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倾玄没有说话,白族长越发心烦,这个蠢货来了有什么用?还不如不来。
现在还不是一样的出不去。
“对不起……”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救父亲就会这么失败,不仅没能将他救下,还害得他不能出去……
一想到自己的没用,白倾玄越发的低落。
可是他却并没有觉得白族长有哪里不对。
自己不顾安危前来救他,非但没有换来一句谢谢,反倒还要被他臭骂一顿,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怒了,偏偏白倾玄这个时候还在想着自己哪里不对。
白族长听了他的道歉,非但不领情,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他,自顾自的往前走。
白倾玄生怕他再遇到什么危险,赶紧跟上。
白族长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原本想将他丢下自己回去,没想到这个狗皮膏药竟然一直跟着他。
不过白倾玄害怕被赶走,只敢远远的跟着,这样一来给那些妖怪留了空隙,白族长很快就被缠上了。
白倾玄见状,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将这些妖怪赶走,白族长狼狈的挣扎着,见白倾玄来了,立刻将他拉过来挡在自己面前,白倾玄一来,妖怪们便不敢靠近,可还是有个聪明的妖怪找到了死角,张开血盆大口要生吞了白族长,白族长一惊,再度将白倾玄扔过去,一见白倾玄过来了,那妖怪吓得嘴巴都来不及闭上就匆忙逃走,白族长也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白倾玄就算再傻,再天真,此时被白族长这么对待心里自然也不好受,可白族长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继续站起来往前走。
不过经过刚才,他也知道了不能离白倾玄太远,即便再不乐意,但毕竟保命要紧,只能和白倾玄靠近了些走。
白倾玄继续一言不发,走着走着,二人前方顿时出现了一道白光,白族长心中一喜,脱口而出:“这一定是回去的路!”
不过看着这样的洞口大小,似乎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白倾玄道:“父亲,不如你……”先不过去吧。
话还没有说话,一双手便一把将自己拖开,扔出了好远,白族长不顾白倾玄,自己先钻了出去。
接着,便发生了刚才的那一幕。
三位族长听完,脸上神色各异,一人忽然跑了出来,怒指着白族长,道:“父亲!你怎么能这么做!”
四人一愣,看着不知从哪出来的白樱落,微微一愣,但白族长一点也不觉得羞愧,反而理直气壮道:“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了白族的将来才这么做的。”
白樱落听着他冠冕堂皇的说着这样的话,失望透顶:“父亲,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您的儿子,是白族的少主不是吗?”
“住口!”白族长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扔了出去,摔成两半,里面的茶水飞溅,白族长怒道:“我没有生过这样的儿子!他是耻辱!是白族的耻辱!白族只有一个少主,那就是你!行了,事到如今,此事休要再提,你下去吧。”
白樱落还想说什么,几个长老便围上来,将他带了下去。
偌大的房间只剩白族长一人,只见他的嘴角勾起了诡异的笑容。
“老爷,他真的死了吗?”
暗处走出一位妇人,眉宇间与白樱落和白倾玄有些相似,神色有些担忧。
白族长走了过去,道:“夫人,我亲自下的手,这还有假?”
白夫人眉心依旧紧蹙,似乎很难相信:“可是这么多年,不吃不喝,而且您每日都去将他打杀,他不还是活了下来?我怕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咱们。”
白族长笑了笑,安抚道:“夫人放心,我确定他已经死了。”
白夫人愁眉不展,轻叹道:“只是樱落这孩子,心地善良,没想到他竟然还把那个妖孽当成弟弟。”
白族长目光中似有什么闪过,只是笑了笑,并不言语。
被强行带走的白樱落,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父亲不可理喻,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残忍杀害,他拼命想弥补的东西,都还没有弥补,那个孩子就这么死了,如果去找父亲的人是他就好了,如果他能阻止他就好了,死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啊!
白樱落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回了房,从枕头下将一张破败不堪的牛皮纸拿了出来,看着上面稀奇古怪的阵法,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夜,很快降临,待黑暗笼罩了整个白族,一道身影鬼魅般穿梭在黑夜。
他将白倾玄的尸体缝好放在中央,以血为媒,画出阵法,再照着牛皮纸上的指示,闭目躺在白倾玄的身边。
接着他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再醒来时,自己已经是灵魂了。
不过他并没有继续待在白倾玄身边,而是在他醒过来时离开了白族。
不过他没注意到,那具被他缝合的尸体也不见了。
躺在地上的白樱落,不,应该是白倾玄,手指动了动,接着,一双红眸便睁开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活过来的,不过他想,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这个将他视为耻辱视为祸害的地方毁掉。
很快,白族的夜晚便被凄惨的叫声和厮杀声笼罩。
一个如地狱来临的恶魔游走在白族,见了人就杀,没有一丝手软。
他的眼睛就像是血的颜色,不,比血的颜色更加耀眼夺目,他的嘴角泛着嗜血的微笑,可是那张脸,却如美如谪仙。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被惨叫声惊醒的白族长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那人哆哆嗦嗦的指着前方,一脸见鬼的表情,白族长看向来人,呼吸一滞。
不,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白倾玄浑身是血,看到了白族长,绽开一笑,用着好听的声音道:“啊,父亲,终于找到你了……”
白族长连连后退,怒斥道:“畜生!你都干了什么!”
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白倾玄神色不变,步履从容地向前,似乎是死神在宣誓着他的来临,他手中的银丝线正滴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