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那舍眼中划过一抹惊讶，随后就被拉入到无尽的回忆当中。
这眼睛归根到底是属于神明的一部分，哪怕里面的力量稀少，也有着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
比如说其他东西可没有能够预测未来的作用。
暮那舍作为虫族的祭司，可以沟通神明的存在必然本身就存在着特殊体质。
拥有一丝神明才拥有的力量或者潜力，虽然因为他生在星级世界当中，无法拥有成神的机会，但也必定有气运在身。
所以暮那舍才如此轻而易举的可以窥探到他本身无法涉及的领域。
如此在触碰到希尔加斯的眼球时，暮那舍才能使用祂的力量，才能轻而易举的用精神力触碰到希尔加斯的本体，甚至借此观察到希尔加斯的本源。
没错，暮那舍探进去的精神力被眼睛里残留的神力拘着观看了希尔加斯从诞生到游历大陆的全过程。
那是一段漫长的岁月，故事的主角只有一个，发生的事情也不甚精彩。
但是时间足够漫长，从恒星开始诞生到后来的恒星爆炸，在这片记忆当中也只属于弹指一挥。
暮那舍见证了祂从一滴血液成为一个神明的全部过程，也看到了祂刚离开孕育自己的宫殿来到一片陌生的大陆就见识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跟着祂一起在这片大陆上沉睡，沉睡到这里自成一方世界在无虫踏足。
看到祂苏醒后望向远方，随后跟着祂游历了一片又一片的陌生大陆。
大陆上除了有人类还有其他各种奇形怪状的种族，他们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干扰着，宗教在那里发展的十分繁荣。
每一个人类每一个种族都有自己所信仰的神明，少数的无神论者大多都带着一股神经质，他们的眼神中理智岌岌可危。
暮那舍毫无意外的沉浸进去，那个世界的大陆所发生的事情远比这里要精彩的多，也残酷的多。
到最后，暮那舍再次回望自己跟随着的邪神，竟意外的和祂对视。
隔着无尽的岁月和不可数的空间。
暮那舍心中一悸，那几根精神力立刻断开。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吗？”暮那舍捂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产生了无限的遐想。
铜绿色的竖瞳缩成一根细线，表现出他的兴奋和对未知的恐惧。
暮那舍想回想起刚才见到的一切，却发现自己的记忆是一片模糊。
他清晰的知道自己见证了一位神明的诞生，并陪同祂一起游历，他甚至清晰地知道途中发生了多少的故事。
然而仔细回想时却是一团混沌，他无法说出地点，也看不清那一张张脸庞……
“不可言语、不可名状……”
夜色不知何时降临，暮那舍终于想起自己已经有两日未曾沐浴，脸色顿时一变。
原本还觉得正常，现在暮那舍似乎闻到了一阵酸臭味，想到这他立马离开了房间去沐浴室。
屋里除了逐渐消失橙花香气外，再闻不到其它味道。
希尔加斯在自己的一丝意识被那边赶回来之后就感觉到了一道目光。
那目光从它诞生起就一直陪伴着祂，注视着祂……一时好奇祂抬头望向那道目光所在的方向，那道目光却瞬间消失了。
再次回想时，希尔加斯却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双眼睛。
那双铜绿色的眼睛带给祂的熟悉感和一直以来陪伴着祂的目光几乎一模一样。
“……
不可预知的未来
我恍惚看见你清澈的双眼
久别重逢
亦或是初次见面
……
命运早已谱下……”
希尔加斯的目光无意识的落到了自己刚翻开的一本诗集上。
无意义跳动着的心脏忽然失序，希尔加斯从中窥见另一道轨迹。
不可预知，不可言语。
暮那舍泡在温热的水中，闭上双眼便隐隐可见庞大的身躯，扭曲的触手，蠕动的大脑，血管缠绕住的心脏……
还有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的名字，神的名不可呼喊，不可写下。
原本应该感到恶心，就如同看到沼泽兽那样恨不得清洗一遍自己的双眼。
但暮那舍此刻竟无法想到一丝的不完美，每一处的曲线，每一次的挥舞都蕴含着一丝奇妙的韵味。
“虫神啊，祂会是我们虫族灾难的来源吗？”
暮那舍小声的嘟囔着，头一次感觉到了烦恼。
他有些理解勒墨斯为什么每次都那么暴躁，恨不得将每天争争吵吵的官员全部杀个一干二净。
远在王宫中的勒墨斯将赫克托尔好生的欺负了一番，整只虫都乐淘淘的，看不出一点的暴虐。
也不知道自己长年祭祀虫神的弟弟正在吐槽他。
谁能想到勒墨斯和暮那舍竟然是一对双胞兄弟，都同样流落在民间多年。
一个最后进入了的军队摸爬滚打，一路往上掌握了王国的军权，最后成功登上王位。
一个被上一任祭司收养，从小作为预备祭司被养大，在民间躲躲藏藏生怕被王位上的虫发现，导致“意外”死亡。
等到勒墨斯登基为王，才结束四处流浪的日子。
让虫嘲讽，明面上信仰虫神的国家在无所不用其极地解决神权与王权之间的斗争，希望祭司永不出现争夺权力。
而嘴上说着自己是个无神论者的虫，则好好的供养的祭司，除了日常的监视之外并没有任何苛待。
甚至在颁布有关整个国家的法令时，还会象征性的征求一下虫神的意见。
至于勒墨斯和暮那舍真不知道他们是双胞兄弟，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暮那舍换了一件崭新的白袍，将这几日落下的功课补上。
脑袋放空，除了赞美虫神的诗歌再不留其他干扰自己的思绪。
等祷告结束，暮那舍只感到一阵神清气爽，整只虫的精神都放松了许多。
只不过眼里多了几分沧桑，到底是跟着希尔加斯的记忆走了那么多年，那段时光如恒河之沙不可计数。
没被虚无的光阴逼疯，已经是暮那舍的精神力足够强大。
当然他的精神力现在更加的强大，甚至还隐隐约约触碰到一丝本源的力量。
不属于他们世界的本源。
暮那舍不知这是福是祸，只能往好处想自己对于虫族未来可能遭遇的灾难会有更大的帮助。
那颗眼睛也被他收了起来，属于其祂神明的物件，无论是对于虫神还是对于希尔加斯来说想必都不应该放在一起。
下一次预测未来的时间，就等他能够完全消化这一段记忆再说吧。
希尔加斯原本不骄不躁的心态发生了改变，祂是真的有些渴望见到那双眼睛的主人了。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属于虫族。
祂记得在他们这个世界也有虫族这一种族，只是应该不属于同一源，如果想来习性也有可以借鉴的地方。
希尔加斯随手将最近已经完全看完，且将所有内容都记下来的书收了起来。
打算将他们送给人类，到底是从他们那里拿过来的东西。
希尔加斯自然不会占有，也不屑于占有。
暮那舍还是过着和往常一样的日子，只是偶尔会把玩一下那只黑色的眼球。
希尔加斯所在的世界倒是造成了一阵巨大的轰动，原因正是祂所流出去的那些书籍。
来自千万年前的人类，里面记载着一个几乎梦幻的世界，连人类自己都已经忘记了的世界。
它们被藏在深海之中，早已化作了一滩污泥，却因为因为一位神明而重见天日。
上面的语言不同于现在的绝望疯狂，反而大多是关于世间万物的赞美和面对灾难的不屈。
这些书得到了极为广泛的传播，没有哪个种族怀疑它们的真假，因为现在根本写不出那样的语言词句。
他们点燃了很多人的希望，让他们几乎有了类似古时候人的乌托邦幻想，并开始努力的向那个方向奋斗。
希尔加斯有些惊讶的发现了外面的不同，在祂眼里一小部分灰蒙蒙的尘埃仿佛变得闪亮了一些。
为此祂还特地阻拦了一些邪神和外神对那些亮闪闪尘埃的攻击和游戏。
因此收获了一点点的信仰之力。
希尔加斯从这个世界的虫族回来时，洁白的散发着一些金光的信仰之力围绕在祂的触手上。
并让祂的触手消融了一部分，消融的触手变做了很小很小的白色的骨骼镶嵌在祂的身体当中。
希尔加斯将那一小点骨骼掏出来进行了仔细的观察，发现它里面藏着消失的触手的力量。
若有所思的祂对那些亮闪闪的尘埃进行了更大的帮助，比如将自己看完的书籍再次流通出去。
这次流通出去的书籍果不其然引发发出更大的轰动，他们似乎猜测到这是一位神明的手笔。
这是一位少见的对人类怀有善意的神明，这个猜测引发了很多人类还有其他种族的赞同。
这就导致信仰希尔加斯的尘埃又多了一大片，祂身体里那一小点的骨骼也长大了一点点。
希尔加斯从这些光点里将新出现的那道轨迹看得更加清晰。
……
暮那舍在休息了几天，过后确定自己无论是精神力还是身体都已经达到了最佳状态，这才再次将那颗眼球拿出来。
对于虫族的未来他要知道的更多，才能更好的阻止灾难的到来。
勒墨斯现在正在秣马厉兵，蠢蠢欲动的想要向西方指剑。