入神,他接着又问了起来。

“你看见对面崖壁下面的那个石堆了没有?那就是他的坟墓。”狂刀老祖缓缓说道。

杨湛顺着狂刀老祖所说望去,却是心中一惊,那不是刚才自己筑窝休息的地方吗?原来还埋着一个死人。想到这里杨湛不禁悻悻的吐了吐舌头。

“那须弥老和尚与我同时来到这洞天谷,算来也陪伴了我三十年了。期间他每日帮我采摘果实,照顾我起居,直到死前渡化白猿照料于我。”狂刀老祖回忆道。

“是他把你囚禁在这里的吗?”杨湛问道。

狂刀老祖摇摇头,说道:“须弥老和尚其实不会武功。”

“那是谁将老祖囚禁在此的呢?”杨湛更是好奇起来。

“不知道啊。”狂刀老祖仰天长叹一声,接着说道:“流沙客栈被烧后,我死里逃生,一路逃到沙漠边缘的一处戈壁藏身,然后在戈壁深处的一个洞『穴』中发现壁上所刻破魔刀法,便下定决心修炼起来,这一练便是数年之久。待我再出戈壁,已经所向无敌了。”

“这破魔刀法真有这么厉害?”杨湛迟疑着问道。

“我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只身前去赤马堂老巢,然后杀遍上上下下二百余人,自己却毫发无损。然后赤马堂首领的哥哥,辽国戍边大将耶律崇山率八百精锐追杀我,也被我杀的片甲不留。”说到此处,狂刀老祖两眼发光,因为这样的经历为他攒足了威名,漠北之境,谁不对狂刀老祖闻风丧胆。

“老祖自然厉害非常,但是也未免杀人太多,屠戮太重了吧?“杨湛委婉的说道。

“混账,你几时变得和那须弥老和尚一样迂腐?人家是要取你『性』命的,你不杀他他便要杀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真是白长这么大了。”狂刀老祖呵斥道。

杨湛唯有默不作声。

“结束仇家后,我来到中原,希望用我的破魔刀法打出一片天地,我确实做到了,当时我一人败尽天下九大门派绝顶高手,而成名人士更是数不胜数。”狂刀老祖得意的说道。

杨湛听得津津有味,虽未见过江湖,但江湖的故事却如神『药』一般让他心神一振、热血沸腾。

“江湖再无敌手,诚是孤寂。一日,我听别人讲起商阳山神仙的事情,才知其间有为不世高人,便前去找寻。”狂刀老祖一脸严肃的说道。

“那老祖找到那位高人了吗?”杨湛又问道。

狂刀老祖点点头。

“那老祖一定和那人比试了,结果怎么样?”杨湛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狂刀老祖却不急不缓的说道:“找到了,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是个不世高人。但他却无意与我一较高下,反倒是和我讨教起武学精要来。我道天下武功唯速不破,他却说天下武功唯道不败。”

“何谓是道?”杨湛又问道。

“问得好,我当时也是这样问他的,但是他却没有告诉我,只说世间万物相通之处便是道。让我自己领悟。”狂刀老祖说道。

杨湛听得一脸『迷』茫。

“我于是强行出招和他比试了起来,他的武功果然非同凡响,我们大战三天三夜也未能分出胜负。直到最后他不耐烦了,用了一招不知名奇妙功夫攻击于我,我见那攻势虚无缥缈,便随手横刀格挡,就是这一档输掉了比试。”狂刀老祖说到这里,似有一千个不甘心。

“老祖不是说那功夫虚无缥缈的吗?怎么会把您打败了呢?”杨湛不解道。

“那功夫看似虚无缥缈,处处虚幻,却处处真实,见识了这招绝学,我才总算对他所说的道有所了解。但为是已晚。”狂刀老祖说着从身后取出一个布料大包裹,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把刀。

“这便是我使用的鬼眼狂刀。”狂刀老祖说道。

杨湛仔细的打量起这把刀来:只见鬼眼狂刀通体银亮,刀身宽阔而短促,刀柄修长,刀背末端有一环状缺口,乍看之下,粗狂、诡异至极。

“你且看这里、还有这里。”狂刀老祖翻过刀,指着另一面的刀身说道。

杨湛按着狂刀老祖的指示看去,发现刀身上有几处刮痕。

“这便是他那最后一招绝学留下的印记。了不起啊,了不起。”狂刀老祖赞叹道。

杨湛却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便说道:“刀剑比划,难免要有擦刮痕迹的。”

“呆子,你懂什么?那人当日完全是赤手空拳和我比试的,这上面的痕迹是他以内力化作剑气隔空『射』来所致。”狂刀老祖不耐烦的骂道。

杨湛这才明白过来,看来那商阳山高人的的武功早已是出神入化了。

“小子,你可知道这鬼眼狂刀是何物所铸?”狂刀老祖又问道。

杨湛摇摇头。

“我在戈壁洞府修炼破魔刀法时,曾见墙壁有一铭文,除了标注鬼眼狂刀在北海的藏身之处,还记载了它的来历:说是有一年天外来石,掉落地上后却消失无形,后有人掘地百尺,才挖出这块天石。虽然天石只有碗口大小,却奇重无比。后经工匠历时八载才得以炼化成型。”狂刀老祖说着示意杨湛去拿一下鬼眼狂刀。

果然,杨湛费尽全身力气也难于拿起来,起码得有七八十斤之重。

“哈哈……这鬼眼狂刀长二尺,重八十二斤,断金碎石如砍瓜切菜。非一般兵器所能比拟。”狂刀老祖得意的说着,不禁又抚『摸』了起来。

杨湛这才意识到那商阳山高人的厉害之处,于是又问道:“那人最后一招击败老祖之后,便将老祖囚禁在此了?”

“非也,非也。我中他一招,身受重伤,晕厥过去。待醒来之时,已经被囚禁于此了。而那人终日隐居商阳山,是不会出山的。”

“那是谁将老祖囚禁于此呢?”杨湛又问道。

“当年我也问过须弥老和尚,但他却也不说,只说我今生杀戮太重,仇家林立,安居于此未必是一件坏事。想来是谁将我囚禁于此已经不重要了。”狂刀老祖难得豁达的说道。

“小子,你姓甚名谁?”狂刀老祖忽然问道。

“我叫杨湛,杨柳的杨,精湛的湛。”杨湛回答的十分利索。

“你说你的父母都已去世,也是那为人所害吗?”狂刀老祖话锋一转,问起杨湛身世来。

“我的养父死于沙场,养母是病死的。”杨湛低声说道。

“养父母?那你亲身父母呢?”狂刀老祖又问道。

杨湛遂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包括最后火烧赵乡绅,投靠刘员外。

“好,好极了。”狂刀老祖听罢却拍手叫了起来。

杨湛不明白好在哪里,也忽然不知道该和狂刀老祖说些什么了。狂刀老祖囚禁于此四十多年,前三十余年只能对着整日念经诵佛的须弥子,后面这些年与白猿作伴,就再也没有和人说过话了。今天和杨湛一席详谈,却也胸中舒坦畅快。

“杨湛,你可愿意在此侍奉老祖?”狂刀老祖问道。

“如果我出不去,我就每天为老祖采摘果实,陪老祖说话。”杨湛说道。

“那如果你能出去呢?”狂刀老祖问道。

“那我一定带老祖一起出去。“杨湛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很好!”狂刀老祖颇为欣慰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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