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白的哭喊声几乎要贯彻整个苏府，可面对这一切，所有人都无动于衷，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了。
不到半柱香就完事，苏老爷倒在床上，累的不像话，今夜白瑟缩在一旁，目光空洞，全身都是淤狠，甚至已经站不稳。
他跌倒在床下，费劲地去拿着自己的衣服，一双眸已猩红，伸手就要去拿藏在被褥的匕首，却因为站不稳，再次跌坐在地。
咬咬牙，好不容易站稳了脚，看到苏老爷的模样，胃里一阵翻滚，竟然吐了出来。
管家来时，便看到了这样一幕。
“小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今夜白刚得到了苏老爷的宠幸，苏管家对他的语气还是好好的。
今夜白愤怒地瞪着眼前这个一脸奉承的苏管家，小小地脸上是苍白的怒意，眸中泪痕犹在，眼底的愤懑却丝毫不减，更有锋芒毕露的气势。
他下颌紧绷，唇抿地很紧，几乎成一条直线。
苏管家吓了一跳，心道这小子眼神真吓人。
他又笑道:“小公子，你瞪我做什么？我这可是在帮你呢，能得到我们家老爷的宠爱，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今后你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日后我也要靠小公子提携了啊。”
竟然对一个小孩子说这种丧心病的话，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这也难怪今夜白要将他们凌迟。
接下来的几个月，今夜白隔三差五就要被猥.亵，乔小娈看得干着急，什么都不能做。
终于在一次找到漏洞之时，他有了反击。
一刀割在了苏老爷的作案凶器上，苏老爷顿时疼得“嗷嗷”直叫，今夜白似乎还不满意，举起匕首对准了那一处，作势要将此切下，可老天爷好像故意刁难他一样，就在这时候苏管家带着一群人又一次冲了进来。
看到发生的惨案，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以一种惊恐的目光看着今夜白，他的脸上有着不符合他年纪的冷漠，以及手上紧紧攥着的匕首，上面还侵染着红色。
苏管家惊呼一声:“快把这小畜生带下去，去找大夫来！”
屋里顿时忙的不可开交，虽然那时苏老爷叫得那么大声，但今夜白因为年纪太小，力气也小，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不过破了层皮罢了。
自那以后，今夜白就被苏府的人欺负，天天都是拳打脚踢，好几次将他打得半死，他也一声不吭，更没人给他找大夫，任由自生自灭。
可好像是奇迹一般，今夜白竟然每次都没有死成，次次都活了下来。
乔小娈再也承受不住，打算放开那片叶子，离开今夜白的记忆，可这周围的画面再度一转，乔小娈打消了这个念头。
……
再回到现实时，乔小娈似乎是承受不住了，险些跌倒，好在花容y眼疾手快，将她扶稳了。
如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更是如沐春风一般温和:“既然承受不住，早就不该去看这些，那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乔小娈微微一怔，抬眸看向他:“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花容没有否认，只是松开了那片叶子，任由它重新回到树上。
正邪无常，如果沉漾代表着善的话，那今夜白，就只能为恶。
历代无常，皆是如此。
他从未刻意关注这些，若不是因为他们是乔小娈身边的人，他甚至不屑去了解。
他垂眸，乔小娈的脸色不太好。
就算她的脸色不好，那他也知道，她绝不是因为看到今夜白杀人的样子才这副模样。
花容太了解她了，不管过去多久，她一直都心怀苍生，就算自己遍体鳞伤，她也不惜用那早已经精疲力尽的身体，去护世人周全。
他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副样子。
世人几次抛弃她，她竟次次都满脸带笑的去原谅，这不是蠢是是吗？
乔小娈看着花容越来越冷的脸色，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
“我们回去吧？去救他们好不好？”
花容无声叹息，她明知道他不愿意让她管这样的闲事，干什么非要去折腾？
人固有一死，放任他们自生自灭，不是更好？
“为什么？”
为什么？
乔小娈扯了下嘴角，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啊，我要是不去救他们，他们会有危险的。”
“你要救整个马戏团的人。”
不是疑问，是肯定。
正因为太了解她了，所以花容明白，她一旦知道了那些人的苦楚，就一定会不惜一切就救他们，正因为这样，他才把她带到冥府来，就是为了，不让她再遇危险。
可是为什么，她偏偏不听话！
乔小娈怔了一下，动身走在前面，没有回头看花容，只是固执道:“救一个也是救，救一堆也是救，我没有理由放弃他们。”
花容静静矗立在她身后，眼底是说不尽的凉意。
花容久久没有言语，乔小娈以为他不愿意。
“好啊，那就去吧。”
乔小娈回首，那一瞬间，花容眼中地冰冷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笑容。
他长腿一迈，来到乔小娈身边，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打横一抱，乔小娈感觉自己身子一轻，随后就是刚来这里时狂风呼啸的感觉。
什么情况？
花容抱着乔小娈以刚才的速度返回了刚才救下乔小娈的地方。
就算她再怎么闯祸，再怎么多管闲事，他若是不愿意，她照样不开心，既然如此，倒不如放她去做。
只要她能一直在他目光所及之处，她要渡善，他就为她承担一切的恶。
乔缱看着莫名其妙消失，又莫名其妙出现，还带上了花容的乔小娈，有些惊诧，但在看到她和花容在一起，也稍微松了口气。
“没义气！竟然一个人跑了！”
放下心后，就是乔缱美人对乔小娈的谴责。
乔仙仙也跟着搭腔道:“就是，我们为了救你被抓，你竟然一个人跑了！过分！”
明明一开始最担心乔小娈的人，此时还是嘴硬，好像不呛乔小娈几句就不舒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