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10月23日,莱州湾以北59公里处。
经过一天半的临时休整,传奇舰长菲利普和旗舰舰长李玉杰再次起航,共同率队奔赴战场。
北海舰队的五艘钢铁巨舰撕开海面,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群一般,笔直刺向被战火和硝烟笼罩的海岸线。
手握空军送来的轰炸评估报告,以及侦察机冒死拍下的高清航拍照片,李玉杰的目光久久凝固在敌舰残骸的坐标上。
片刻后,他喉头微微颤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又像是被无数未出口的话语哽住了呼吸。
“哎,真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对鬼子海军的巡洋舰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过有一说一,那个和田三健与牧田觉三郎可太果断了。他们居然跳过了自救阶段,直接把军舰开到了湾心区域随舰自沉。”
“被两个老鬼子这么一搞,估计龙田和香椎号已经没有了打捞并修复的价值。毕竟修好两艘旧舰所需的资源,完完全全可以重新造一艘新锐轻巡。”
行动前夕,李玉杰对着莱州湾的海图沉吟良久,做出了一个大胆且合理的假设。
他认为本子海军有可能会把两艘重伤的轻巡坐沉在滩头,让动力系统几乎报废的龙田和香椎号化身为固定炮台,为南部防线提供火力支援。
这个设想,并非空穴来风。
毕竟对于困兽犹斗的关东军与穷途末路的敌海军来说,八门140毫米高倍径的舰炮,可是当下为数不多可利用的重火力。
可谁也没想到,鬼子中将们居然异常果断。
在确定突围无望,他们直接命令大部分舰员拿着步枪,原地转职为陆战队员。
举行完集体告别仪式后,二人便指挥着两艘轻巡来到湾心,上演了开通海阀、引爆弹药库外加鱼雷补刀的一条龙自沉。
这种宁愿自毁也要避免被缴获的行为,一度让李玉杰想到了巅峰时期的华北方面军。
似乎是触景生情,似乎是想到了自家的土伦舰队,传奇舰长菲利普拍了拍战友的肩膀,紧接着有感而发道:
“虽然咱们跟日本人处在敌对状态,但同为海军指挥,我勉强能理解他们二人在极端困境下做出的复杂抉择。”
“如果换作土伦舰队,想必我的同胞们也会在山穷水尽弹尽粮绝的情况下,自沉所有军舰以保最后的尊严。”
“当然了,现在的我并不认可什么最法国的方式。不就是重重封锁,不就是空中监视加潜艇和水雷嘛,大不了就鱼死网破人死鸟朝天。”
“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亲自指挥黎塞留号战列舰,跟轴心海军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在原本的时间线中,很多法国人认为土伦舰队的自沉,是一种充满了浪漫主义色采的悲壮行为。它是最法国的方式,是法兰西的荣耀,是海军反抗的象征。
类似的想法,要是换作原本的传奇舰长,他说不定还能真与之共情。
但是!
经过新思想的洗礼,经过史上最靠谱盟友的言传身教,现在的菲利普只觉得土伦舰队司令是一个玩政治的软蛋。
法国舰队的荣耀,应该归属于那些真正在奋斗的反抗者们,而不是成为土伦土皇帝们的遮羞布。
战友强大的感染力,使得李玉杰再次恢复到了斗志满满的状态。他看着龙田和香椎号的沉船坐标,语气坚定地说道:
“好!以后我们继续并肩作战!”
“这次没能缴获日本人的军舰,不代表以后就没有机会!等鲁省战役结束后,我一定会向萧主任建议,让舰队专门添加一个对口的训练项目。”
“黄局长说得对,两艘破烂老旧的巡洋不算什么宝贝,咱要抢就抢大和、武藏和大凤,我听说他连军舰名都提前备选了好几个。”
在本子尚未正式投降前,缴获他们的军舰看似是天方夜谭。但在天时、地理、人和与科技的四重加持下,tG也并非全无机会。
他葛丝运都能抢到两艘光辉级,三艘乔五、五艘英重和五艘驱逐,我黄河没理由颗粒无收。
就在李、菲二人摩拳擦掌,准备在未来大干一场之际,舰桥内突然响起了航海员的汇报声。
“司令,舰长,我们现已到达巡航目的地,请指示!”
与此同时,了望手的声音也接踵而至。
“敌方目标出现!方位079,距离米,确定为日军野战医院,目前暂未发现岸防火炮和敌炮兵!”
此话一出,司令菲利普先是看了看海图,确定己方舰队的位置,紧接着打开全舰队的通讯系统下令道:
“各舰注意,这里是旗舰。我们已经到达任务的起始点,滩头日军就在我们正南方米处。”
“执行对岸炮击机动,采用阵型2,收到回复!”
“延安收到,太原收到,威海收到,归绥收到!”
伴随着传奇舰长的指挥,旗舰黄河号率先左转90度,航速调整至18节,开始进入第一段射击航线。
弗莱彻级和三艘本森级也同步转向,各舰保持着三百米左右的间距,只待司令一声令下便开始对岸炮击。
眼瞅着水上侦察机已然抵达最佳观察位置,菲利普果断下令道:
“目标:莱州湾日军野战医院,炮击序列一,全舰准备!”
“开火!”
当舰队司令的指令,通过电报传至各舰。黄河号的八门主炮同时怒吼,炮口风暴甚至在海面上掀起了环形浪涌。
一秒后,四艘驱逐舰相继开火。
127毫米的炮弹划破天空的尖啸声,如同死神吹响的哨音。
很快,第一轮炮弹砸向海岸。不过首轮的炮击效果并不明显,只有延安号的一号炮塔命中了鬼子们临时搭建的仓库。
嗯,不愧是以前的奥班农。
不过现在的情况,显然是在菲利普的意料之中,只见他拿起话筒对战情中心叮嘱道:
“水侦传回炮击落点后,你们立即开始制定新一轮的炮击方案。鬼子能跑,但是他们的伤兵和物资跑不了。”
“而且人腿的速度再快,也没有炮弹飞得快。三分钟的校射而已,无需担心。”
二战时期,海军舰艇使用火控雷达瞄准陆地目标的命中率,往往是要小于对敌舰的命中率。
即使是巡洋舰和驱逐舰,十公里的平均成绩也只有10%-15%左右。
没办法,毕竟火控雷达的设计初衷是应对海上的动态目标,其动态追踪、实时修正和闭环反馈机制更适配舰对舰交战。
对陆炮击,则是更需依赖外部观测校正,也就是得靠水侦发力。
当然了,威斯康星例外。
这船就算没有战斧导弹也准得离谱,在硫磺岛和冲绳战役的对岸支援行动中,就属他轰得最带劲。
不一会儿,黄河号的水侦传回来炮弹落点情报,整个北海舰队开始根据坐标重新调整主炮的射击参数。
“开炮!”
十几秒后,第二轮舰炮炮弹砸向关东军。
建立在莱州湾滩头的野战医院像纸盒般被掀飞,多个物资存储点也被直接命中。医院和仓库纷纷燃起冲天大火,黑色烟柱更是直插云霄。
这也就是北海舰队,没有类似于三式烧霰弹的大烟花,否则滩头上的大火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开火,继续开火!”
“按照事先分配的网格,各舰全部急速射!哪艘船先把备弹打光,回刘公岛以后冰淇淋敞开供应!”
在行动正式开始前,传奇舰长以日军临时在滩头搭建的野战医院为中心,画了一个3500乘2000的长方形区域。
他将该区域又分成了若干等面积的网格,每艘军舰只需专注炮击自己的网格即可。
如此安排,既能合理利用舰炮的火力,又能覆盖住整片战场,绝对是战舰数量不足时的最优炮击方案。
就在一轻巡四驱逐火力全开,即将在海、陆之间架起一道hE彩虹桥的节骨眼。
关东军残存的75毫米山、野炮零星还击,但炮弹大多落在北海舰队前方千米的海面,激起徒劳的水柱。
见状,旗舰舰长李玉杰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在刘公岛海军学校的第二天,他便学习到了布吕歇尔号重巡洋舰这个反面案例。
战舰对要塞或是岸上目标射击,咱可以命中率低一些,也可以打不出理想中的效果,但唯独不能被陆炮反杀。
“继续炮击!就算把炮管打坏也没有关系!”
“位于烟台的海军工厂即将完工,鲁省军区马上就能具备生产舰炮和相应炮弹的能力。我再强调一遍,咱们不是在炮击滩头,而是在用钢铁与火焰将鬼子们从地图上抹去。”
“别忘了总结经验,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大家就能跟随舰队一起去东京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