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唐雨柔再也没有接到任何一个人的眼角余光,更别提是商量分手的事情了。
至于那六十万的事情……
唐雨柔心里虽然有些虚,但一想到不分手,以后要是嫁给了顾小苏,她怎么也会比自己从前的日子过得快活,过的潇洒。
她心里虽然对今天的事情,就是她冷眼旁观的看着顾小苏躺在医院担架上,可她还是为自己找了足够的理由。
最起码她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去,不然现在顾小苏还躺在ktv里呢。
所以她也算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更主要的是……
她清楚明白的知道顾小苏是怎样的一个人,所以无时无刻不在自豪着,这样的一个男人,心中对自己的喜爱。
他要娶自己,纵容她的一切要求,虽然总是不够大方,没有让她获得更多的便利,可已经对比起来好的太多了。
她的心里,对于自己能够顺利嫁给顾小苏的事情,还是有不少的把握的。
只要她能等到那个时候,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堂妹罢了,又能算是什么东西呢?
现在给她甩脸子,还威胁她,可等顾小苏身体好了,等他出院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评判这一切呢。
半夜的时候,白清北早已经回到了家中。
也和叶辰单说过了傍晚的事情,因为情绪落差太大,身心非常的疲惫,没有支撑到多久,就带着一肚子的忧愁心思陷入了睡眠中。
当时是凌晨三点左右,刺耳的铃声猛地响起,惊醒了睡梦中迷糊不已的两个人。
白清北更是在短暂的回神后,背后瞬间浮起了一层冷汗。
这个时间点能有什么电话打进来除了刚住进医院的顾小苏,其他的,她是真的想不出来有什么东西了。
电话显示陌生,可是前缀,包括是常用的系统猜测提醒都在扎着瞳孔。
协和医院急诊部。
蒋主任还在值班,这不刚从监护室里走出来,很努力的想要整理自己的穿戴,可是一夜的疲倦,加上劳累加身,连腰杆都有些难以挺直了,更加的不用说是别的事情了。
白清北靠在叶辰单的身边,肩膀上披着一件厚重的大衣,黑色暖绒抵挡着严寒,加上身边人的温热感不是传来,她脸上的苍白并不是因为天寒地冻。
只是心里那控制不住的担惊受怕。
“蒋医生,我表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说起来这个问题,蒋主任就头疼,毕竟她也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小伙子,那副身体可以脆弱成这样了。
“呼吸机已经配上了,肺部感染的问题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从片子上来看,肺部还健康的位置几近没有。”
白清北眼睛不由得放大了一瞬,呼吸也停滞了起来,右手紧紧攥着叶辰单的胳膊,圆润的指甲生生的扣在上面,浅短的弧度还是陷在表层的皮肉中。
“几近没有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并不是多么的难以理解,只是她内心无法接受罢了。
她真的无法接受事情会这样,几近没有,那可是肺部啊,那可是呼吸的位置,如果肺部真的全部都不健康了,顾小苏还能呼吸下去吗?
“顾先生平时有吸烟的习惯吗?”
白清北愣了一下,不明白这样问是为什么,毕竟顾小苏从来不碰这些东西的,他很惜命,也很……
不知想到了什么,白清北的脸色瞬间大变,回过头来看着角落里,那个从拒绝分手开始,就坚持要守在这里,等着顾小苏醒过来的人。
唐雨柔被叫醒的时候还在迷茫的状态,根本不知道将才这里发生了怎样的惊心动魄,也不知道这已经离开的人,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所以当她被询问顾小苏有没有吸烟的习惯时,并没有动多大的脑子,就惯性回答了,“有啊,就是不怎么会抽,偶尔出去了才会接几根烟。”
果然是这个女人。
又是她,为什么又是她,她就是想要害怕顾小苏才会感觉足够吧?
白清北身形摇晃了两三次,最终勉强在叶辰单的搀扶下,深呼吸一口气,酝酿着一股力气,突然的抬起右手,抡圆了胳膊,就在那样众目睽睽之下,清脆响亮的给了唐雨柔一巴掌。
唐雨柔没有个准备,被打的时候半个身体都撞到了墙壁上才算是停下来,不然一定会摔趴在地面上,更加的狼狈。
“你敢打我?”
这样的话,说出来很是好笑。
白清北怒火中烧,心中沸腾的怨恨快要扑了出来,“我怎么不敢打你,你自己想一想你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你有多恶心,你有多凶恶,你知不知道你就要亲手杀掉一个人了!”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莫名其妙的给我扣下一顶帽子,你有病吧!”
“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你说你们之间是爱情,你说他是你的男朋友,可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正眼看着他,而不是利用他,折磨他,你在让他燃烧生命去给你所谓的脸面发光,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嘛!”
白清北声嘶力竭的冲她哄着,泪水横冲直撞了满脸,没办法下手去擦拭,也没有精力去管理表情。
她半倒在叶辰单的怀里,依靠着背后人的所有力气,才能勉强站在地面上。
那样爱笑的人,那个从小给予她温暖,在妈妈走后成为她最后一抹阳光的人,现在就被消磨成了一个依靠呼吸机,依靠各种管子器械才能留有生命象征的“植物人”。
她怨恨面前这个人的同时,也在怨恨着自己。
为什么在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不去多关心关心他,为什么要一切漫长的等待,直到看见那无法面对的现实,才开始悲痛不已。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不是已经住进去有专人看护了吗,不是说他很快就会好的吗?”
唐雨柔根本不知道这里的事情,她在家属等候区的长椅上睡得踏实,就像她不是一个心焦的患者家属,只是一个暂居在此处的路人一般
泪眼婆娑,半张脸红的好像下一秒便要喘不上气来了。
白清北死死的盯着她,恨不得在她身上烧一个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