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孟幼笙醒来的时候，旁边的床已经空了。
她伸手摸了摸，床单已经很凉了，看样子贺祁言已经起床很久了。
收回手，她轻轻揉了揉眼睛，清醒一会儿以后从枕头下面拿出手机。
今天是除夕，她收到了不少祝福。
孟幼笙单手撑着身体坐起来，一一回复，她平时在学校里人缘还算不错，除了孟嫣那一党看她不顺眼以外，大多数人还是对她很友善的。
消息回到一半，卧室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贺祁言黑衣衬衫立在门口，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小臂，手腕上一如既往带着一串佛珠，整个人禁欲气息十足，与昨晚判若两人。
四目相对，孟幼笙有片刻的失神。
愣怔的功夫，贺祁言推开门走进来，嗓音低沉清冽：“睡醒了？”
孟幼笙点头。
“今天除夕，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兰姨给你做。”
孟幼笙抿了下唇：“都可以。”
她不挑食。
贺祁言点了下头：“知道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晚上有个饭局，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
“饭局？”孟幼笙愣了愣：“是生意上的饭局吗？我过去会不会不太好。”
“不是生意上的。”贺祁言解释：“是跟几个朋友，还有程扬，上次你见过的那位。”
“噢。”
孟幼笙点了下头，既然是饭局应该也会喝酒的吧。
“不想去也没关系，只是我可能会晚一点回来，怕你在家里无聊。”
话音刚落，就听见孟幼笙浅浅开口：“可以去。”
“嗯？”贺祁言有些意外。
孟幼笙抿唇：“我说，我可以去。”
“好。”贺祁言唇角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那先下去吃早餐。”
“嗯。”孟幼笙点头：“我先去洗漱，很快就下去，你先过去吧。”
贺祁言没动：“无妨，我等你一起下去。”
闻言，孟幼笙没再说什么，掀开被子下床走进卫生间里洗漱。
五分钟后，孟幼笙推门走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贺祁言正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听见声音才朝她看过来：“好了？”
孟幼笙点头。
贺祁言放下腿起身：“那走吧，兰姨今天早餐做了不少你爱吃的。”
“嗯。”
孟幼笙应了一声，跟在贺祁言身后下楼，淡淡的乌木沉香气味萦绕在鼻尖。
她轻轻垂了垂眼睫，看贺祁言今天的表现应当是已经把昨晚的事忘掉了。
思及此，她轻轻抿了下唇，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失落。
她安慰自己，本就是酒后失态当不了真，忘了也好，免得大家都尴尬。
楼下餐厅里，兰姨已经把早餐摆好了：“先生太太，早。”
孟幼笙微笑着应声：“兰姨早。”
兰姨：“今天是除夕，太太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告诉我，我去准备。”
孟幼笙笑着点头：“就按平时的口味做就行了，只要是兰姨做的我都爱吃。”
闻言，兰姨笑得合不拢：“先生呢？晚餐想吃什么？”
沉吟片刻，贺祁言：“晚餐我和太太不在家里吃，您准备午餐就好。”
兰姨点头：“好的先生。”
“另外。”贺祁言：“过年了，您做完午餐后也回家跟家人过年吧，明日我和太太会回老宅一趟，您初二回来即可。”
“好的先生。”
说完，兰姨欢欢喜喜去厨房准备午餐，原本她以为要做完晚餐才能回去。
兰姨离开以后，孟幼笙才试探着开口：“你昨晚睡得好吗？”
毕竟她不确定贺祁言是不是真的忘了，还是试探一下的好。
闻言，贺祁言抬了抬眼：“还不错。”
“噢。”孟幼笙轻轻抿了抿唇。
过了几秒，她又问：“你昨天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啊？”
贺祁言声音温和：“应酬的时候多喝了几杯，你若是不喜欢我往后不喝就是。”
闻言，孟幼笙轻轻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莫名地听出几分宠溺。
“那你……还记得昨天回来以后发生什么了吗？”
贺祁言眼睫微垂，指腹轻轻按了按手腕上的珠串：“不记得。”
说完，他抬眼：“有事？”
孟幼笙忙不迭摇头：“没事没事，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回老宅啊？”
贺祁言收回视线，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不急，明天上午出发就行，这次不用留宿，吃完午餐我们就回来。”
闻言，孟幼笙放心许多，她轻轻点了点头：“那，明天老宅会有很多人吗？”
虽然都说贺家这辈人少，但总会有些亲戚的吧，老一辈又只剩贺家老太太一人，按道理过年应当会聚在一起吃个饭。
只不过，上次在餐桌上贺家二叔的眼神她至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还是要先问清楚，才好应对。
“不会。”
贺祁言嗓音淡淡：“除了老太太和你我，只会有二叔和二叔的女儿。”
“噢，这样啊。”孟幼笙点了点头，看来贺家人是不太多。
贺祁言抬眸：“看到贺虹不必害怕，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不敢对你做什么，若是她跟你说什么，你不必理会。”
“嗯。”
孟幼笙轻轻点了下头，她记得上一次去老宅之前，贺祁言也交代过一次，若是听到了什么，不必理会。
虽然她并不清楚个中缘由，但贺祁言总不会害她，听他的不会有错。
见孟幼笙一副纠结的模样，以为她是上次被贺原之那个老东西吓到了，贺祁言收回视线，温声安慰：“放心，有我在贺家没人敢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