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明惜差点笑出声,默默给孟幼笙递了个眼神,同时在底下缓缓竖起大拇指。
孟幼笙:“......”
事实上真的不是她凡尔赛,孟幼笙对这些名牌的确不是很感冒,也没有什么名牌的追求,以前在孟家的时候偶尔还会自己买一些衣服,自从跟贺祁言结婚以后,自己的衣食住行几乎没用她操过心,衣帽间里永远有当季的最新款。
众人被塞了一嘴的狗粮,但回过神来脸上依旧挤出笑容道:“没看出来,贺总居然这么贴心!”
“是啊,有个这么好的老公可真享福!”
“对啦笙笙,你和你老公是怎么认识的啊?”
闻言,钟思璃也来了兴致,开口说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句话:“是啊,我们也都挺好奇的,你是怎么认识贺总的?”
孟幼笙抿了抿唇,眼底的尴尬一闪而逝,她总不能说她是跟贺祁言一开始是合约夫妻,后来假戏真做了吧......
就在孟幼笙斟酌该怎么说的时候,明惜突然出声道:“你们怎么都对人家的老公这么感兴趣啊?”
说着,明惜靠在沙发上笑眯眯地问钟思璃:“我听是钟伯伯想让你跟郑家大房联姻呢,婚事定下来了没呢?”
此话一出,众人不免有些同情钟思璃,谁不知道虽然钟思璃平时看着趾高气扬的,但实际上是她爸在外面的私生女,说白了就是为了以后加字联姻用的,这郑家大房发的儿子是GAY圈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男女通吃,要是钟思璃真嫁过去了可有的受。
闻言,钟思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比川剧变脸变化得都快。
然而,这还没完呢,明惜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这些人,她轻轻抬了抬下巴,看向最先问出这个问题的人:“还有你,听说你家公司最近在拓展东非那边的生意,伯父有意想跟东非最大的石油大亨结亲,要是以后你真嫁过去了,有困难记得跟姐妹说,放心,逢年过节我一定会寄防晒霜给你的。”
“......”
后面,不管谁再说什么,都能让明惜几句话就杀得片甲不留,渐渐地除了恭维和夸奖以外,也就没人把乱七八糟的话题往孟幼笙身上引。
这场煎熬的塑料姐妹聚会,一直持续到傍晚才结束。
结束以后,大家各回各家,人都走了以后,孟幼笙和明惜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明惜挑眉:“怎么样,解不解气?不解气的话下次我再帮你骂一顿!”
孟幼笙笑着:“有了这一次的阴影,恐怕下一次聚会她们很难再鼓起勇气邀请我们了。”
“毕竟我们明大小姐刚刚在桌上怼天怼地大杀四方!”
明惜忍不住笑出声:“谁让她们老是想要cUE你,以前是怕我不在是时候她们为难你,所以一直忍着,我这一身的本事啊,没法施展。”
孟幼笙笑了笑:“你去哪?我们一起走。”
明惜:“不了,裴律师正在过来的路上。”
“啊——”
孟幼笙笑眯眯的看着她:“行吧,我懂了,今晚又是二人世界。”
明惜无视她的调戏,回道:“怎么,你跟贺总不是?”
孟幼笙:“......”
她就不该惹她。
正说着话的功夫,裴言致的车停在路边:“惜惜。”
见状,孟幼笙摆了摆手:“快去吧。”
明惜笑着:“那我走啦,拜拜。”
“拜拜。”
明惜离开以后,孟幼笙刚打算给司机打电话,面前就停下一辆黑色迈巴赫,很快,一个年长的老者从车上走下来,恭恭敬敬道:“太太,老太太有请。”
见状,孟幼笙打电话的手指顿了顿,这人她见过,是贺家老宅的管家。
顿了顿,孟幼笙警惕道:“祖母找我有什么事吗?贺祁言知道吗?”
管家知道她的顾虑,恭恭敬敬道:“太太放心,贺总那边老太太会派人去通知的,至于老太太找你什么事,您到了就知道了。”
说完,又补了一句:“老太太跟陆家老太太早年是闺中好友,您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不用担心。”
孟幼笙这才稍微放下心,但由犹豫再三还是悄悄给贺祁言发了一条微信以后,才跟他们上车。
车子内的环境十分舒适,车上的人也是对孟幼笙恭恭敬敬,没有半分逾越。
很快,车子缓缓停在贺家老宅门口。
这是孟幼笙第三次来贺家,前面两次都是跟贺祁言一起来的,这次一个人莫名的有些慌。
“太太,这边请。”管家为她引路往里走。
这会儿天还没黑,还能看到夕阳。
孟幼笙走进去的时候,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摆弄着她的那些花花草草。
见孟幼笙来了才抬起头看过来:“来了?”
孟幼笙抿唇,温声叫了声:“祖母。”
老太太笑了下,放下浇花的水壶:“行了,别拘着了,又没人能把你怎么样,陪我走走吧。”
“好。”
孟幼笙点头,跟在老太太身后往花园的方向走。
“听说你的真实身世是陆家的孙女?”
孟幼笙点头:“嗯,祖母您消息灵通。”
老太太笑了:“你不会再很以为我每天带在这会深山老林里就是养养花这么简单吧!”
孟幼笙抿了抿唇,没出声。
“我跟陆家那位虽然已经断交十多年了,但是依稀还记得她刚是丢了宝贝孙女时候的样子,托你的福,那位前几天居然主动给我打了个电话。”
孟幼笙:“我听人提过,您跟我祖母年轻的时候是闺中好友。”
老太太闻言笑了声:“是啊,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罢!陆婉清那性子能主动给我打这个电话也是实属不易。”
孟幼笙笑了笑,没接话,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谈起这个。
“不提她了。”老太太话还没说完,就转了话锋:“老九应该没跟你提过他小时候的事吧?”
孟幼笙摇头:“没有。”
“老九小的时候一直流落在外,你父亲年少荒唐到处留情,留下了不少子嗣,只不过因为老太爷在,他说贺家的子嗣不能流落在外,所以就全都接回老宅养着了,不过老九运气不好,那会儿没被接回来,又在外面跟他母亲流浪了几年。”
“那会儿,是你太奶奶掌家,你太奶奶一向不喜欢我,大肆打压我的势力,当年我一度在贺家抬不起头来,你祖父早早去世,你父亲又是个浪荡公子,我没人依靠所以只能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还有老九这么个沧海遗珠。”
“最开始老九是不愿意跟我们回来的,那小子从小就是个硬骨头,我各种办法威逼利诱用了个遍,但他依旧不为所动,就在我已经打算放弃这颗棋子的时候,有一天贺祁言突然找到我,让我帮他救一个女孩。”
闻言,孟幼笙心脏猛地一沉。
“老九说,只要我同意帮忙把那个女孩从绑匪手上救出来,他就愿意跟我回贺家,为我所用,为我当牛做马。”
说到这,老太太笑了声:“我当时就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帮了他,而他也兑现承诺,为我马首是瞻,有了他的帮忙我在老太婆去世后顺利掌管了贺家。”
老太太缓缓低下头看孟幼笙:“我说到这,你应该已经知道我说的那个女孩是谁了吧?”
孟幼笙卷曲的长睫轻轻颤抖着,喉咙有些哽咽得说不出话,她完全没有想到当年救她的人会是贺祁言,而为了救她贺祁言居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即便是老太太没有细说,她依然能猜到贺祁言在刚来到贺家的时候,日子是怎么过的。
老太太收回视线继续道:“其实,老九第一次带你来贺宅我就认出你了,我还是挺意外的,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能把你再找回来。”
孟幼笙抿了抿唇,没说话。
但从这一刻开始,从前许多没有原因的事情,现在都变得有迹可循。
比如,贺祁言为什么偏偏挑中她结婚,再比如,明明只是协议结婚,贺祁言为什么会费尽心思为了她打压孟家,等等......
“扯远了。”
老太太将话题重新拉回到贺祁言身上:“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小看了老九,又或许是他在我面前隐藏的真的太好了,以至于他是从什么时候把我培养的那些势力,都变成他的都不知道。”
“你应该听说过贺家当年的事吧?从子嗣多到需要分开养,到就剩下老九这一根独苗都经历了什么,你或许多多少少也听说过。她们说的其实没错,他们都是毁在老九手里的,就连你二叔的腿也是,当年最后一场博弈,我输了,代价就是你二叔的一双腿。”
孟幼笙听得心惊胆战,她曾经听过一句话,贺家当年内斗的残忍程度是旁人无法想象的。
但她不是圣母,她清楚地知道,如果贺祁言不狠,那现在失去双腿整日以轮椅度日的就可能是他,甚至下场会更惨。
顿了顿,孟幼笙压住情绪:“今天祖母特地叫人把我带过来应该不只是给我讲故事这么简单吧?”
闻言,老太太笑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聪明,我找你来自然不只是讲故事给你听。”
孟幼笙:“祖母想说什么直说吧。”
“景逸被抓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顿了顿,孟幼笙点了点头:“知道一些。”
“我希望你能劝说老九放景逸一马,贺家的子嗣不多了,不能再这么自相残杀下去了,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我就算是死了也没脸见贺家的列祖列宗。”
老太太的要求在她的意料之内,所以孟幼笙冷静地反问:“如果今天被抓进去的人是贺祁言,祖母也会如此恳求景逸放他一马吗?”
许是没想到孟幼笙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老太太脸上明显闪过一丝错愕,紧接着就是心虚。
见状,孟幼笙就已经懂了,她笑了笑:“相信不用我说您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
“另外,您可能还不知道,景逸并不是被贺祁言陷害,是他自己做了违法的事情,现在谁也救不了他。”
停顿片刻,孟幼笙继续道:“另外,您应该感谢贺祁言现在把景逸送进去了,如果真到了那天景逸掌控了整个l.t,利用公司继续做违法的事情,把整个贺家都牵连进去,那您才是真的没脸去见贺家的列祖列宗。”
“你——”
老太太被她这一番话气得“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孟幼笙收回视线:“时间也不早了,祖母您好好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说完,孟幼笙转身原路返回。
在快要走出贺家大门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贺祁言发来的语音。
她低头点开,男人急切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出来:“笙笙,我已经到老宅了,你在哪?”
话音刚落,孟幼笙远远就看见长廊另一端大步走过来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孟幼笙唇角轻轻弯了弯,下意识朝着贺祁言的方向飞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然后,第一次用力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