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娈点头,道:“天子身边进不得污秽,你即已是死人,又是如何安然无恙待在太子身边的?”
“是我,是我让人把他留在我身边的。”
花溪先白樱落开口,乔小娈见怪不怪,她猜也是这个可能,不过帮花溪的人本事倒是不小,竟然敢把鬼魂留在天子身边还保两方都无恙,不得不说,是个高人。
“既然那人本事那么大,为什么不帮你开个阴阳眼?”
“因为他的说法,和你的一样。”
乔小娈愕然,帮人不帮到底,这人怎么这么缺德。
如果连那个人都没有办法,那她这个只能看到鬼,却什么都不懂的人就更没有办法了。
此时乔小娈忽然想到一句话:最远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明明在你的身边,你却看不到我,听不到我,甚至触摸不到我。
可是那又怎么样?花溪既然是天子,那就不能因为一己私愿任意妄为,这的确很不公平,但那又如何?她只是个旁观者,她也没有能力改变什么。
在这个时代,他的出生就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咬牙咽下去。
“那我就没办法了,太子你快回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看见花溪逐渐变成灰色的瞳孔,乔小娈心中确实不忍,但她什么也改变不了,不给他希望,免得他最后满怀期待迎来失望。
花溪也没有再停留,这些年他为了复活白樱落就已经四处碰壁。
但所有人的答案都如出一辙:人死不能复生。
他想,是不是他死了,就可以看见他,但若是让白樱落知道,他随便结束自己的生命,那一定会不愿意见他。
因此,他放低了要求,他只是想见到他,但他每一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现在乔小娈这么说,他也已经习惯了。
也罢,看不到就看不到吧,但是只要知道他还在自己身边,那就已经足够了。
花溪没有再说话,正准备离开,忽然今夜白递给了他一把伞。
花溪正在疑惑的时候,乔小娈道:“他不能见光,却又时刻跟着你,如果你带上一把伞,会对他减轻许多伤害,否则再这么下去,迟早魂飞魄散。”
花溪点头,接过伞,看向乔小娈,用那微不可查的声音,吐出两个字,音调很轻很轻,但却让所有人都听得见。
他说:“谢谢……”
乔小娈皱着眉,看着他撑伞而去的背影,两道清瘦孤独的背影,地面上落下一人的影子,这其中的孤寂,恐仅有撑伞人知晓。
“姑奶奶,咱们还出去吗?”
乔小娈走到门口,看着急匆匆朝着迎清院跑来的人影,知道自己出不去了。
“下次,我一定要出去!”
此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沉漾,却悠悠来了一句:“下次出去,就不止你我他三人了。”
乔小娈惆怅万分。
观叔匆匆而来,对乔小娈道:“小娈小姐,王爷让您过去一趟。”
乔小娈在看到观叔的身影时,就知道自己逃不了了,这让她越来越惆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